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林舒冉把冰棍塞進宋津言的手里,笑著說:“吃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粘到舌頭。” 在冬天吃冰棍,和在東北戶外舔鐵欄桿是一個道理,稍不留神就會粘到舌頭。 林舒冉自認為有充足的冬天吃冰棍的經驗,一直偷看著宋津言,卻突然覺得舌頭粘到了冰棍上,稍微一扯就鉆心的痛。 趁宋津言沒有發現,林舒冉連忙把冰棍含在嘴里,窘迫的用熱氣把它化開。 索性林舒冉處理舌頭被粘到的經驗也很豐富,很快脫困,林舒冉輕喘著,微卷著凍得冰涼的舌尖。 身邊突然傳來一陣悶笑,宋津言彎著眼睛,胸腔笑得直顫,拖著語調問:“好吃嗎?” 林舒冉臉蹭的從脖子紅到臉頰,吸了一口氣,故作鎮靜的說:“還行。” 宋津言仍舊笑著,卻沒有拆穿她。 -- 整個年假,兩家人都是一起過得,和諧的仿佛就是他們婚后的生活。 可越是美好,林舒冉卻越是覺得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不安的情緒從何而來?卻控制不住它的滋生,如同當年的恨意,宛如罌粟一般肆意生長開花。 直到宋津言帶著她去凌影湖,看著與七年前相同的涼亭,相同的景色,相同的夕陽和宋津言手中相同的畫具。 宋津言幫她支起畫架,挑著眉說:“七年前,你欠我一幅完整的畫。” 林舒冉笑著點頭,示意宋津言坐過去。 她也緩緩坐在畫架前,擋住了泛起的眼淚。 林舒冉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安了,大抵是她的美夢,馬上就要做完了。 這段時間,林舒冉固執的堅持著過去,不讓宋津言穿西裝,盡力的尋找和他當年相似的衣服,她想通過這種方式,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宋津言卻在彌補曾經的遺憾,仿佛沒有遺憾之后,就能走向未來。 心中沒有執念,應該就能放下一切,而這個‘一切’其中就有她。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結局,林舒冉的心臟卻像是被一根線細細密密的勒著,痛的她喘不過氣。 她依舊抑制不住悲傷,這種情緒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如今的她已經不會再掰斷自己的指甲,成熟的大人都是能清醒的克制自己情緒的。 白皙的臉頰滾下一顆又一顆眼淚,隨著林舒冉低頭取顏料,掉下去,沁濕了顏料。 林舒冉突然不想畫完這幅畫,想讓宋津言依舊有完不成的遺憾,但她內心掙扎了很久,還是畫完了。 宋津言似乎算過時間,等夕陽落山,剛好是林舒冉能畫完一幅畫的時間。 林舒冉把這幅,從人物到風景都無比精細的畫遞給他,扯著嘴角故作輕松的說:“畫完了,沒有遺憾了吧。” 女人揚著笑臉,細膩的臉頰上被陽光照出兩坨緋紅,紅唇輕勾著,眼睛卻像是哭過一般微腫,眼神十分悲戚。 宋津言把她揉進懷里,輕聲說:“沒有了。” -- 年假過完,天暢高層就通過會議,敲定了游戲‘幻獸’的上市時間。 隨著時間的確定,各部門都進入了爭分奪秒的倒計時,忙得起飛。 整個設計部也就只有謝萬,整天無所事事,在地圖上畫一根草也算是參與了項目,其余時間都在幫設計部成員跑腿,以及給林舒冉端茶倒水。 趙明自從年后就請假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給宋津言招的臨時助理,竟然是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女生。 宋津言原本想重新招新,卻發現苗以彤的工作能力和趙明差不多。 如此沒有技術含量,宋津言不得不重新審視趙明的工作,以及他的工資。 因為游戲要上市的原因,宋津言出奇的忙。 林舒冉有些慶幸上市時間那么緊,讓宋津言一時半會兒,沒空和她提分手。 設計部都在悶頭苦畫的時候,走廊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劉幼晴作為一個好奇寶寶,第一個探頭去看。 謝萬不好意思去探頭,只能好奇的問:“外面怎么了?” 劉幼晴還沒說話,就見一個女人姿態搖曳的路過設計部。 女人的大波浪和套裝短裙,林舒冉十分眼熟,似乎是那個進宋津言辦公室不用敲門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林舒冉的錯覺,女人路過設計部的時候,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但過程太快,以至于林舒冉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等女人走過,劉幼晴回到工位上卻什么都沒說。 謝萬湊到她旁邊,繼續問:“那個女人是誰?為什么大家都那么驚訝?是天暢老板的女兒嗎?剛剛那個方向好像是總監辦公室,她是去找宋總監的?她是宋總監的女朋友嗎?” “行了。”劉幼晴不厭其煩的睨了他一眼,不滿道:“一個大男人,那么八卦。” 設計部的人都知道林舒冉和宋總監的關系,很默契的沒有談論那個女人和宋總監的八卦,只有謝萬這個后來的,被懟的一臉懵。 那個女人并沒有在宋津言的辦公室呆多久。 她出來之后,仍舊路過設計部,但這次卻停了下來。 林舒冉抬眼看她,視線在空中相對,女人嫵媚的笑了笑,舉起手機晃了晃,似乎是在示意。 林舒冉的手機也適時的響起了一聲,她低頭看到一條彈出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