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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平陽王啊,要不然咱們也沒有這樣的好日子。” 小溪下游有著另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高大的中年男子,脊背挺直,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足以把他壓倒壓垮。 在他身后的是一個二十四五的青年,腰間配著一把彎刀,常年在外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線條硬朗,眉眼間透著一副凌冽的殺氣。 這二人正是平陽王楚淵和世子楚慕寒。 彼時楚淵正站在溪水前,低頭看著下面干凈清澈的水流,可以看到最底下的圓石。 一條條又大又肥的魚兒路過他們,朝著同一個方向游過去。 楚淵靜靜地看著,不一會兒,手中長劍拔起,一道銀光閃過,溪水猛的向上涌起。 層層水霧落下,再看楚淵仍舊站在原地,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水漬,細長的佩劍上穿著五條魚,最上面那一條還在撲騰,不一會兒,也沒了動靜。 楚淵見狀,冷硬嚴肅的臉上帶了笑意:“哈哈哈,慕寒,你看到了沒,為父一下就抓到了五條魚,今晚我們烤魚怎么樣?” 說罷,他還不忘驕傲的揚揚頭,像等著兒子夸獎一樣,就像是在說,看到了嗎?你爹不愧就是你爹。 楚慕寒僅僅是目光掃過,臉上的表情沒動,什么話也沒說。 楚淵沒有介意,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你應該多笑笑,本來人長得就黑,又黑著個臉,就像別人欠你多少銀子似的……” 他忍不住嘚啵了幾句,又對上了楚慕寒平靜無波的眼眸,下意識的抖了抖。 趕緊錯開話題:“慕寒,你看這水里的魚,他們是不是有一些奇怪,都往一個方向游。” 楚慕寒也低頭看了看,幾乎所有的魚都是朝著上游的方向過去的。 天色有些昏黃,四周安安靜靜的,抬頭向上看過去時,那邊有幾個浣衣的女子,一個個洋溢著笑臉,好像在說著什么有趣的事。 女子的身后似乎還站著些人,離得太遠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淡淡的黑色身影,還有那么一些熟悉。 楚慕寒默不作聲的,盯了他很久,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貨是誰。 直到那黑色身影旁邊,一個穿著青衣的女子站起身來。 他眼眸閃了閃,然后仔仔細細的看著,抬腳走到馬邊。 “怎么了?現在就要走?我的魚還沒有烤好呢!” 楚淵不知何時升起了火堆,然后親自把魚處理干凈了,用樹枝穿著插在一旁,如今已經冒了香氣。 楚慕寒道:“見到個人,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他上馬,揚長而去。 留下楚淵和身邊的一眾侍衛,楚淵對著大兒子的背影喊道:“快點回來哦,不然魚我就都吃了。” …… 此時的上游,楚念晚站起來時,溪水里的小魚也跟著離開了,旁邊有不少婦人,本來拿著個木盆,都打算捕魚了,結果魚群一哄而散,還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 楚念晚伸了個懶腰,似乎有一些困倦了,揉著濕潤的雙眼問道:“五哥,爹他們怎么還不來啊?” “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他們會經過這里的。” 楚云深四處張望著,遠遠的看到一個身影,亮了亮眼,戳戳身旁的楚念晚:“晚寶,你看看那黑馬上的黑貨,長得好像大哥啊!” 他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大哥沒有這么黑的……” 楚念晚:“……” 馬蹄聲越來越響,那道黑影也越來越近。 楚云深驚的瞪大眼睛,看著“黑貨”不斷朝著他們靠近,喃喃道:“還真是大哥啊……” 到他們身前時,楚慕寒下了馬,站在二人身前,身形高大,眉眼冷冽,旁邊的婦人看著,都停下了議論。 楚慕寒低頭盯著楚念晚看:“你怎么在這?” 楚念晚揚起了一個笑臉:“來接你們回家啊!” 聽到這樣的答復,楚慕寒愣了一瞬,冷硬的臉上,嘴角輕微的上揚起一個很好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不見。 冷聲道:“胡鬧,這里又不是王府,你自己出來也不怕被人伢子拐了。” 楚云深就在旁邊:“……” 他默默的,伸出手在楚慕寒的眼前晃了晃:“大哥,你瞎嗎?” 楚慕寒這才注意到他:“你怎么也在這?” 楚云深:“……” 不光他在,身后還有一排整整齊齊的護衛也在這里。 他特別想問,楚慕寒是有多眼瞎才會看不到這么一大坨人。 楚念晚忍不住,笑出了聲。 然后幫她五哥說話:“是我硬要來找你們,五哥怕我有危險才來陪著的。” 楚云深一聽,挺了挺肩,一副等著被夸的樣子。 結果楚慕寒只是“哦”了一聲。 看著他那副求夸夸的表情,有一些嫌棄,不想再理會他,跟著楚念晚說道:“爹就在下游。” 楚念晚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巧巧的跟著大哥跑了。 留下楚云深牽著馬兒,帶著一眾侍衛,轉身看向夕陽,憂郁從心頭涌出。 下游是一片平地,溪的對面就是山林,野獸橫行,這里沒什么東西,離村莊又遠,很少會有人來。 楚淵坐在火堆前,低著頭很認真的烤著魚。 從前是個窮小子時他就自己烤魚,現在成了一個大王爺,卻也沒有讓下人來動手,總覺得他們烤的魚沒有他自己烤的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