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羞愧!
第233章羞愧! 雖然僅僅只是這一個畫面,并不能說明整個沖突的起因和經過,但至少由此可以看出,杜宏當時的確有退讓的跡象。 更何況,行車記錄儀拍攝下來的可不僅僅只是這一個畫面,同時也拍下了盧杰下車攔截杜宏的過程。 由此,兩人沖突的起因,就很容易推測了。 杜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進入了霧藏山,卻意外的遇到了正等候在那里的盧杰,進而遭到了后者的攔截。 在這期間,兩人究竟說了什么,行車記錄儀并沒有拍攝下來,但從視頻中的確是可以看出兩人有對話的過程,只是因為記錄儀無法錄音,只能從兩人的舉止上來推斷,他們究竟是在對話,還是起了沖突。 可不管是從開始,還是到杜宏離開,其實都可以看出,他并沒有主動跟盧杰起沖突的跡象。 反倒是最后盧杰那一次出手,顯得十分的凌厲。 以羅蕓的眼力,自然能看的出來,當時的盧杰的確是頗具攻擊性的,甚至,他很可能下了重手。 如果那個時候他所遭遇的不是杜宏,而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那人已經倒在地上了。 羅蕓可是知道,盧杰的身手相當的不錯,并且他還不是普通的練家子,而是真正修煉了內家功夫的武學高手,可想而知,他的一拳,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承受的?。?/br> 然而,盧杰遇到的卻是杜宏,一個年輕并且強悍到讓人近乎匪夷所思的宗師級強者。 那么,順理成章的,從盧杰對杜宏出手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羅蕓心里其實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她自己也是武學高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其中的門道? 只不過,昨天晚上她去醫院里看望了盧杰,當她看到盧杰如同一個廢人一般,滿臉絕望的躺在病床上,他的丹田被毀,氣海xue,包括周圍的經脈,更是被杜宏那一拳直接轟的寸寸盡斷,多年的苦修,毀于一旦! 那個時候,羅蕓心中的怒火陡然就升騰而起! 再加上盧杰那種絕望的目光,以及強打起精神跟她說話的時候,不時露出的苦澀笑容,讓羅蕓心中格外的難受。 她決定,要給杜宏一個深刻的教訓! 然而現在被爺爺羅如堅這般怒斥,羅蕓卻羞愧難當。 因為她本就知道,其實在盧杰與杜宏的沖突中,很難說杜宏錯在哪里。 如果硬要說,那也只能說他下手太重,僅僅一次沖突就廢掉了盧杰,讓其多年的苦修一朝盡毀。 但是,正如爺爺所說,在動手之前盧杰可是不知道杜宏的實力,這也就意味著,盧杰其實是在對一個普通人出手。 更重要的是,羅蕓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多么嚴重。 因為她對杜宏的敵意,很可能毀掉楚青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生機,如果杜宏在一怒之下離開,那幾乎等于是她親手葬送了楚青的性命! 說的好聽一些,她是太過任性。 可如果要說的難聽一些,那就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只因為她與盧杰是從小一起長大,情如兄妹,她便一怒之下要為盧杰出氣,以至于幾乎釀下不可原諒的大錯! 意識到這一點,羅蕓不禁心中羞愧,離開家之后,她開車直奔醫院而去。 “滾!” “都滾出去!” “你們都是豬腦子嗎,我不是病人,不需要治療!滾!” 羅蕓才剛到了盧杰所在的病房門口,就聽到了從病房中傳來的怒吼聲,她不由眉頭蹙了起來。 她透過病房門上的細長玻璃,看到了里面的盧杰正在大發雷霆,同時還有一個護士正在低著頭收拾東西,在那地上,散落著一個醫用托盤,還有其他一些散亂的東西。 還有另外一個護士,則是捂著胳膊蹲在地上,似乎是受了傷。 羅蕓蹙了蹙眉,推門走了進去。 那護士抬頭看了一眼,而后又急忙低下了頭,但此刻羅蕓卻已經看到,這個護士紅著眼眶,顯然是在強忍著淚水。 她的目光又落在另外一個護士的身上,只見那個捂著胳膊的護士臉色發白,眉頭蹙著,表情顯得有些痛苦,很顯然,疼痛來自于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 羅蕓問道,“好好的怎么發這么大的火?” 盧杰看到羅蕓突然進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卻又強笑道:“小蕓,你來了?!?/br> 羅蕓沒有回應他,而是蹲下來幫護士把低調掉落的東西都撿了起來。 而后,她又問那捂著胳膊的護士,“你受傷了?怎么回事?” 護士搖了搖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盧杰就開口了。 “她們兩個不知道我正在調息,就突然沖了進來,唉,也怪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氣。” 盧杰見狀,不由輕嘆一聲,說道:“護士,對不起,我不該沖你們發脾氣,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兩個護士都只是低著頭,其中一個護士對羅蕓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而后兩人就轉身走了出去。 盧杰見狀立刻臉色一沉,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此前那種強顏歡笑的樣子,“小蕓,你快坐下?!?/br> 羅蕓看著他,心情不禁很是復雜。 雖然她知道盧杰的性格有些冷,并不是一個和煦友善的人,但他對于老爺子的吩咐,都會嚴格的執行,而且平時在家里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展現出來其他的負面性格。 但實際上,關于盧杰在外面的一些行為,羅蕓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但是卻也有所耳聞,只是卻從來都沒有真正去想過,在面對外人的時候,盧杰究竟是怎樣的姿態。 可是剛才那一幕,羅蕓卻是真正見識到了。 她把那個護士撿東西的時候,發現那掉在地上的,都是正常的醫療物品,這也就是說,那兩個護士應該就是正常來給盧杰注射藥物,或者是做其他護理一類的治療。 但是,她們卻比較倒霉,盧杰因為被廢掉,正是心情惡劣的時候,所以才對她們發了火。 至少按照盧杰的解釋,整個過程就是如此。 如果是在以往,羅蕓也不會去在意這些,更不會懷疑盧杰的話。 然而此刻,羅蕓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今天倒霉的是這兩個護士,這是他們的工作,再加上這里是頂級醫院的特護病房,能住在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面對患者的怒火,她們不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如果不是她今天過來,這兩個護士會不會繼續挨罵? 甚至,從剛才那個護士捂著胳膊,表情痛苦的樣子來看,盧杰可能都已經對她們動手了。 那么,昨天的杜宏,是否也是如此? 在那行車記錄儀的畫面中,剛一開始的時候,杜宏同樣有退讓的跡象,可是盧杰卻依然動手了。 只不過,杜宏不是這兩個護士,她們要在這醫院里工作,一旦得罪了她們眼中的大人物,失了業,她們可能都不一定能在這座城市待下去。 然而杜宏卻不同,他是一個宗師級的強者,盧杰卻依然用這種態度來對待他,又怎么可能討得了好? 況且…… 憑什么這兩個護士就應該倒霉?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羅蕓的目光落在盧杰那帶著勉強笑容的臉上,她忽然感覺到有些陌生,心中更是忍不住的升起一絲羞愧。 她忽然明白了杜宏昨天看她的那種目光,是什么意思。 她意識到,在杜宏的眼中,恐怕她跟盧杰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從頭到尾,杜宏跟她說過的話都不超過五句! “小蕓,干嘛站著啊,坐下來說?!北R杰強笑著說道。 他坐在病床上,想要起身去招呼羅蕓,但似乎是牽動了傷勢,讓他不由悶吭一聲,面露痛苦之色,又坐了回去。 羅蕓看著他,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 盧杰不由怔了怔,羅蕓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如果是在以往,羅蕓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會很關切,甚至會問一句,杰哥你感覺怎么樣? 可現在,羅蕓的反應竟然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到讓盧杰都有些不適應。 “唉,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么?” 盧杰很快回過神來,輕嘆一聲,搖了搖頭,“既然老爺子已經不打算讓我再回去,我只能先把傷養好,再看看能做點什么,不管怎么樣,總要先填飽肚子。” 羅蕓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br> 盧杰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羅蕓的回答竟然會是這句話。 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羅蕓還安慰他,說現在老爺子還在氣頭上,她也不好立刻就勸說,但等到過段時間老爺子氣消了之后,她再勸一勸,到時候或許還能讓他再回到羅家。 可現在,僅僅只過了一個晚上,羅蕓竟然就贊同了他的想法,這實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他說要先養好傷,填飽肚子,這完全就是以退為進的說法,與之前他那痛苦的神情一樣,都是為了引起羅蕓的同情。 “你先把傷養好,雖然你沒有了功夫,但至少你的底子還在,基本功扎實,肯定比普通人要強很多?!?/br> 看著盧杰那驚愕的目光,羅蕓說道:“至于說你要填飽肚子,那肯定不成問題?!?/br> 盧杰具體有多少資產,羅蕓不知道,但有一點她卻可以肯定,這些年,盧杰打著羅家的旗號,在外面可是有著相當的能量,名下的資產絕對不少。 別的不說,就只是盧杰在一個高檔小區,給他的父母買的那套四居室的房子,以廬州現在的房價,至少就價值五百萬以上,以他的工資,怎么可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 羅蕓雖然沒有調查過,但不代表她猜不到,盧杰的資產,必然不少。 這些,也就當做是他這些年為羅家出力的報酬吧。 “小蕓,你,你也要趕我走?”盧杰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我看你的身體恢復的應該已經不錯了,剩下的就都只是內傷,繼續留在醫院里,對你的傷勢也不會起到太大的幫助?!?/br> 羅蕓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說道:“你準備一下,盡快出院吧。”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 盧杰呆住了。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昨天晚上還對他一臉關切的羅蕓,此刻竟然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為重要的是,羅蕓今天的這番話,意味著他再次回到羅家的通道,恐怕要徹底的被堵死了。 這就意味著,以后他再也無法以羅家人的身份,擁有那些讓人仰望的能量! “小蕓!” 眼看著羅蕓開門就要走出病房,盧杰大急,他猛然翻身就要下床,但這一次,他卻是真的牽動了傷勢,整個人悶吭一聲,身子一軟,一下又側倒在了床上。 “嘭!” 房門關上,羅蕓離開了病房。 盧杰看著那緊閉的房門,那原本因為身體的劇痛而漲紅的臉,此刻卻漸漸地褪去了血色,變得煞白起來。 離開了病房的羅蕓,來到了特護病房的護士站,她找到了剛才進入盧杰病房的那兩個護士,對她們道歉: “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補償你們的?!?/br> 兩個護士先是意外,而后便忍不住眼眶發紅。 她們在這特護病房工作的時間不算短了,但卻還從來都沒有家屬跟她們道過歉,能住在這種特護病房的,又怎么可能把她們小小的護士看在眼里。 然而,更讓她們感到意外的是,在羅蕓離開后還不到十分鐘,她們二人就接到了人事科領導的電話,詢問她們是否愿意去高護病房工作,并且醫院有兩個正式工的名額,可以為她們從合同工轉成正式工。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兩人幾乎呆住了。 或許合同工與正式工的差距并沒有那么大,因為她們的工作性質本來就很忙,身份的轉變也不可能讓她們的收入增加太多。 可是,把她們從現在的特護病房,調到高護病房,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高護病房,顧名思義,就是高級護理病房,那里的護理工作需要更加的細心,但同時所服務的病人也與其他科室不同。 最重要的是,那里的工作并不繁忙,而且,收入遠不是現在能比的,翻兩番并不是什么難事。 兩人在驚喜之余,再一次紅了眼眶。 …… 對于羅家所發生的事情,杜宏并不知道,楚青同意繼續讓他治療,并且,她那話語中的堅定語氣,讓杜宏感覺到了她的決心。 很顯然,今天的治療應該有了一定的效果,要不然的話,即便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楚青自己肯定也能察覺到。 這個結果,原本就在杜宏的預料之中,因為楚青的身體衰竭的太過嚴重了,距離油盡燈枯,都已經不算太遠。 她的經脈已經脆弱到了幾乎一碰就碎的地步,若非如此,杜宏今天又怎么可能先從她的雙手開始治療,因為他必須要先用內力梳理楚青的經脈,進而蘊養,在這個過程中,一旦有任何的意外,至少不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與之相對的,則是治療的效果。 正因為楚青的經脈太過脆弱,她的身體衰敗程度太過嚴重,所以,只要對她的經脈進行略微的梳理,就可以讓楚青有著十分明顯的好轉的感覺,治療的效果也會十分的明顯。 現在看來,杜宏的預料絲毫不錯。 只不過,現在杜宏卻還是有些顧慮,因為楚青結過婚,這就有些麻煩。 不管是現在還是今后,在治療的過程中杜宏都會盡量的不去觸碰楚青私密的部位,然而,因為要對楚青的經脈進行梳理,肢體上的接觸就是難免的。 并且,在進行肢體接觸的時候,杜宏還要輔以特殊的手法,把內力注入到楚青的體內,如此才能夠起到治療的作用。 這種治療方式,即便楚青能夠理解,可她的丈夫,也就是羅如堅的孫子羅偉是不是能夠理解,可就不好說了。 如果杜宏是一個醫生,那或許還好說一些,病不諱醫,羅偉就算心理上有不舒服的地方,但應該也可以理解。 可問題是,杜宏并不是醫生,并且,他還是一個男人,而且治療方式也并不是現在西醫的那種藥物或者手術治療。 羅偉究竟能否理解,那可真的就要看他的心胸是否寬廣了。 當然,這些對于杜宏來說,也并不是多么棘手的麻煩,至少在觸碰到楚青私密的部位以前,他可以讓楚青的情況大為好轉,甚至,只是對四肢的經脈進行梳理和蘊養,或許就有可能讓楚青重新站起來。 僅此一點,羅家就要欠他一個不小的人情。 杜宏所要的,就是這個人情! 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很愿意能夠完全治療好楚青,讓她徹底的康復,那么一來,羅家欠他的,可就不是人情,而是一條命! 但究竟能不能做到這一步,還要看后續的發展。 或者說,要看羅偉所能接受的程度,以及他能不能做的了楚青的主。 杜宏能感覺到,楚青其實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只是,她畢竟身處羅家,最后究竟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果,杜宏也無法預測。 所以現在而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先拿到羅家的一個人情,這對于杜宏將要做的一些事情,十分有必要。 接下來的兩天,杜宏沒有再去羅家,雖然治療有效果,但楚青也需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同時,也要利用這兩天時間,觀察一下楚青的身體會不會有什么變化或異常。 所以,杜宏趁著這兩天的時間,先是研究了舒妤嫻從售樓部帶回來的霧藏林語的戶型圖,基本上在心里確定了他想要購買的房型,只差最后去實地考察。 另外,杜宏還去報考了駕照,雖然他現在勉強能稱得上會開車,但是卻無法正式上路。 當然,他并不像很多人那般,直接去駕校報考,而是通過了江北銀行的貴賓專員黃釗,聯系了一個私人教練,學費雖然比外面駕校里的高級班要貴一些,但是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考試,并且可以以加急的方式,拿到駕照。 跟這個私人教練見過面之后,杜宏僅僅只是嘗試著開了幾次,這教練就把正式考試提上了日程,用他的話來說,以杜宏的技術,只需要再注意一些細節和考試時的要領,路考過關基本上不會存在多大的問題。 做完這些,時間也就來到了杜宏與楊松約定的日子。 周五,傍晚時分。 杜宏乘坐一輛出租車,在一家名叫和順樓的酒樓門口下了車,這個時候他發現,楊松早已經等在了門口。 “他們兩個呢?”杜宏問道。 此前楊松就已經跟他說過,這一次聚餐,不僅僅只是他們兩個,同時還有他們以前關系非常不錯的兩個同學,陳夏和董文濤。 只不過,楊松沒有跟這兩人說起杜宏在廬州,說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他們兩個都在里面?!?/br> 楊松說著,臉色卻顯得有些遲疑,似乎是欲言又止。 他的這種神情變化,自然是逃不過杜宏的眼睛。 “怎么,還有什么情況嗎?” 杜宏笑問道:“有話就直接說,我們之間說話就不需要藏著掖著了吧?” 楊松說道:“的確是有些情況……上次我跟你說過,陳夏的岳父開了一家小啤酒廠,他現在是廠里的副總。 今天本來已經約好了要在這里聚餐,但是陳夏卻臨時有事,需要宴請公關一個大型連鎖酒店的采購部領導。 對方只有今天晚上才有時間,所以陳夏沒辦法,只能把宴請的地址也放在了和順樓。” 杜宏笑道:“這有什么,我們喝酒隨時都可以,事業重要,完全可以理解?!?/br> “道理是沒錯,只是……” “你這家伙,怎么也開始這么墨跡了?” 杜宏笑問道:“還有什么話,一次性說完?!?/br> 楊松不由說道:“陳夏要宴請的人,是王超。” “王超?” 杜宏先是回憶了幾秒鐘,而后皺眉問道:“是我們以前的那個同學,王超?” 楊松點頭:“就是他,除了他以外,范強也來了?!?/br> 聞聽此言,杜宏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