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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你怎么說話的!”世子妃喝止了她,轉頭勉強地對著朱砂笑道,“懷安,你別同她一般計較?!?/br> 朱砂挑了挑眉,笑道:“表嫂放心,安樂年紀尚小,有些事情不懂也是情理之中?!?/br> 她這話與方才顧夜來所說不謀而合,然而安樂郡主能對顧夜來發脾氣,卻不能對朱砂發脾氣,只好咬牙強忍了下來。 “昨日我來拜訪舅舅的時候有些匆忙,居然忘了把給安樂準備的禮物帶過來。”朱砂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可巧今日我有旁的事情要處理,剛好經過王府,便將這禮物順道送了過來?!?/br> 世子妃少不得又與她謙讓了一番,說些有的沒的的官話。 朱砂一邊與世子妃交談,一邊用余光掃了一眼顧夜來,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方才在院外,我聽著安樂在說什么‘苗疆’、‘曲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苗疆奇毒(二) 顧夜來心中一動,意識到朱砂只怕是要順水推舟幫自己一把,自然也就樂見其成。 安樂郡主冷笑一聲,并沒有回答朱砂的問題,冷著臉說:“這是我的事情,表姑管不著吧?” 見她這幅樣子,世子妃愈發有些生氣了,但又不能當面發作,只能強忍下來。她神情十分尷尬,瞪著安樂的眼神讓人覺得發毛。但安樂郡主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怎么的,在那種視線中居然還能巋然不動。 “安樂,你何必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敝焐八菩Ψ切Φ乜粗矘?,隨即又轉頭看向顧夜來,話鋒一轉,“你來說說是怎么一回事?!?/br> 顧夜來早有準備,先是有些懼怕地看了一眼安樂郡主,隨后好似六神無主一樣看向世子妃。 “既然懷安想知道,你就說說吧?!笔雷渝雌饋淼瓜袷菍χ焐邦H有好感,態度十分親近,“不要怕安樂,若她回頭因為此事想要處罰你,你便來告訴我?!?/br> 顧夜來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后在安樂郡主仿佛能殺人的視線中緩緩開口:“方才安樂郡主心情不大好,所以讓奴婢彈琴給她聽。奴婢曾隨著師父學過一種苗疆的曲子,據說有使人心情愉悅之效,故而選了那首曲子。苗疆之曲甚少外傳,安樂郡主或許是以前沒有聽過這類曲子,便以為奴婢在敷衍她……” “奴婢想著,若府中有生于苗疆的仆人,便可以將她喚來,一聽便知奴婢所彈之曲是否為苗疆之曲、奴婢所言是否虛假。” 說話間,早有侍女搬了桌椅出來,請世子妃與懷安郡主落座。 朱砂看起來饒有興趣地靠在椅背上,轉頭對著世子妃笑道:“表嫂,這樂姬說的倒也有理,不知這王府中可有來自苗疆的仆人?” 世子妃本來并未想管此事,但因著朱砂開口,便思考了片刻,微微皺眉:“若非要說的話,倒的確是有一個的。王妃身旁有一個老嬤嬤,平日里總在王妃院中呆著,從不出院門……” 她見朱砂興致濃厚,嘆了口氣勸她:“懷安,如非必要你還是別見那個老嬤嬤了?!?/br> “哦?這是為何?”朱砂挑了挑眉,輕聲笑道,“說起來我也是去過舅母那里的,居然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個人……莫非是我離京這幾年方才招來的?” “自我嫁入王府后,她便一直都在,究竟是何時入府我倒當真不知道?!笔雷渝吐暤溃澳抢蠇邒呖雌饋砩裆襁哆兜?,你還是不見為好?!?/br> “無妨,我向來不在意那些事情?!敝焐安灰詾橐?,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表嫂你若是不想與那邊有何交涉的話,我自己去問舅母借人就好了,不用勞煩你專程派人去?!?/br> 世子妃見她如此堅持,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無奈地笑道:“你又胡說了,我怎么可能讓你去?!?/br> 說完,她抬手招來身后的侍女,吩咐了兩句。 等她吩咐完,朱砂攔住了那位侍女,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你告訴王妃,就說是我要看的。再者就是,等過會兒我還有事,就要離開了,讓她不必特地趕來?!?/br> 顧夜來低頭看著琴弦,不動聲色地聽完了兩人的對話,揣度著話中的深意。 可以看出來,燕王妃與世子妃這對婆媳關系的確算不上好,方才朱砂那句“你若不想與那邊有何交涉”意有所指,看來兩方的芥蒂只怕還不小。 再者,朱砂與世子妃的交情的確不淺。世子妃見她有興致,就算自己不怎么喜歡都會吩咐下人去做。若是單單如此,倒也有可能是面子上的情分。但方才朱砂囑咐那侍女的“就說是我要看的”,有些將此事攬到自己身上的意思,倒像是為世子妃撐腰。 朱砂這個人很矛盾,看起來有些涼薄,卻也算是個重情義的人。 世子妃與朱砂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閑話,安樂郡主在一旁氣鼓鼓的,顧夜來則是漫不經心地聽著。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那侍女帶著一位老嬤嬤走進了蘭心苑。 正如世子妃所說,那位老嬤嬤確實有些神神叨叨,看起來很是陰郁。 世子妃皺了皺眉,朱砂卻不以為意地開口:“聽說嬤嬤是生于苗疆?” “是?!崩蠇邒咛鹩行啙岬难劬粗焐埃曇舸謫。安恢ぶ饔泻畏愿??” “倒也沒什么大事,只是這里有支曲子,想讓嬤嬤分辨一下是否是苗疆之曲?!睂こH吮荒菢佣⒅慌略缇蜏喩聿蛔栽诹?,朱砂卻依然淡定得很,她看向顧夜來,“你彈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