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笑面虎!
第342章笑面虎! 鄭布存的臉上一直都帶著和煦的笑容,嘴上更是沒說一句話都笑呵呵的,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甚至可以說是直接在警告杜良禮。 杜宏冷冷的看著鄭布存,但是卻沒有說話,因為他站在旁邊,完全沒有從父親身上感覺到半點怒火,甚至都沒有任何的冷意。 很顯然,這個鄭布存看似可以在這里隨意的叫囂,但是他卻絲毫都沒有被父親杜良禮放在眼中。 “鄭監獄長!” 聽到這番話,武國棟的臉色卻是徹底的沉了下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原本是直呼監獄長,那是表示對鄭布存這個一把手的尊重,畢竟浮山監獄里的監獄長有三四個,但是正職監獄長,就只有鄭布存一人,武國棟自然會給他幾分面子。 然而,當鄭布存擺明車馬,甚至是在警告杜良禮,武國棟立刻就怒了。 他當即還以顏色,直接改了稱呼,這同樣是在警告鄭布存,在這個監獄里,他鄭布存雖然是一把手,但他也沒有那個能耐一手遮天,如果其他三個副職不配合他的工作,他鄭布存這個一把手同樣也要碰的灰頭土臉! 武國棟要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擺正位置! 鄭布存笑呵呵的說道:“武副監,你先不要著急,我這也只是提醒老杜,如果真的鬧出什么不可收場的事情來,到時候我們都不好交代,你說呢?” “哼!” 武國棟冷笑一聲,說道:“職責范圍內的事情,我自會負責,我分管的工作同樣也沒有出任何問題,包括杜先生對于我們監獄內的人員培訓,我自認為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 鄭監獄長,你說交代,除了對國家交代之外,我還真不知道其他還有什么人有資格讓我給一個交代!”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沉聲說道:“杜先生是我們監獄正式聘請的顧問,你現在擺出這幅姿態,這是要公然違約嗎?我看,倒是你該給一個交代才對!” “呵呵……” 鄭布存臉上的笑容不變,整個人就如同彌勒佛一般,笑呵呵的說道:“老武,怎么還急了,我也只是給老杜提個醒。 老武,你是咱們監獄的副監獄長,同時也是老杜的老部下了,這里面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 這里的犯人雖然是在我們的管轄之下,但實際上他們的背后都有各種盤根錯節的關系,如果前幾天的事情真的鬧大了,有人要讓犯人鬧事,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一旦監獄里出現什么變故,不要說你,就算是我也承擔不起!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當初規矩已經定下,就不能輕易的違反,你們在這里做什么,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老杜,你不能再越線,不然的話,我只能請你離開!” “哼!” 武國棟聞言登時冷哼一聲,剛想說話,卻被杜良禮攔下了。 看著如同彌勒佛一般的鄭布存,杜良禮依然神情平靜,只是淡淡的問道:“鄭布存,這些話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有人讓你傳達的?” 鄭布存笑道:“老杜,你是個明白了,我這個監獄長聽起來似乎很威風,但實際上也只不過是一個看守罷了。 你跟別人神仙打架,我這肩膀承擔不起,所以你也要體諒我的難處。” 他沒有直接回答杜良禮的問題,但如果仔細品味他的話,卻又像是已經說出了答案。 杜宏在一旁冷眼旁觀,他沒有輕易的相信鄭布存的這番說辭。 如果說鄭布存的背后有人指使,杜宏毫不懷疑,這一點此前武國棟也已經證實了。 然而,如果剛才的那番話完全就是鄭布存背后的人讓他傳達的,杜宏卻不會完全相信。 鄭布存此人,看似笑呵呵的沒有什么脾氣,整個人就如同彌勒佛一般,但實際上杜宏卻能看的出來,此人心機深沉,絕對不容小覷。 其實只要略微一想就能看出,如果鄭布存真的是一個老好人的話,他根本不可能鎮住監獄里的這幫犯人,上面也絕不會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 要知道,這浮山監獄可是專門關押重犯的地方,這里的犯人,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如果鄭布存自己沒有足夠的手腕,絕不可能震懾住那些犯人。 就更不用說,除了鄭布存之外,這監獄中還有其他高層,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能力,恐怕早就被人架空了,哪里還能讓武國棟如此的忌憚。 那么,如此一個既有足夠深沉的心機,同時又有足夠手腕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杜宏不知道鄭布存究竟是接到了怎樣的命令,但是他卻可以大體上推斷出,前幾天的那場伏擊戰,必然給一些人造成了一定的沖擊,甚至讓一些人心中震驚。 但是,他們忌憚于父親手中所掌握的那股武裝力量,不敢再輕易的動手,所以這才要通過鄭布存來試探。 與此同時,鄭布存自己恐怕也同樣心存忌憚,或者,他并不想讓自己成為抵抗杜良禮的先鋒。 所以杜宏猜測,鄭布存這番話,恐怕是有真有假,甚至可能他今天的這番舉動,試探的意味都要遠遠大過警告的意思。 杜宏感覺自己的猜測應該很接近真相,恐怕父親也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任何的動怒。 “老杜,不要怪我把話說的這么難聽,我也只不過只是一個跑腿的。” 鄭布存說道:“但是,我總要為自己考慮,誰也不愿意牽扯到這種兇險的事情里來,所以沒辦法,如果事情真的鬧的太過難看,我只能請你離開!” 說到這里,他攤了攤手,“我這里的廟小,實在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浮山監獄,也絕不能成為你們神仙斗法的角斗場。” “可以。” 鄭布存的話音剛落,杜良禮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武國棟,去安排車。” 聞聽此言,武國棟還沒有來得及回應,鄭布存就陡然臉色一變,急忙問道:“老杜,你,你想做什么?” 杜良禮平靜的說道:“既然你這個跑腿的左右為難,我可以成全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你現在就可以給你的主子打電話報喜了。” “隊長,我這就去備車!”一旁的武國棟立刻反應了過來,當即說道。 “等等!” 鄭布存立刻喊了一聲,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自己緩了緩,這才又重新笑了起來,“老杜,這么多年了,你這性格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啊,還是這么個暴脾氣!” 他著實沒有想到,杜良禮竟然真的擺出了要離開的架勢。 鄭布存無法確定杜良禮的真實想法,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在虛張聲勢,但是他卻不敢賭。 因為,鄭布存的任務并不是要趕走杜良禮,正好相反,他接到的任務,是要死死的看守住杜良禮,讓其終生都不能踏出這座監獄半步! 這,才是他這個監獄長存在的意義,也是他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的真正原因! 只不過,因為鄭布存知道杜良禮無處可去,而且杜良禮的身體情況也根本支撐不了他離開浮山監獄,只有在這座高墻之中,大家才能夠相安無事,杜良禮也才能夠繼續茍延殘喘下去。 也正因如此,鄭布存才敢用威脅把杜良禮趕出去的方式,想要以此來逼迫其低頭,達成他的目的。 鄭布存原本以為,經過了這么多年的苦熬,杜良禮整個人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根本無法離開這座高墻。 更何況現在杜良禮又找到了兒子,哪怕只是為了他兒子的安全,他也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硬抗下去,必須要低頭。 可是,杜良禮的剛烈卻是大大的出乎了鄭布存的預料,以至于讓他現在進退維谷,一下坐了蠟! 如果杜良禮真的離開了,鄭布存甚至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但有一點他卻十分清楚,在杜良禮踏出監獄的那一刻,他這個位子就坐到頭了。 于是,原本還在威脅杜良禮的鄭布存,此刻卻先低了頭。 杜良禮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已經是行將就木的人了,哪里還有什么暴脾氣,我現在是心平氣和的在跟你說話,你不想為難,我就成全你,也算是對的起這么多年來你時常來看望我的情分了。” “老杜……” 鄭布存臉上那原本和煦的笑容,終于變成了苦笑,他先是攔住了要往外走的武國棟,而后才無奈的說道:“你要理解我,我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不容易。再說這次的事情你鬧的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你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還就在我負責的監獄里,偏偏他們還不受控制,咱們平心而論,如果換做你是我,你能不能睡好覺!” 聞聽此言,杜宏不由目光一凜,鄭布存的這句話,透露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父親的那些手下,竟然就在這座監獄里! 更重要的是,鄭布存還一清二楚。 這顯然也就意味著,敵人同樣也知道這個情況,甚至可能就連那些參與作戰的人員名單,對方都一清二楚。 可即便如此,對方卻毫無辦法,這讓杜宏再一次意識到,父親的手腕有多高明! “這么多年你都吃得好睡得香,怎么現在反而睡不著了?” 杜良禮淡淡的問道:“鄭布存,我沒有功夫陪你繞彎子,有話直接說,或者,我現在就成全你。” 鄭布存苦笑不已:“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還能說什么?只有一句話,今天的事情,不能再發生第二次,另外,你的人也不能再繼續待在浮山監獄,他們要盡快離開。” 杜良禮聞言,平靜的說道:“需要我答復你嗎?” 鄭布存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不需要了。” “我身體不便,就不送你了。”杜良禮淡淡的說道。 “不用送。” 鄭布存苦笑著說道,“你好好休息,我這就走。”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但走了幾步,他忽然又轉過頭來,看向了杜宏,問道:“老杜,這位就是你家公子?” 唰! 幾乎是在剎那間! 杜良禮那原本平靜的神色,陡然變得凌厲無比,一雙虎目中更是充滿了危險的光芒,“沒錯!這就是我兒子!” 這一剎那,鄭布存就仿佛整個人都掉進了冰窟一般,渾身發寒,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干笑兩聲:“不錯,不錯,一表人才……那什么,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轉身快步朝外走去。 “等等!” 杜良禮的聲音忽然響起。 鄭布存驟然腳步一頓。 “今天招待不周,下次過來的時候,提前打個招呼,我會好好招待你。”杜良禮聲音凜冽的說道。 “好!” 鄭布存頭都沒有回,只是應了一聲,而后徑直離開。 杜宏看著鄭布存的背影,一直等到此人離開了小院,他才沉聲說道:“剛才外面有人在朝這里窺視。” 此前鄭布存剛進來的時候,杜宏便有這種感覺,只不過,那個時候他認為是鄭布存對他的審視。 但是剛才鄭布存走出去的那一刻,杜宏卻立刻察覺到,那種窺視來自于外面。 很顯然,這是有人在趁著鄭布存過來的機會,在暗中窺視這里的情況。 “那是鄭布存的秘書。” 杜良禮直接給出了答案,“鄭布存進來試探,他的秘書在遠處暗中觀察,這是基本的戰術配合。” 杜宏聞言,立刻忍不住皺眉,;冷聲道:“這兩人配合的倒是默契!” 武國棟冷笑著說道:“這個笑面虎心機深沉,但是卻怕死,他擔心萬一激怒了你父親,會被狠狠的教訓一頓,甚至被直接就地格殺! 安排他的秘書在外監視,既能探查你父親的情況,同時又能及時的接應他,可謂是安排的滴水不漏。” 聽到這話,杜宏不禁微微訝然。 他此前看到了鄭布存的前倨后恭,也看到了此人的深沉心機,但是現在看來,鄭布存顯然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這么做會有怎樣的后果。 這樣的人,無疑極其難纏! “他這次過來,是在替他的主子傳話?”杜宏又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