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代號【戰刺】!
第340章代號【戰刺】! 上京。 清晨,東方的天際才剛泛起魚肚白。 一座略顯陳舊的小區內。 在小區深處的一棟多層樓房跟前,緩緩停下了一輛白色的奔馳轎跑,隨著引擎低沉的轟鳴聲消失,車子熄火,車門打開,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從車里下來,抬頭看了看。 他從口袋里拿出鑰匙,打開了單元門的鎖,走進了樓道。 這是一棟明顯帶有年代感的樓房,一共七層,沒有電梯。 年輕人在樓道中一步一步的走在臺階上,腳步顯得不急不緩,臉上帶著從容之色。 終于,他到達了頂層,再一次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卻發現客廳里的燈已經亮起,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的穿衣鏡前,整理著自己的著裝。 “爸。” 年輕人走了進去,“怎么起這么早?” 他剛一跨過玄關,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讓他不由皺了皺眉。 中年男人平淡的說道:“年紀大了,覺少。” “你昨天晚上又喝酒了?” 年輕人看著不遠處餐桌上放著的一個空酒瓶,還有明顯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兩個沒洗的盤子,其中一個盤子里,還有幾顆黃豆。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依然對著鏡子仔細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年輕人忍不住說道:“你就不能把酒戒掉嗎?你的肝臟都已經出問題了,我已經去老宅問過陳醫生了,他說如果你再不戒酒,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的身體就要徹底的垮掉了,到時候你整個人就徹底的毀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怒火,卻又強自壓了下去。 “杜少,你這是在關心我?” 中年男人轉頭看了一眼年輕人,不置可否的說道:“這么多年了,除了酒,我還有什么?” 年輕人登時火氣上涌,咬牙說道:“你還有我,還有我媽,你能不能替我們考慮考慮?!” “你真的需要我替你考慮?” 中年男人平淡的問道:“如果我真的替你考慮了,你還能有今天的風光?你還能住的起洋房,還能開的起百萬豪車?” 登時之間,年輕人被他的這種態度激怒了,咬牙低吼道:“你以為我想要這些嗎?你以為我這次回國,就是為了得到這些?! 這么多年來,你一直醉生夢死,我和我媽在國外是死是活,你從來都不會過問一聲,你不知道我們在國外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你也不知道我們經歷了怎樣的困境!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會喝酒,你只知道逃避,你卻從來都不會替我們想一想!” 年輕人的情緒激動,臉上帶著狠意,可眼眶卻忍不住的發紅,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直盯著中年男人。 然而,這年輕人激動憤怒的情緒,卻仿佛完全無法影響到中年男人,后者微微靠近鏡子,把自己的頭發盡可能梳理整齊。 “爸!” 年輕人大吼一聲,“你能不能振作起來!不要再讓我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我媽她一直都在等你!” 然而,中年男人卻是充耳不聞,他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著,又換上了一雙锃亮的皮鞋,隨手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公文包,這才說道:“我要去單位了,你還有沒有事?” “你……” 年輕人氣的臉色鐵青,咬牙道:“杜良禮!你太令我失望了!” 這中年男人,正是杜家的嫡長子,杜良禮的大哥,杜良仁! 而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唯一的兒子,杜朝將。 此刻,杜朝將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壓抑著心中的憤懣與怒火,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爸!就當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振作起來,哪怕你不是為了我,也要為我媽考慮考慮!” 面對他的這種憤怒,杜良仁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問道:“你在國外這么多年,別的沒有學會,倒是學會了直呼你爹的名字?” 杜朝將微微抬起頭,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激蕩的情緒平靜下來。 “爸,你怎么就……” 杜朝將的臉上帶著無比痛惜的神色,悲傷的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能放下?!連我媽都已經放下了,你怎么就不能為了我們,不要再沉淪下去?!” 杜良仁卻是沒有任何的動容,只是淡淡的問道:“在你眼里,我這是沉淪?” 杜朝將怒道:“二十多年,每天醉生夢死,老婆孩子是死是活你都不過問,整天就沉浸在你的回憶里,這不是沉淪墮落,又是什么?!” 杜良仁沒有說話,只是整理了一下公文包里的文件,而后,轉身出了門。 “杜良仁!” 杜朝將怒吼一聲,“難道你非要逼的我們跟你斷絕關系,你才甘心!” 然而,杜良仁卻是頭也不回,徑直的下了樓。 一直到他走下了半層臺階,才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一眼神色憤怒,眼眶發紅的杜朝將,緩緩說了一句:“你讓我很失望!” 說完,他轉身下樓,再也沒有回頭。 一直到樓下單元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杜朝將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 他轉身幾步來到廚房,從窗戶探出頭看著樓下。 在他的視線中,只見杜良仁從樓道里推出了一輛自行車,溜了幾步,而后晃晃悠悠的騎了出去,漸漸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嘭!” 杜朝將抓起旁邊的一只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他緊緊地咬著牙,胸口劇烈的起伏,眼眶通紅。 足足過了好一會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激蕩而又悲痛的情緒,咬咬牙,轉身離開! “嗡……” 杜朝將上了車,猛轟油門,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旋即,車子疾馳而去。 幾分鐘之后,在小區大門的崗亭后來,杜良仁推著車子走出來,看著那轟鳴而去的轎跑,他神色平靜的騎上車,出了小區。 …… 浮山監獄。 杜宏坐在床上,松開了父親的手腕,看著父親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抹血色,他不由笑了起來。 “爸,你感覺怎么樣?”杜宏問道。 杜良禮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炯然的看著杜宏,片刻之后,他才問道:“你的這一身功夫,是從哪里學來的?” 他的身體情況究竟如何,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杜良禮原本以為,此生他恐怕都無法再恢復,甚至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這浮山監獄里。 雖然這個世界上肯定有人能治好他,但是一些人不會允許,而他卻不能把手中僅剩下的力量,都投入到自救上。 因為,兒子回來了! 過去的那二十多年,杜良禮選擇了退讓和隱忍,因為他要尋找老婆孩子,必須要留著這條命。 現在,他更要留著這條命,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從來都不是死,而是活著! 杜良禮要用他最后的一口氣,為兒子把路鋪開,就算不能等到兒子羽翼徹底豐滿,但至少也要讓兒子能夠站穩腳跟。 至于杜宏此前說可以治好他,杜良禮只是感到欣慰,但是卻并沒有當真。 他的傷勢,他自己很清楚,除非是宗師以上的頂尖高手,不然的話,不可能治的好他的傷。 雖然他很欣慰的看到兒子的實力不凡,但是小家伙畢竟還太年輕,怎么也不可能在這個年齡成為宗師,所以他也只是認為,兒子最多只能緩解他的傷勢,延緩他死亡的時間。 然而,此刻杜良禮卻驚異至極,他原本的想法,被徹底的推翻了。 杜宏竟然真的可以給他治療,而不僅僅只是他原本預想的緩解或者是延緩,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傷勢在恢復! 盡管這種恢復的速度很慢,但這依然讓他無比震驚。 他終于意識到,此前兒子的那些話,并不是在寬慰他的心,這個小家伙,真的可以治好他! 這一刻,杜良禮心中情緒激蕩,同時,他更驚異于兒子的這一身驚人的功法。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 杜宏微笑著說道,“等以后你徹底的好起來,我再慢慢跟你說。” 他過往的那些經歷,說起來有些繁雜,更重要的是,他的功夫是在托卡的監獄中跟著師父學來的,如果想要解釋清楚,就等于在父親面前剖開他過去的遭遇,以父親現在的身體情況,要盡量避免情緒上的劇烈起伏。 杜良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點頭說道:“好,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那你先休息一下。” 杜宏說道:“你放心,用不了太長時間,你的傷勢就能恢復大半。” 他剛才仔細的檢查了父親的傷勢,結果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 雖然父親的身體的確是已經到了近乎油盡燈枯的地步,看起來跟楚青的狀態很像,但實際上他們兩人的情況差別很大。 楚青體內的經脈大部分都淤塞嚴重,甚至其中一部分經脈幾乎已經徹底的堵死了,所以她才只能坐在輪椅上。 可父親杜良禮的情況卻要好上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父親的經脈沒有淤塞,依然暢通,這顯然是因為父親以前就有修煉的底子在。 只不過,因為心脈受損嚴重,使得他無法修煉,內力無法在體內流轉,久而久之,他的一身功夫就廢掉了。 但只要修復了心脈,父親體內的經脈立刻就可以全部連通,到那個時候,甚至都不需要杜宏再幫他梳理經脈,他只需要自行修煉,身體就會慢慢的恢復。 只不過,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父親的心脈受創實在是太過嚴重,而且時間太長,想要修復心脈,絕不可能一蹴而就,這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能恢復。 這對杜宏來說,反而不是什么難事,他有足夠的耐心,也有足夠的時間給父親修復心脈。 他很期待,父親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天! 從房間里出來,杜宏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冷風吹來,讓他身上有些發涼,他這才發現,剛才治療的過程中,他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杜宏心中一動,他立刻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這里是他臨時的居所,他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修煉。 果然! 剛一開始修煉,杜宏就忍不住暗道一聲,他的狀態,果然出奇的好! 就如同此前給楚青治療過后的狀態那般,他消耗了大量的內力,此刻再重新修煉出的內力,反而變得更精純了幾分。 這個發現,讓杜宏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推測。 他原本還想著,把楚青治好之后,他恐怕要不斷的去挑戰那些高手,大量消耗內力,才能讓自己保持住這種良好的修煉狀態,但現在看來,他不需要再去四處挑戰找人交手,給父親和楚青治療,就足以讓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可以一直保持狀態。 尤其是,無論是父親還是楚青,他們想要完全康復,都需要很長的時間,而如果交替給他們兩人治療,至少幾個月之內,杜宏都不用為了消耗內力而發愁。 即便是未來他們兩人都徹底的康復了,杜宏依然不需要再到處去找人挑戰,只看昨天出現的那些敵人,杜宏就知道,接下來他絕不會缺少對手。 甚至,恐怕在一段時間內,他的對手會多到讓他殺不過來! 他無比期待! 當天下午。 武國棟得知消息之后,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他看著杜良禮那已經帶有血意的臉色,再三確認之后,猛然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激動的說道:“太好了!隊長,太好了!” 他猛然轉頭,看著杜宏,雙腳并攏,敬了一禮,“杜宏,我老武謝謝你!” “武叔!” 杜宏一怔,旋即搖頭說道:“這是在救我父親,你不必謝我……” “不!” 武國棟鄭重的說道:“杜宏,你不明白這對你父親意味著什么,你父親有康復的希望,這不僅僅是對他,對我,甚至還有很多人,都太重要了!”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幾秒鐘,才又開口說道:“知道你父親以前的代號是什么嗎?” 不等杜宏說話,他便給出了答案:“你父親的代號是,戰刺!” 聽到這個代號,杜宏不禁訝然,轉頭看向了父親。 僅僅只是一個代號,簡單的兩個字,杜宏卻從中聽出了崢嶸殺伐之氣! “這的確是我的代號。” 輪椅上的杜良禮微微點頭,眼中帶著一抹回憶之色,“多少年沒聽過這個代號了,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他的目光越過小院的圍墻,看向遠方,似乎在緬懷當年在軍中叱咤風云的時光。 “杜宏,以后你慢慢就會明白,這個代號意味著什么!” 武國棟鄭重的說道:“你同樣也會明白,一個可以重新站起來的戰刺,究竟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