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眸光溫柔
第97章眸光溫柔 杜宏不由的怔了一下,舒妤嫻這突然轉變話鋒,著實讓他有些驚詫。 但看到舒妤嫻那有些疑惑的眸光,杜宏也就沒有多想,解釋道:“這件事情,說起來,可能就有些復雜了?!?/br> 舒妤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很顯然,她是在等著杜宏繼續往下說。 杜宏本就打算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舒妤嫻說清楚,所以他也沒有任何的隱瞞,略微斟酌了片刻,說道: “還記得在售樓部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記得?!?/br> 舒妤嫻以溫柔的眸光看著他,說道:“你說,這幾年你其實是在托卡坐牢。” 盡管當時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但杜宏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 只是,她一直都沒有提這件事情,是因為她擔心會觸及到杜宏的傷心事,她也不希望杜宏尷尬。 “沒錯,這些年,其實我一直都在托卡,蹲大獄!” 杜宏說的很平靜,“五年多以前,我當時還在上大學,唔,就是你給我包餃子那年…… 就在那個暑假,因為我要打工掙學費和生活費,但是學校里安排的勤工儉學的崗位,工資不高,所以,有人介紹我去了托卡。 因為對方說的言之鑿鑿,并且因為是勞務派遣,工資很高,所以,我心動了。 可我沒有想到,那是一個騙局,等我去了托卡之后才知道,原來等待我的,根本不是什么高工資的勞務派遣工作,而是一場災難……” 他目光悠遠,看著窗外,剛入獄的那段時間,他最期待的,就是能夠如同現在這般,自由自在的看一眼窗外的景物,但那無疑是一種奢望。 杜宏有時候都不禁慶幸自己是個孤兒,因為無人關愛,讓他自幼就養成了堅強的性格,以及堅定的心性。 不然的話,可能剛入獄的那段時間,他就已經瘋了。 “托卡有很多的華人,監獄里同樣也有華人?!?/br> 杜宏收回思緒,又繼續說道:“我剛入獄的時候,接受不了,而且也不懂托卡語,更不懂監獄里的規矩,所以過的有些艱難。 當時,有一個叫于輝的華國人,幫了我很多,后來我們就成了朋友。 再后來……因為監獄里出了一些事情,于輝死了。 我這次回國之后,去找了于輝的meimei,她就在江大上學……” 對于在監獄里的那段歲月,杜宏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帶過,他沒有說自己遇到過多少危機,又有多少次幾乎要徹底的崩潰,瘋狂。 這些,他自己一個人承擔,也就足夠了。 至于他為什么會入獄,他同樣也沒有告訴舒妤嫻,因為,那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五年大獄,有些人,必須要拿命來換! 地獄,杜宏已經去過,但是,陷害他的人,卻還沒有去過! 當他把身邊的麻煩徹底的解決完,任何跟當年的事有關的人,杜宏都要一個一個,親手送他們下地獄! 舒妤嫻靜靜的聽著,眸光落在他的臉上,格外的柔和。 盡管杜宏說的很含糊,可她卻能想象到,這五年的監獄生涯,其中究竟要經歷多少的艱辛與磨難。 尤其是,杜宏說他剛開始不懂托卡語,因此在監獄中很艱難……那何止是艱難,哪怕是舒妤嫻這種連看守所都沒有進過的人,也完全能夠想象到,在異國他鄉,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該是何等的絕望! 看著杜宏那剛毅的面容,舒妤嫻忽然無比的心疼!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杜宏還有這樣的經歷,原來,這五年他是這么度過的! “因為我救了安士雄的女兒,所以他欠我一個人情,今天他之所以會派楊山河過來,就是要還上這個人情。” 杜宏并沒有沉浸在過往的回憶與憤怒之中,他同樣也不愿意讓舒妤嫻同情他,所以很快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 “現在你明白了吧,我打傷那些保安,還有當眾教訓李文博,一方面是為了給你出氣,另外一方面,也是要給安士雄這個機會,讓他可以還上這個人情。 所以,不要說今天我只是打傷了幾個人,哪怕是把所有人都打成了重傷,只要不死人,安士雄都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壓下去。 我說肯定不會有事,就是這個原因。” “你……” 舒妤嫻望著他,神色越發的溫柔,眸光更是柔軟如月光,“這五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br> 在售樓部里,杜宏動手的時候,楊山河等人還沒有出現。 可那個時候杜宏顯然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些,這種縝密的思維,不知道是受到了多少的磨練,才養成的。 舒妤嫻甚至不愿意去想,杜宏在監獄中到底經歷了什么,因為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就心疼的難受。 “人生的際遇無常,誰也說不準究竟是禍還是福?!?/br> 杜宏卻很是灑脫,“我坐牢的確是跌入了人生的谷底,是人生中的一次劫難。但是,也正因為這次劫難,我反而也有了一些際遇。 在監獄中,我遇到了我師父,從他那里學到了一身的本事,這也算是收之桑榆了。” 舒妤嫻問道:“你說的本事,就是你變得這么厲害的原因?” “不止如此。” 杜宏笑道:“我學的不光是功夫,還有其他一些東西,但的確都很有用,甚至可以說,這些應該會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資本?!?/br> 舒妤嫻抿了抿嘴,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她想告訴杜宏,她并不期待著他能成為武林高手,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希望這種相依為命的日子,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因為舒妤嫻明白一個道理,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身手好的人,往往都會因此而受傷,甚至會死在更厲害的人手下。 善用刀劍者,必死于刀劍之下! 但舒妤嫻同樣明白,對于如今的她和杜宏而言,兩人已經是身處社會的最底層,已經近乎低到了塵埃里。 或許,杜宏的身手,已經是他們唯一所能依仗的東西了! 這讓舒妤嫻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她遲疑了一下,忽然問道:“能讓安士雄欠下人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這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會,你……你為什么還要特意給他這個還人情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