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頂得住
林希腦中混亂,顧不得太多,沉聲道:“讓開。” “三小姐,請別讓屬下難做。” “讓開!”她的腦中只有那幅畫。 想快點去原安寺問清畫的來歷。 她的眼睛有點紅了,直沖沖往外走。 暗衛們不敢對她動粗,昨晚大家都瞧見了,四皇子顯然很緊張這位三小姐,若她少了根寒毛,他們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于是只能擋在她面前:“請三小姐回房。” “都讓開!”她已經不能好好思考整件事了,手上緊緊握著那副丹青。 畫上的女人。 是mama! 竟然和mama長得一樣! 可是為什么? mama的模樣怎么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千萬種可能在她的腦中浮現。 她不敢亂想,但只要和mama有關,她就要去弄個明白。 “怎么回事?”陰沉的男聲響起。 所有人都自然地讓出一條路。 從前頭走來的是秦司皓。 他的神色淡淡。 當瞧見林希通紅的雙眼時,面色一沉:“誰欺負你了?” 暗衛們連忙低頭。 冤枉!誰敢欺負她啊。 “四皇子,你讓我走好不好?” 他愣住了,仿佛以為自己聽錯,沉聲道:“再說一遍。” 云錦很怕秦司皓,可是更怕小姐吃虧,于是硬著頭皮打圓場:“小姐,不如我們先……” 可林希現在哪還顧得上其它。 她的腦中只有那幅畫:“我必須離開!” “你說了不走!” 他清晰記得她說過的每句話。 陪著他。 嫁給他。 可結果都在騙他! 她總是拒他與千里之外! “我要去原安寺。” 秦司皓的眼中帶著狂風暴雨:“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也要去。” 兩人怒目相視。 云錦連忙跪下來:“四皇子,您別怪小姐,小姐只是一時想不通。” 秦司皓沉聲:“單影。” “屬下在。” “將這丫鬟的手剁了。” 單影微愣。 云錦幾乎癱在了地上。 這句話也讓林希回過神,她連忙擋在云錦面前:“你瘋啦!” “再問一遍。”他一字一句,用極慢的速度道,“跟不跟,本王回去?” “我現在不能回去!我要去原安寺!”她要急哭了。 mama的畫像和他兇惡的語氣同時在腦中旋轉。 她突然覺得好委屈。 其實回不回的去自己的世界,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因為那里已經沒有mama了,她孤身一人,在哪都是一樣。 ——“以后我不嫁人,永遠陪著mama好不好?” ——“你這是想當一輩子的米蟲啊。” 是啊,她想啊。 可是不能了。 你試過明明做著每日都會做的事,可是一回頭,那個本該回應你的人卻不在的感受嗎? 她每天都在重復。 林希忍不住了,她倔強的站在那,可是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那一瞬間。 秦司皓懵了:“你……” “我只是想去看看……”自從mama死后,她便不再這樣哭了,可是當回憶重新涌上腦海時,卻怎么也克制不住,“真的很重要,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 “我,我知道了。”秦司皓慌亂無措,“你要做什么都行。” “你綁我,更限制我,你都是這樣對待人嗎!” “……不是。”他誠實道,“若是別人,我早殺了。” 林希哽了一下,怔怔地抬頭看他。 發現他的眼中滿是緊張,甚至還有點無辜,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是啊,沒人教過他。 所以他不懂。 “瞧,我家主子多實誠。”單影豎起大拇指。 云錦瞄了他一眼,想罵他,卻不敢。 等他們重新看過去時,便瞧見四皇子站在三小姐面前,很乖的幫她擦眼淚。 他的手指剛碰上時,三小姐很反感,將怨氣都發泄在他身上,狠狠打了他的手背。 單影驚呼:“糟糕,主子要發火了,我得——” 下一秒,單影便咬住了舌頭。 因為那位本該發火的四皇子,只是抿了抿唇,最后溫和的說了句:“抱歉。”便繼續乖巧的幫三小姐擦眼淚了。 樣子儼然一只被拔掉爪子的老虎。 云錦問:“你說四皇子要啥?” 單影:“……”主子啊,您倒是長點氣,將您平時的氣魄都拿出來啊! 秦司皓試探性地問:“我送你去原安寺,好不好?” 單影抓破頭皮,忍不住提醒:“主子,皇上正催著您回去,您來罕高村——” 秦司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我錯了。” “——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是不是沒人在聽他說話? 其實還是有人在聽。 云錦好心道:“你不如……先別吵。” 單影:“……” 得。 單身狗沒有發言的權力。 那邊的三小姐情緒終于緩過來了,她望著那副丹青,默默地點了點頭。 * 罕高村離原安鎮不遠。 不到半日眾人便到了安月寺門口。 一下馬車,林希便焦急地往里頭跑。 秦司皓默默地跟在后頭。 她找到了住持,拿出畫問道:“主持,您見過這畫上的女人嗎?” 住持看了眼畫:“不曾見過。” 她在和別人說話,秦司皓便只是望著她,視線一刻不移。 仿佛害怕她隨時會消失。 “那您可知這幅畫是誰的嗎?” 住持認真打量那幅畫,而后搖頭:“抱歉,施主,老衲著實不知。” 林希抓緊了畫。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幅畫而已。 又能證明什么呢…… 身旁的小師父卻插嘴道:“主持,那似乎是莫念的畫,我打掃房間時見到過。” 莫念? 林希眸子一亮:“請問這位師傅在哪?” 住持為難道:“莫念是云游憎,如今已還俗歸隱了。” 怎會如此巧。 林希不愿放棄:“這位莫念師傅長得什么樣?” 住持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小和尚先開口了:“莫念長得可好看了,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而后看了眼秦司皓,似乎對比了一下,才道,“和他一樣好看。” 秦司皓輕哧一聲。 可林希卻想起了一張臉。 那是她第一天來到安月寺時見到的師傅,那長相驚為天人。 應當是他了。 可這幅畫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且為何會落到她的房間里,是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