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來者不善!
第332章來者不善! 這明顯是一輛經過了特殊改裝的商務車,顯然是專門為了供殘疾人上下車而設計的。 而讓杜宏在意的是,這輛商務車究竟是監獄方面為所有身體有殘疾的犯人準備的,還是只為父親杜良禮一人所準備的。 如果這車是監獄里的基本配置,所有殘疾的犯人都可以用,那只能說是武國棟身為浮山監獄的副監獄長,對老隊長的照顧。 就如同父親被以聘請的名義,可以安然的留在這里,以及后面房間里那齊全的醫療設備,這顯然都是武國棟的安排。 但是,如果這車就是特意為父親杜良禮準備的,那也就意味著,父親在這監獄中的處境,遠比杜宏預想的要好。 “小子,會開車嗎?”杜良禮的聲音,把杜宏的思緒拉了回來。 “會。” 杜宏點頭。 武國棟把車鑰匙交給了杜宏,同時叮囑道:“一定要保護好你父親的安全!萬一遇到什么變故,記住,只要是離監獄還不是太遠,不要猶豫,直接往回開,這里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杜宏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謝謝。” 他推著父親上了車,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帶,而后,杜宏坐在了駕駛位上,啟動了車子。 “唰!” 武國棟站在車外,隔著車窗,敬了一禮。 車內的杜良禮同樣回了一禮,而后對杜宏說道:“小子,走吧。” “好!” 杜宏點頭,開動車子。 自從杜良禮醒來以后,父子二人就再也沒有談過杜宏的母親,甚至也沒有提起過杜良禮是如何坐牢的,在監獄中的處境如何等等。 更有甚者,杜良禮甚至都沒有問杜宏要把自己帶到哪里去,他坐在那經過了特殊改裝的寬大的座椅上,閉目養神,無比的從容。 就仿佛,他現在不是離開監獄,而是要外出旅游一般的從容愜意。 杜宏有很多的疑問,但他卻沒有開口詢問。 因為他知道,父親的身體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不管他有什么疑問,等要等回到江北,治好父親之后再說。 尤其現在還是在開車的途中,如果父親的情緒波動太過強烈,再一次引發心脈的傷勢,他甚至不一定能來得及救治。 商務車在群山中穿行,父子二人都沒有說話,杜宏全力放出感知,防備一切可能出現的變故。 他隱隱感覺到,武國棟此前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卻可以看的出來,這背后肯定有他所不了解的事情。 更何況,在臨出發之前,武國棟反復的叮囑,一定要保護好父親杜良禮的安全,如果遇到變故就往回開,這說明武國棟恐怕已經感覺到可能會出現某種變故。 這讓杜宏再次提高了警惕。 “不要上高速,就走山路。”杜良禮忽然說道。 杜宏心中微微有些詫異,但是他卻沒有問為什么,而是點頭說道:“好!” 他按照手機導航,避開了高速,只是在山里穿行而過。 但是如此一來,車速就不可避免的要慢了下來,哪怕這商務車再如何經過了特殊的改裝,但在這山路上如果車速過快,也依然會不可避免的對杜良禮的身體造成一定的沖擊。 或者這種沖擊放在正常人的身上,那只不過是小小的顛簸,然而以杜良禮如今的身體情況,卻根本無法承受。 趕路的過程有些枯燥,而寒冬時節的山林同樣是一片蕭條,山上大量的樹木已經變得光禿禿一片。 但是這在杜宏的眼中,卻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在樹木茂密的季節,道路兩側的山林無疑是絕佳的潛伏地點,如果說真的有人要把父親杜良禮按死在監獄中,不想讓他離開,那么,在這兩側的山林中埋伏人手,無疑就是最合適的。 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換做是杜宏,那他必然會選擇直接動用上層的力量,通過官方的手段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杜良禮限制在監獄中,這甚至可能只是一個電話就可以辦到的事情。 與之相比,在這山林中埋伏人手,對他們進行伏擊,這既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同時一旦動手,就很有可能造成一定的影響。 雖然杜宏不知道父親現在的影響力究竟還剩下多少,但只要杜家那位老爺子還健在,伏擊杜良禮,那就絕不可能無聲無息,消息就一定會走漏。 “過了前面的那座山,先停下來。” 杜良禮忽然說道。 杜宏眉頭一皺,“為什么要停下?” “等人。”杜良禮說道。 “等什么人?”杜宏問道。 杜良禮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杜宏皺眉,他從頭頂的后視鏡上看了看,卻發現父親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依然在閉目養神。 “好!” 杜宏笑了笑,說道。 既然父親不說,他也就不再多問。不管要等待的究竟是誰,總會見分曉。 只不過,現在杜宏卻是越發的可以肯定,父親即便是已經在浮山監獄里坐了二十多年的大獄,但是他對外界依然有著十分清晰的了解。 就從剛才父親對道路的認知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父親杜良禮不但知道這附近既有山路,同時又有高速,而且還知道高速入口的地點。 甚至,他還知道過了前面的那座山,一定會有人來。 一個在監獄中關了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對這附近的道路如此的熟悉? 這讓杜宏更加清楚的意識到,父親顯然并不像他此前所認為的那般,只是在監獄中飽受折磨! 杜宏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杜家老爺子還在照拂自己的兒子,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他都意識到,除了身體情況太差,父親的處境,比自己原本想象的要好的多。 當車子開過一座山丘,杜宏把車停在了路邊一片雜草地上,靜靜的等待。 杜良禮就仿佛睡著了一般,靜靜的坐在后排座椅上,只有他的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顯示出他那虛弱的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杜宏打破了車里的寂靜,“爸,前往廬州的最后一班高鐵,還有四個小時,還來得及嗎?” 做任何事情,杜宏都會盡可能提前做出周全的準備,所以他進入浮山監獄之前,就已經記下了返回廬州的所有高鐵班次,包括航班。 如果父親的身體允許,杜宏就會直接前往機場,帶著父親乘坐飛機返回廬州。 但是現在,以父親的身體情況,根本經不起飛機的顛簸,他只能選擇乘坐高鐵返回。 “一個小時就足夠了。” 杜良禮睜開了眼,說道:“一個小時之內,一定會有人來。” 杜宏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既然父親如此的篤定,那他就耐心的等下去,他倒是要看一看,父親究竟要等誰。 “嗡……”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就出現在了杜宏的視線中,旋即,在這輛越野車的后面,又跟著出現了四輛車,這些都是與第一輛同型號甚至是相同款式與顏色的越野車。 很顯然,這是一個車隊! 杜宏轉頭看向了父親,后者微微點頭,說道:“來了。” 聞聽此言,杜宏立刻仔細的打量起了這支車隊,對方的車速很快,完全不像是開在山路上,五輛車呼嘯而來,顯得陣勢十足。 很快,杜宏就看到了當先一輛車里的坐著的兩個人,那兩人都戴著墨鏡,面容嚴肅,并且杜宏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對方的目光就落在他們這輛車上。 并且……帶著一股惡意! 來者不善! 杜宏微微瞇了瞇眼睛,轉頭笑問道:“爸,你要等的人,不是朋友?” 現在他大約明白了父親此前的那些舉動,原來,父親早就篤定,有人不會讓他離開這座監獄。 甚至,就連對方到達的時間,都在父親的掌握之中。 但他卻是有些不解,既然父親明知道有人在外面攔截,為什么不跟他解釋清楚,甚至還同意了跟他離開? 杜良禮輕輕頷首,說道:“你看,你想要帶我離開上京,可沒有那么容易,你做好準備了嗎?” “他們是什么人?”杜宏皺眉問道。 杜良禮的聲音不高,平靜的說出了兩個字:“敵人!” 杜宏聞言,不禁笑了:“明白。” 既然是敵人,杜宏就只有一種招待的手段,殺! 杜宏解開了安全帶,“我們上山!” “不用!” 杜良禮說道:“我們乘坐的這輛車,是特制的防彈車,我們坐在車里,很安全。” 說到這里,他又指了指中控臺,“看到屏幕下面的那個黑色按鈕了嗎,那是揚聲器,坐在車里,就可以跟外面直接對話。” 杜宏聽到這話頓時笑了起來:“這準備倒是很充分。” 只不過,他卻從來都不認為有絕對安全的防彈車,就如同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絕對攻不破的防御! 就算是對方子彈打不進來,破不開車窗,卻也有無數種方法可以逼的他們不得不出去。 如果換做他是對方,他只需要放一把火,直接把車點了,他們坐在車里要么被活活悶死,要么,被高溫生生烤死! 只要他們想要活命,就必然要開門下車。 更何況! 躲在車里被動防御,從來都不是杜宏的風格! “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看到杜宏皺眉不語,杜良禮說道:“這些人,也不敢真的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要我的命。” 杜宏不禁搖頭:“既然你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為什么不提前跟我說?”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遺傳了我的脾氣。” 杜良禮看著兒子,微笑著說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可能會放棄,哪怕我今天拒絕了你,總有一天,你依然會提出要帶我離開浮山監獄。 與其讓你把精力耗費在如何說服我上,倒不如讓你親眼看一看,親身了解我的處境。” 說到這里,他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舐犢之色,“兒子,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有把握,要有十足的準備,只有做的這些,才能期待你想要的結果。 這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記住今天的經歷,這會讓你更快的成長。” 杜宏看著已經鬢角斑白的父親,眼中帶著復雜的神色,“你不惜以身犯險,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道理?”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父親對他的舐犢之情,可這卻讓他心中極為復雜。 那個曾經的特種部隊的統帥,卻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教導他的兒子,甚至不惜為此以身犯險! 這讓杜宏有了一種從未感受到過的情緒,有感動,有酸楚,有錯愕。 “我的時間不多了。” 杜良禮看著兒子,平靜的說道:“我很想從你小的時候,就對你言傳身教,只是造化弄人……但是,在我僅剩下的這點時間里,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你有深刻的記憶,希望能讓你今后的人生路,走的更穩一些。” 聽到這番話,杜宏罕見的胸口有些堵得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是說過嗎,有我在,你的時間還多著呢。” “我知道,在外漂泊的這些年,你肯定有一番際遇,我很欣慰。” 杜良禮說道:“只是,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我已經到站了,不是外力能挽回的。” 杜宏立刻就想說話,卻被杜良禮打斷了,“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倒下,我會盡量陪你走的長一些。” 杜宏看著父親,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父親那蒼白的臉上,看到父親那堅定如鐵的目光,他最終卻只是咧嘴一笑,“好!這可是你的承諾,我記下了!” “吱——” 就在二人對話間,那支車隊已經到了跟前,輪胎與地面劇烈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那支車隊在距離商務車僅僅只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 “嘭嘭嘭!” 緊接著,五輛車的車門全部打開,足足有十幾個人先后跳下了車。 這十幾個人,個個神情嚴肅,身形壯碩,散發著一股彪悍兇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