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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阮飛花所說, 范成既然找過來了, 他心底里還是舍不得和藍田玉離婚的,只是一時想不開, 又礙于男人的面子和尊嚴(yán),才不想拖累自己的女人。 阮飛花把他拉到一邊,將離婚其中的利弊給他分析了一遍, 范成就面露后悔之色了。 “阿成,你以為離婚是為了阿玉好, 可你想過她的感受嗎?你以為離了婚, 她就是無債一身輕了嗎?不是!你是在把她推入另一個火坑! 離了婚, 你讓阿玉去哪兒?她那對無良的父母和兄弟們會歡迎她回家嗎!只怕誰出的起錢,他們轉(zhuǎn)手就會把她嫁出去!你別忘了,還有一個鎮(zhèn)長在虎視眈眈呢,他是被我們搞得下臺了,可這幾年他兒子又起來了, 這兩父子葷素不忌的, 你現(xiàn)在把阿玉推出去……” 言有盡而意無窮, 范成聽完阮飛花的話, 伏在藍田玉膝蓋上乞求她原諒。 兩夫妻相擁著,又笑又哭的,總算是和好如初了。 阮飛花送他們出去時,藍田玉拉著她問:“剛剛那個男人……?” “他……他是……”阮飛花“他”了好幾聲,也說不明白他的身份。 藍田玉拍拍她的手,表示她不想說就別說了。 “軟軟, 我空長你兩歲,很多事還沒你看得明白,你一直很強大,也幫了我很多忙,反倒是我這個大姐沒為你做過什么事……” “怎么突然說起這些來,rou麻死了,都不像你啦。” “該說的還是要說的,你和那個男人到底什么關(guān)系,我不清楚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只一點,無論別人說你什么壞話,我還是認你這個姐妹。” 阮飛花應(yīng)了一聲:“嗯。” 一直送到院子門口,阮飛花倚著門框,看著他們攜手離去。 夕陽已經(jīng)下山了,留下一點點清涼的余暉,高大威武的男人護著懷里的妻子,而妻子雙手護著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是那個抱著新生的嬰兒和死去的妻子,痛哭流涕卻哭不出聲來的范成;她也不是那個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等不到丈夫見最后一面的藍田玉。 這番溫馨美好的場景和前世的悲慘景象重疊,差點讓阮飛花站不住腳。 一個趔趄,她扶著門框緩緩坐下,等待意識慢慢恢復(fù)。 幾分鐘后,阮飛花扶著門框站起來,余光看到二樓陽臺上的王瑞。 他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垂著眼睛望向她,竟然一直沒說話。 那目光和神情,真讓阮飛花無法直視,看久了,會讓她心碎。 只好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沖樓上笑笑,揚聲問:“晚飯吃什么呀?” 晚飯阮飛花熬了一鍋臘八粥,為了祭奠她逃跑路上不知不覺逝去的臘八節(jié)。 米都是陳年舊米,連豆子蓮子和花生這些干貨,都是她以前收集存放了好幾年的,今天也被她翻出來給煮了。 她吃得下這種粥是正常的,可連一向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王瑞也吃得下去,這就不正常了。 阮飛花從碗里抬起頭一看,王瑞不僅吃得下去,感覺還挺津津有味的。 他如此給面子,這讓她莫名覺得,自己這么久沒下廚,還廚藝大漲了啊。 又因為明天是小年,這邊的習(xí)俗是要在前一天洗澡,所以,雖然老屋現(xiàn)在的洗浴條件不好,阮飛花還是忍著寒冷火速洗了個澡。 洗完她“嗷嗷”叫著,一路沖上樓,跳上床,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然后才發(fā)現(xiàn),她的房間變樣了,倒也沒有很大的變化,畢竟這個房間的底子在那呢。 就是更干凈了,纖塵不染的那種干凈,家具和柜子鋪上了一層碎花棉布,床上換了新的枕頭被子,連簾子也換了。 墻壁上她貼了好幾年的明星海報被撕了,倒是她小時候畫的蠟筆畫還留著。 阮飛花哈著氣給自己暖手時,王瑞伸手探進被子里,抓過她的腳抱在懷里捂著。 他做得太坦然,卻把阮飛花驚羞得縮回腳,嘴里脫口而出:“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呢?!” 他們更親密的事都做過,可捂腳這種事還是觸動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經(jīng)。 王瑞側(cè)著頭,語氣很無辜地問:“你不喜歡我做這種事?” 阮飛花捂在被子里答非所問:“你快去洗澡吧,我?guī)湍闩桓C。” 王瑞下樓洗完澡上來,雖然身上也冷,卻不像阮飛花一樣凍得嗷嗷叫,他的意志力卓絕。 房間燈的開關(guān)在門口,王瑞進來時剛想拉燈繩,阮飛花從被子里探出頭來。 “別關(guān)了,留著吧,我怕黑。” 王瑞走過來,卻沒上床,看著她又問:“你一直住在這里?” 他的手摸上她的下巴,輕輕撫摸:“這里很冷。” “這里是我家啊。” 阮飛花用手臂擋著眼睛:“我住了幾十年的地方,習(xí)慣了就不冷了。” 王瑞手頓住,阮飛花放下手臂催促他:“快上來吧,下面冷。” 等王瑞上床,阮飛花翻個身,趴著繼續(xù)和他說話。 他們兩個能聊什么呢,就聊聊她小時候的事吧。 “那時候,這里可熱鬧了,一點不冷,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和爺爺奶奶睡在一張床上,熱烘烘的,就在我們腳下的那個房間,現(xiàn)在簡直難以想象,一張床上竟然能擠下我們這么多人。” “嗯。”王瑞擁著她,鼻子里輕哼一聲表示回應(yī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