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就開始發(fā)燒，拖著酸痛的身體去醫(yī)院輸液，咳嗽不止，渾身無力，斷斷續(xù)續(xù)折騰了一個月才好。

    我習(xí)慣抬頭看著天空中飛機駛過后留下的長長的軌跡，在心里祈禱它一路平安。我不知道哪架飛機上面有她，所以便祝福看到的每一架，然后繼續(xù)埋頭工作。

    就在我已經(jīng)重新適應(yīng)一個人生活時，又被迫掉入回憶的深淵。站在珠寶店門口，我不敢再向前一步，接到店家電話已經(jīng)好幾天了，在他們的催促下我不得不過來取東西，取之前訂做的東西。

    是一條手鏈。拿到手里后我還有點恍惚，已經(jīng)忘了是什么時候什么契機下訂做的。

    或許是在某次纏綿性事后，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心里柔軟甜膩，覺得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時候。

    或許是和其他情侶一樣出去約會，牽手擁抱，嬉笑打鬧，覺得如此平凡的生活會持續(xù)很久的時候。

    一直到臨睡前，我才想起來打開盒子看一眼。貓貓雕刻得很生動，以至于我剛看到腦海中馬上就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然后淚如雨下。

    我不該打開它的，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開，今晚恐怕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性工作，機械性的生活，麻木的人生再次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擾，對面向我確認(rèn)這周六是否會準(zhǔn)時到達(dá)餐廳，在我一臉疑惑中，對方解釋道：“夏清棠小姐您認(rèn)識嗎？她之前預(yù)定時留了你們兩位的聯(lián)系方式，夏小姐的號碼一直打不通，我們只好打給您。”

    “辛小姐，請問您還在聽嗎？您和夏小姐明晚還會來嗎？我們這邊需要提前準(zhǔn)備。”

    “嗯......會。”

    周六，我穿上了那身酒紅色西裝，把藏到抽屜角落的手鏈連同包裝盒一起塞到了包里之后出門。剛和侍者說了名字，手里就被塞了一大捧玫瑰花，我攥緊了包帶被引導(dǎo)到了座位旁，把玫瑰花放在椅子上，然后坐到了另一邊，告知侍者可以上菜之后，他在片刻的猶豫后就點頭離開。

    所有菜品一式兩份，我慢慢吃著自己那份，每一口都嚼了很久，然后艱難咽下。可是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時候，我放下刀叉看著對面盛開的玫瑰花和保持原樣的菜品，雙手放在膝蓋上彎下了一直挺著的背。

    侍者收拾完我這邊的餐具，貼心地沒有動另一邊，我又呆坐了片刻準(zhǔn)備離開時，發(fā)現(xiàn)侍者推著一個蛋糕朝我這邊走了過來，我呆愣地看著他把蛋糕放在我面前，“生日快樂，辛小姐。”

    “......今天，幾號？”

    “3月7號。”說完他馬上又補上了農(nóng)歷的日期，見我依舊一動不動，問道：“辛小姐，需要幫您點蠟燭嗎？”

    我搖了搖頭，雙手早已攥緊了褲子，他把火柴放下后就低頭離開了。我顫抖著雙手劃亮火柴，點燃了那根蠟燭。

    搖晃的火焰越來越模糊，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心底虔誠的禱告，眼淚順著緊閉的雙眼滑落。

    愿望許完，我吹滅蠟燭，大口大口地吃著蛋糕，眼前一片朦朧，全憑著下意識的動作狼吞虎咽，全部吃完后，我勉強扶著椅子站起來，肚子已經(jīng)撐得很難受，但還是背起包，抱著玫瑰花，把蠟燭和火柴塞到口袋里快步離開。

    我抱著玫瑰花逆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來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地方。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看著熟悉的窗口，此刻漆黑一片，我在下面坐了很久，身體早已冰涼，脖子也開始僵硬，遲鈍的大腦開始緩慢轉(zhuǎn)動。

    剛才在餐廳我只許了兩個愿望。

    第一個愿望：希望夏清棠能永遠(yuǎn)開心快樂。

    第二個愿望：希望夏清棠萬事勝意，平安喜樂。

    嘴巴呼出白色的哈氣，右手從口袋里出來，攤開后手心里躺著蠟燭和火柴，我活動了一下遲鈍的手指，把蠟燭插在玫瑰花上，顫巍巍地點燃它，再次雙手合十。

    第叁個愿望：......棠棠，如果我現(xiàn)在后悔了，還有機會嗎？

    我辭去了工地的工作開始專心準(zhǔn)備考試，考試結(jié)束我去墓地看望了父母，陪他們坐了一會兒就背上行囊去了A市，后面幾年再也沒回來。

    后來我通過了考試，拿到了那個含金量很高的證書，入職一家地產(chǎn)公司，又開始新一輪的學(xué)習(xí)，我像個干燥的海綿一樣迫切地吸取這個行業(yè)的取勝之道，付出多大代價都在所不惜。

    目標(biāo)只有一個，接近他。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我在酒會上和他人談笑風(fēng)生，早已習(xí)慣了類似的場合，一切都游刃有余，可是等到那個男人出現(xiàn)后，心臟開始狂跳。

    他的眼睛和她好像，不，不像，我的棠棠眼睛里不會閃爍著精明和算計，她看向我的眼神是溫柔繾綣，帶著愛意的。

    “辛小姐？”

    “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我面帶歉意地向他頷首，然后微笑地和他寒暄，“聽說，夏總還有個meimei？”

    他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嗯，在國外上學(xué)呢。”

    “那夏董他們肯定很掛念吧，女孩子一個人在國外。”

    “唉，是啊，但是沒辦法，還好再有兩年就畢業(yè)了，到時候我就能輕松一點了。”

    我握緊酒杯，努力忍住不讓雙手顫抖，心里默念道：兩年，我會努力的。

    很快，跳槽，再次從底層做起，走一遍曾經(jīng)的路，難度卻是云泥之別，不過沒關(guān)系，日歷上不斷向前走著的日期就是激勵我向上的動力。

    終于，我站到了想要的位置，從湖邊的柳樹變成了天際的梧桐，等待著我的凰鳥歸來。

    可是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天，手邊的工作出了點意外耽誤了我的計劃，但是沒關(guān)系，那么久都等了不差這區(qū)區(qū)幾天。

    在辦公室門外深呼吸很久，終于收拾好激動的心情調(diào)整好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跟在夏總身后進去。我快速環(huán)視四周，然后視線落在了一個背影上，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微卷的頭發(fā)，但很快她便回過頭來，我咬緊牙關(guān)維持住自己的表情。

    是她，我記憶里的女孩，我的愛人，我終于見到你了。你比以前成熟了，好像還瘦了些，我裝作淡定地和你打招呼，你卻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你還是在恨我，那是不是代表你還記得我，甚至愛著我，哪怕一點點。

    去接風(fēng)宴的路上，我一直試圖找到話題和她聊天，可是每一個都在腦海里斟酌思索后又推翻，就這樣直到下車都沒能和她說上話。

    宴會上她不情愿地向我道歉，可是該道歉的明明是我。看著她一杯杯地喝悶酒，我多想攔住她，卻沒有資格。

    說服夏總得到送她回家的機會后，走回去看著她靠在柱子上閉著眼睛醒酒，眉頭微皺。我偷偷靠近想幫她按摩一下，卻驚醒了她，她像個張牙舞爪的小獅子，渾身帶著防備和不耐煩，最后在我的卻說下還是乖乖跟著走了。

    再次回到車?yán)铮R上又閉上眼睛睡覺，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我心里失落了一瞬就重新鼓起勇氣，想去幫她系安全帶，靠近后卻發(fā)現(xiàn)這個姿勢離她好近。

    鼻尖縈繞著陌生的香味，身下是柔軟溫?zé)岬能|體，呼吸逐漸加快，使得更多的香味涌進來。視線落在她的紅唇上，被誘惑著一點點靠近，心跳得很快，忐忑地去看她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她眉頭緊鎖，很難受的樣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幫她撫平，拉開兩人的距離，利落地幫她系上安全帶離開。

    一路試探著跟著她到房門口，記住了位置，也許是這一整天她表現(xiàn)出來的退讓乖巧讓我麻痹松懈，開玩笑地試圖想進去坐坐，沒想到弄巧成拙。

    那一句句控訴徹底撕破了我們維持一天的表面關(guān)系，將我們都拉回那段痛苦的回憶中，拉回那個夜晚。

    從她家里離開后，我在樓下椅子上坐了很久。當(dāng)一個不顧一切往前沖刺的人突然信仰破滅，那迎接她的將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和空虛，然后是對自己之前努力的全盤否定。

    爬到這個位置又怎么樣？只會讓她見了徒增煩惱。要離開嗎？離開去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可能遇到她.....我還有存在在這個世界的必要嗎？爸媽死了，身邊沒有親人，沒有精力去交朋友，這世上唯一的掛念人見到我只會痛苦難過。

    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第二天醒來，我悲哀地確定一件事，我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也沒有面對死亡的勇氣，無力感一步步吞噬了我。

    我知道即使遞了辭職信，也沒有辦法立刻離開，手頭上有太多工作需要交接，夏總還提出了很多條件想盡力挽留，拒絕后很難得的在他臉上看到了愁苦。我悲哀地發(fā)現(xiàn)我對不起的人好像又多了一個。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家的。

    就這樣上班時間刻意躲著她，偌大一個公司，兩個人想要不碰面居然這么容易。可是誰也沒想到再碰見她居然是在這么狼狽尷尬的場景下，葉二說的話讓我既憤怒又害怕，趕緊去跟她道歉，看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很糟糕。

    無奈地看著她生氣離開，卻不能跟上去哄哄她，只好嚴(yán)肅地批評了葉二的口無遮攔，沒想到幾天后居然會收到葉二的告白。

    她們好像，一樣年輕，一樣不顧一切，無所畏懼。我曾經(jīng)傷害了她一次，不能再傷害另一個女孩了，我用盡量溫和的言語拒絕了葉二，她又是熟悉的一臉受傷的模樣，我連忙離開，怕自己再次深陷回憶的漩渦無法自拔。

    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很快我就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她，情緒外露，毫不遮掩，兇巴巴的，惡狠狠的。我在她的質(zhì)問下莫名覺得委屈，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是這樣的她讓我覺得很新奇，還很有魅力，她其實變了好多.....

    在車上歷經(jīng)磨難，終于到了她家里。這次我捧著杯子低頭拘謹(jǐn)?shù)刈谝贿叄瑩Q她淡定從容地主導(dǎo)對話。

    既然她給了我機會，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要把握住。

    沒想到歷史再次重演，我們居然又成了炮友。雖然和我的目的有些差別，但從性到愛，有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何況她需要炮友，那我肯定要努力成為一個優(yōu)質(zhì)炮友，讓她沒有理由再去找別人。

    一個久違生澀的吻，勾起了多少回憶。沒想到她在床事上也變了很多，曾經(jīng)進一根手指就喊疼的女孩現(xiàn)在會主動提出要求，曾經(jīng)那么敏感一碰就會呻吟的女孩現(xiàn)在用同樣的動作卻極少發(fā)出聲音，甚至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用入體式道具。

    那丑陋的假yinjing，進入讓我神魂顛倒的地方，還刺激的她嬌喘連連，我很妒忌它，明明以前那里是我才能去的，能帶給她快樂和高潮的也是我。

    一次結(jié)束后徹底打開了我多年封鎖的欲望，還想要更多次，她不給我就偷偷自慰，聞著她的味道我也可以高潮，沒想到她居然愿意幫我，可氣的是我居然到得那么快沒能讓她多碰碰我。

    大腦很興奮根本睡不著，天剛蒙蒙亮就醒了，看著身旁沉睡的她，和以前一樣，微皺著鼻子，很可愛。身體的欲望再次蘇醒，可是她不是以前那個會嬌滴滴撒嬌求放過的女孩，而是渾身戾氣說出威脅的話，讓人下意識就想妥協(xié)聽從。

    我以為成為炮友的日子會是被玩弄，被她用各種各樣的言語和姿勢羞辱打擊，這樣才能解了她心里的恨。沒想到她沒有，她不管怎么變，內(nèi)心還是對我那么溫柔。

    隨著見面的次數(shù)增加，我發(fā)現(xiàn)她很宅，周末不怎么出門，平時下班也是直接回家，有很多小玩具，不像是她說的會找很多炮友來解決欲望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為我在？

    那我可要表現(xiàn)得更好一點，讓她沒有心思再去找別人，我努力學(xué)習(xí)各種花樣和小玩具，努力健身找回腹肌，服從她，討好她。

    慢慢的我能感覺到她其實是在給我機會，不管最終目的如何，就算是什么讓人愛上再甩掉的計謀，我也心甘情愿，這是我僅有的機會。

    每次去她家里我都會把自己的衣服悄悄混進她的衣柜，潛移默化地在她家里留下越來越多我的痕跡，讓她不能輕易和我剝離開來。

    那天晚上趁她睡著，我把手鏈戴到了她手腕上，這個遲來好幾年的禮物，只能在這種情況才能送出去，如果她醒著，肯定不會接受，幸運的是她看起來是喜歡的，并沒有想要還給我的意思。

    不幸的是她不讓我見她mama，原來她也會害怕，我們的勇氣如果同步的話，當(dāng)年的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原本有點失落，可是她又愿意在公司陪我吃午餐，路上好幾次想牽她的手都又收了回去。她戴著我送的小貓就已經(jīng)說明了她的心意，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吧，畢竟我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可是我這次真的有時間嗎？

    我們最近不是越來越好了嗎？我們出去約會，逛街，回家zuoai，溫存，一切都那么合拍，為什么她突然就開始相親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我以為日子可以就這樣過下去，我們以炮友的關(guān)系繼續(xù)，等到她徹底原諒我那天。可是我忘了她身邊還會有很多追求者，就算她不喜歡都拒絕了，她父母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會開始催婚甚至主動給她介紹各種各樣的優(yōu)質(zhì)對象，在這種壓力下我拿什么來保證她不會妥協(xié)。

    從在夏一辦公室得知這個消息到走回辦公室的路上，我已經(jīng)幻想出她牽著別的男人的手，穿著婚紗，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宣誓接吻的畫面，想到后面雙手開始顫抖，頭痛不已，在辦公室走來走去，像個無頭蒼蠅。

    要這樣放棄嗎？我不甘心，一定還有什么方法的，一定會有！

    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我從包里拿了一粒布洛芬放在手心，又拿了小瓶白酒，深呼吸幾次，又拿出來了一粒藥片，就著酒把它們吃了下去，然后馬上又吃了兩顆口香糖用力嚼著，把酒藏在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

    和計劃中的一樣，胃部感到了灼燒疼痛，美中不足的就是藥效太快，此時離下班還有半小時。右手握拳抵著胃部，額頭抵著桌子，很快上面就濕了一片，我雙唇顫抖，握緊手機，看著時間一點點跳動，屏幕上是她的電話號碼。

    我一邊盼著時間過得快一點好趕緊給她打電話，一邊又害怕到了那時候胃部已經(jīng)過了最疼的時候，讓我看起來并不那么嚴(yán)重，意識模糊間甚至想過要不要再吃一次藥。

    最后顯然我那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胃部沒有讓人失望，時間一到強撐著撥出電話，聽出手機對面她的擔(dān)心和焦急，我放心地掛斷電話，短暫地暈了過去，直到她進來才醒。

    治療很痛苦，可是她對我寸步不離，溫柔體貼，讓我覺得一切都值得，我成功地把她留在了我身邊，短暫的。

    為了不讓她跟著受苦，我拒絕了醫(yī)生住院的提議，和她回了家，被她親手喂飯，讓我受寵若驚。

    聽到她和她mama的談話后，我知道我們這種關(guān)系再等下去只是徒勞，是時候做出改變了。對她說出“我愛你”時，看到她怔愣的反應(yīng)心里抽痛，我早就該告訴她這件事的，早就該對她訴說愛意，毫無保留。

    苦rou計最終得到了她的一個承諾，也算是有所收獲，我相信她會說到做到，現(xiàn)在的她成熟獨立，是個可以讓人依靠的大人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我們一起吃了早餐，她不讓我干活，溫柔地命令我去吃藥，還貼心地提醒我把藥隨身帶著，一切都是那么溫馨幸福。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昨天我覺得天要塌了的危機，和今天的比只是毛毛雨。

    她居然和別人談戀愛了，還要帶人回家見父母！

    我憤怒，著急，委屈，悲傷，痛苦，這一切她看在眼里，但說出的話一次次的凌遲處死我的心。

    我不明白，明明今天早上我們還那么親密，明明昨天晚上我才說過愛，明明我們在她家里做過一次又一次，她在我手上盡情綻放，我們是那么契合。這一切難道都是夢，都是我的自以為是嗎？

    難道放不下的從來都只有我和想象中的你嗎？

    沒吃飯的胃又開始疼了，我卻顧不上管它，因為我整個人都快要死了。

    我猜不到那個和她談戀愛的該死的人是誰，跟蹤了她一路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她會不會是在騙我？我抱著最后的希望去問李小嵐，得到的卻是讓人絕望的回答，心如死灰。

    類似她婚禮現(xiàn)場的噩夢折磨的我難以入睡，夢境里那個男人的臉始終被霧氣擋著看不清楚。

    我隨身帶著水果刀，一次次地跟蹤她，試圖找到那個男人，可是她把人藏得太好了。

    再一次把人跟丟了，我茫然地停在十字路口，看著四周高樓林立，人來人往，不知道該往哪里走，精神恍惚間差點撞到飛馳而過的車輛，驚醒后只能開車又回到她家樓下守株待兔。

    又餓又累的我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時天色已暗，她房間依舊漆黑一片，她還沒回來。已經(jīng)這么晚了，她現(xiàn)在在干嗎？在和那個男人約會嗎？他們都會做些什么？

    心臟開始跳得很快，讓我有點喘不過氣，明天他們就要回家見父母了，如果一切順利，是不是他們很快就會結(jié)婚......我握著口袋里刀鞘，下車上樓坐在了她房門口，只要那個人敢送她回來.....我咬了咬牙，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她居然在家？我還在外面傻傻地等了那么久。

    給我做飯有什么用，我又吃不下，但這是不是她最后一次給我做飯了？

    我越想越難過，還是慢慢吃了起來，畢竟以后沒有機會了......眼淚混進了飯里面，很苦，很難吃。

    她看起來居然那么高興？看我為她茶飯不思，流淚痛苦很開心嗎？甚至還在拍照！這就是你原本的計劃嗎？先給我希望，然后瞬間掠奪，看我痛哭流涕。

    我只能說她成功了。

    這個地方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不想看到任何和那個男人有關(guān)的痕跡，否則我會瘋的。

    我還可以當(dāng)你的性伴侶，只要你愿意。我妥協(xié)認(rèn)輸了，我離不開你，舍不得你，放不下你，我不要名不要份只要你別丟下我，什么面子什么道德，我都可以拋棄。

    你既然還愿意留我，抱我，哄我，為什么還能轉(zhuǎn)身愛上另一個人？你是有七竅玲瓏心，可我眼里只有你。

    “我不去，那你一個人敢去嗎？”

    心疼到一定程度會有幻覺嗎？這幾個字進入我的耳朵傳入大腦，讓我愣在原地。眼睛上是她指腹溫柔的撫摸，讓我忍不住眨眼，心臟跳得又快又痛，握住她的手質(zhì)問她的意思。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都像幻覺一樣，我除了哭不知道還能做什么，她幫我換新衣服，調(diào)整搭配，我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擺布，但現(xiàn)在這個木偶重生了，它想問問主人這一切都是為什么。

    “辛微，我和過去的你和解了，也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了。”

    她主動叫我jiejie，求我要她，我們赤裸著身體相擁，隔著rou體心卻緊緊貼在一起，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她從來沒變過。

    而我這次的勇氣也足以匹配她的諒解。棠棠，放心地把手交給我吧，這次我一定不會松手，至死不渝。

    再次坐上去她家里的車，還是那條路，還是那些樹，走的人一樣，又不一樣。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雖然夏董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但是真的被一個久經(jīng)商場的長輩那樣審視質(zhì)問，再有心理準(zhǔn)備也會露怯。

    唉，我盤坐在地上和她侄子玩小汽車，小孩子笑得開心，渾然不知大人之間緊張的氣氛。

    如果我也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好了，就不用這么煩心，如果還能遇到小時候的棠棠就更好了，說起來，小時候的她真的很可愛，又想看她的照片了怎么辦.....

    讓她父母接受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徐徐圖之，還好有夏總一家?guī)兔Γ钪匾氖沁€好她和我站在一邊。

    搬家，同居，找機會去她家里看看父母，刷刷存在感，不求讓夏董喜歡我，只求讓他習(xí)慣我的存在，至少不要那么抗拒。

    趁機還住到了她的房間里，這個我只來過一次，卻印象深刻的地方，那晚我們做了一次又一次，很滿足，很幸福。

    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她爸爸可愛的一面，和他相處沒有那么緊張了，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愛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他父母能這么容易接受我，不是因為覺得我有多優(yōu)秀，而是因為他們太愛這個女兒了，不舍得她傷心，我會用行動向他們證明，我和他們一樣愛著這個女孩，以后不會讓她孤單寂寞，傷心流淚。

    經(jīng)過啼笑皆非的求婚現(xiàn)場和浪漫感人的婚禮，我們來到了國外度蜜月，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工作沒有煩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人類不用吃飯睡覺，那我們可能無時無刻都在zuoai。住在這么美麗的海邊，卻沒有認(rèn)真看過風(fēng)景，她好像覺醒了什么新的屬性，每次性愛都很激動，會做出以前沒有過的行為和體位。

    我被折騰得有點慘，累到眼睛都睜不開時我在想，如果我能年輕幾歲就好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有點承受不了如此精力充沛的她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狼狗嗎？想到我們的年齡差會一直存在，我就又想暈過去。

    蜜月就要結(jié)束時，她頗有種末日狂歡的感覺，任憑我不停地提醒她中國也允許我們在家里隨便zuoai，她都裝作聽不到，模仿貓科動物的低吼聲，又撲了過來。

    以至于最后一天我只能縮在她懷里，兩個人窩在外面的躺椅上美名其曰一起看海。我沒有力氣罵她睜眼說瞎話，海風(fēng)吹來只讓我覺得冷，只能不停地往她懷里鉆，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其實.....就這樣躺在你懷里也挺好的，無論外面人間幾何，我唯有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