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秦佑銘的故事
幾個人愣住,連忙看向那邊。 莫固念正懶懶的靠在墻上,可視線卻銳利如鷹,仿佛要將小士兵千刀萬剮。 小士兵哆嗦了下:“少將軍。” 回答他的,卻是一聲意味深長的——“呵。” “……”他只好看向林希,“林醫女,我先走了。” “好,慢點。” 等士兵離開后,林希才看向莫固念。 這兩年來他們越來越了解彼此了,所以林希看得出,他面上雖無多顯,可確是生氣了。 于是她走過去,笑道:“我們在說笑呢,少將軍氣什么?” 莫固念勾了勾嘴角,仍然維持著那個懶散的姿勢,頭也一并靠在了墻上,看她:“我有嗎。” 林希盯著他看了數秒,而后笑道:“嗯,少將軍沒有。”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此時看著卻有幾分討厭。 林希說著便轉了身,看起來是真不理他了。 莫固念幾乎是同一時間拉住她的后衣領,將她拽了回來。 那手勢跟拎小雞崽似的。 “聽說你準備去北河鎮。” “……”她今早才與池映昭商量此事,怎么不過幾個時辰,已經傳到他耳里了,林希瞪了那邊的池映昭一眼。 他干咳一聲,用一種極其虛假的聲音說道:“哎,忙死我了,你們聊,我先進去了。”邊說邊往里頭走。 不過三秒已經消失無蹤。 “……”林希只好和莫固念商量,“你先松開手,我們好好談。” “說完再松。” “……可你這樣,不好說話。” “我倒是覺得。”他欠扁的笑,“這樣更好說話。” “……”林希了解他的為人,于是不準備周旋,開始解釋,“涵涵前幾日從鎮上回來,你記得吧?” “涵涵?” 林希瞥他:“就是日日給你送早點的那位姑娘。” 他皺著眉,似是在努力回憶,但效用明顯不大,最后直接忽略了這個人名:“所以?” “我讓紀聘先將她移至護所,因為我懷疑。”林希頓了一下,“她得了怪病。” 這話終于讓莫固念松開手。 得到自由后林希更能好好交談了:“這怪病恐怕就是當年在衛麟城蔓延的那個,會傳染。” “你是說有人故意給她下毒,好讓她將此病在塞外傳開?” “極有可能,“所以當務之急應該先將她隔離。” 莫固念看向她:“這病未傳染前不會有癥狀,你是如何得知?” 她會知道,自然是瞧見了涵涵手中的倒計時,雖然救不了她,但沒有在其他人手中瞧見倒計時,那便說明這病在擴散前已被壓制。 “自然是……”她硬著頭皮說謊,“這幾年我熟讀母親的醫書,也算是了解此病。” 莫固念仍是懷疑地望著她,但勉強接受這個回答:“既然如此,你更不該去北河鎮。” “可是!”她在涵涵的倒計時中見到了mama的臉! 雖然記憶中只是驚鴻一瞥,但那個人一定是mama! 可這話不能說出來,于是她換一種方式:“這幾年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父皇的死,聿程軍被滅,還有當年圣督皇室,每件事似乎都與那些毒有關。” 莫固念難得安靜了下來。 “這些毒看似不同,但它們都是從血蜈蚣身上提取而來,我曾見過鄭廣用村民做實驗,所以。”林希鄭重道,“我懷疑有人正在煉毒,以此來威脅四國。” “你懷疑這個人在北河鎮?” 林希點頭:“我必須去看看。” 他掃了她一眼:“行。” 林希的眸子一亮。 就見他慢慢直起身,模樣懶散:“我陪你去。” “那怎么行!”她不可置信道,“你是少將軍,離開塞外貿然回城,若讓北浦鋒知道,后果不堪設想。”沒有皇上的旨意便回去,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既然你也知道危險。”他冷冷地望著她,“那你覺得我該不該放你回去,嗯?” 林希被他說的一啞,只能道:“不是你說,最好的訓練便是實戰,我不會有事,況且。”她想到了什么,連忙補充,“秦佑銘也會去!” 她以為這話能讓他安心。 卻沒想到后者意味深長的啊一聲:“看來你們常常聯系。” “……也沒有。” “我一刻鐘前才接到他會來北祈的消息,而你。”他涼涼道,“已一早計劃好了行程。” 林希不知該如何解釋。 “呵。”聲旁卻傳來冷笑,“很好啊。” “……” * 不知為何,秦佑銘莫名覺得有點冷,打了個冷顫。 此時剛入秋,衛封以為他身體不適,連忙問道:“大皇子,我讓人將炭火點上?” 他輕笑:“不用。” 碧憐正在寫信,聞言抬眸看了他們一眼:“大皇子的身子還不見好嗎?” 秦佑銘沒回答,而是看向那封信:“此次賑災,由聿睿軒護送災銀?” “是,冀州災情嚴重,所以太子向皇上提議幫助北祈。”她看了他一眼,沒再問,繼續低頭寫信,“安月皇也決定幫北祈,屆時您就能在冀州見到太子了。” 茶水冒起白霧。 秦佑銘看著那虛無縹緲的煙霧,仿佛在其中見到了過往的一切。 “是啊,不過比起他。”他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還有更想見的人。” 聞言,二人都朝他看來。 碧憐:“大皇子想見的人是誰?” 他輕輕笑出來:“是啊,誰呢。” 等再見時,小丫頭也該履行承諾了吧。 畢竟這兩年,他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她。 * “想林希?不可能啊。”云筠扶著林玥淮在長廊里慢慢走著,“定是皇妃多慮了,這都兩年,四皇子待您也是極好的,怎還會記掛著那個死去的女人。” “是嗎……”但為什么,每當深夜入睡時,她總能聽見那個男人的低喃,一直叫著同一個名字。 ——“小希。” “皇妃,比起那個。”云筠小小聲道,“您要的方子奴婢弄到了。” 她的表情微變:“不可讓人知曉。” “皇妃放心。”她笑道,“據說陳尚書的夫人也是用了這方子,便誕下一名公子呢。” “若能如此便好。”這兩年他們合床的次數不多,但也是有的,可肚子卻不爭氣,但更讓她覺得奇怪的是……“明日母親過來,順便請她將府醫一起帶來。” “皇妃,您的身子還不見好嗎?” “嗯……”不知怎得,這兩年總是恍恍惚惚,有時甚至記不得事,照理說第一次合床她該記得,可不知怎得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就連后面幾次也是,甚至身體都沒有合床后的異樣…… 思緒間兩人已經到了書房門口。 單茹見是她,便主動放行。 她進去時,房里只有單影和秦司皓。 “司皓。” 男人這才抬眸。 兩年了,他比過去更加沉穩,氣質也比過去陰沉許多,就連安月百姓對他的評價都變了。 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四皇子。 說實話。 有時就連林玥淮都會害怕他。 “怎么過來了?” 可是他對她,卻也是好的。 林玥淮相信,兩年時間能夠改變很多事。 就比如她與他之間,那個死人早就是過去式了。 思及此,她慢慢笑出來:“再過幾日便要啟程去北祈,那里濕氣重,所以我讓小廚房燉些補品給你。” “放下吧。”他垂眸,繼續批閱奏章。 可林玥淮仍然站在那,似是有話要說,于是他重新抬頭。 林玥淮斟酌片刻,道:“司皓,這次賑災的事與父親無關,不過那劉鶴是他的門生,所以才……” “皇妃既已嫁入皇府,便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盯著面前的奏章,卻與她說話,“丞相府的事,還是不要理了。” 繼續求情不僅無用,更會惹他生厭,林玥淮是個識輕重的人,于是道:“臣妾明白,臣妾是四皇子的人。” 這句話別有深意。 然而秦司皓卻淡淡的,仿佛沒聽見,又仿佛不想回應。 直到林玥淮離開后,他才抬頭。 黑眸里閃著道不明的暗光:“單影。” “屬下在。” “北祈那邊還沒有消息?” “屬下辦事不利,不知為何,竟連一點三小姐的蹤跡也沒找到……” 秦司皓打斷了他的話:“繼續找。” 語氣中并無任何不妥。 但單影卻知道。 這兩年來沒有任何事能牽動主子的情緒,唯一的一件,便是三小姐。 “主子。”單茹從外面進來,“找到安妃了。” 聞言,秦司皓看過去:“在哪?” “北河鎮。” 沉默片刻后。 他才出聲:“今晚出發。”而后看向單茹,“父皇那,你盯著。”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