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白棠不解:“為何?若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會被滅口?” “這么說吧,你知道她與白姨有何不同嗎?”顧夜來揉了揉額頭,自顧自地說道,“白姨有親人,而那位樂師的家人早已無處可尋,換而言之,就是白姨有牽掛而那位樂師沒有。所以那人可以篤定白姨不會泄露出去,但她無法控制那位樂師?!?/br> “只怕那位樂師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但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那件事情的重要性。但下毒者并不這么想,她怕樂師某天突然意識到了,所以便下了毒。若是樂師早就知道那件事,那她肯定當場被滅口,不會給她拖延的時間?!?/br> 蘇久在一旁聽了她的話,搖頭道:“那位下毒者可真是夠有恃無恐的,也很心狠手辣?!?/br> 白棠苦笑:“那我們豈不是只有一條線索,只能根據(jù)毒|藥來自苗疆來追查了嗎?” “這已經(jīng)夠了,我會想到法子的。”顧夜來淡淡地寬慰了她一句,整理好衣裳,“是時候回音韻坊了,說起來藍珊的舞練得怎么樣了?” 聽到她這個問題,白棠欲言又止,最后嘆道:“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顧夜來有些詫異白棠的態(tài)度,但在她看到藍珊之時便懂了白棠欲言又止的原因。 藍珊真的是大不一樣了,若她以前還顯得稚嫩,現(xiàn)在倒像是一夜之間突然長開了一樣。相貌倒還罷了,但她的氣韻實在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說她以前是清新脫俗的白蘭,如今便是國色傾城的牡丹。 “發(fā)生了什么?”顧夜來私底下又詢問了白棠,“能有這么大的變化,你可別告訴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br> 白棠無奈地一攤手:“我也不知道啊,那日朱砂來了一次音韻坊,與藍珊單獨聊了好長時間。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第二天她就成這個樣子了。” 說完,她又補充道:“以我來看,她大概是被朱砂灌了迷魂藥了?!?/br> 顧夜來回想了一下朱砂那極具誘惑力的口吻,默認了白棠的話:“就算如此,難道藍琉就沒攔著?” 聽到藍琉的名字,白棠皺了皺眉:“別提她了,我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她了。你說,朱砂會不會是拿她的安危威脅了藍珊,所以……” “不可能?!鳖櫼箒碇苯臃穸怂南敕?,解釋道,“若朱砂真拿這事威脅藍珊,那么藍珊只會惶然無措。但如今這樣子,你看像嗎?” 白棠回想了一下藍珊的模樣,默認了她的話。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后白棠低聲道:“藍琉與朱砂合作實在是與虎謀皮,你要小心?!?/br> “其實也還好?!鳖櫼箒黼y得地為朱砂辯解了句,“朱砂是天生的居上位者,胸有城府識人善斷,深諳世故但為人卻不那么狠絕。除非你得罪了她,不然她也不會隨隨便便處置你?!?/br> “你也被她灌了迷魂藥了吧,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shù)錢?!卑滋臒o語地白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又道,“不管你怎么想她,好也罷不好也罷。但若你不想被牽扯進這種種事端,最好還是離她遠點,我覺得她就是個禍根?!?/br> 顧夜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沒再反駁她。 待到正式排演的時候,朱砂吩咐人送來了國色坊中藏著的名琴。 顧夜來從牡丹手中接過古琴,笑道:“勞煩你親自送來了,既然你來了,那便坐下看看吧。再者,不知郡主最近身在何處,我有些事情相同她商議一下。” “這……”牡丹臉上有一絲一閃而過的遲疑,隨即無比自然地答道,“這件事我會轉(zhuǎn)告郡主的,請姑娘稍等些時日?!?/br> “那就多謝了。” 世人皆道所謂歌舞,終究以舞為主,以樂為輔,畢竟舞蹈更能奪取觀賞者的注意力。 但一場好的歌舞,樂曲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多年前,那位絕代伶人曾言,絕佳的歌舞實際上是以曲為引導(dǎo),以舞為表現(xiàn),若沒有好的琴曲支撐,再好的舞都少些韻味。 當然,最重要的仍是舞、樂能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顧夜來與藍珊不過排演了數(shù)遍,但卻好像練了許久一般熟稔。 牡丹驚嘆:“我本就知道兩位的舞與樂都是無可挑剔,卻沒想到結(jié)合到一起能如此渾然天成。” 白棠也有些驚訝:“你們怎么倒好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最初夜來說只需壽宴前演練一兩日便可時我還有些懷疑,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藍珊像是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沖著顧夜來笑道:“我也沒想到會有如此效果,顧jiejie的琴曲實在是無可挑剔。” “今日天色已晚,你早些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演練幾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可以改進的?!鳖櫼箒碜匀皇侵獣宰约旱乃疁?,并沒有將她們的稱贊掛在心上。 打發(fā)走了藍珊與牡丹后,白棠倚在柳樹下挑眉道:“說說吧,怎么能這么順利的?” “這道理很簡單,因為我自己練過舞,所以各種這其中的節(jié)奏與情感的把握自然比旁人更準確些?!鳖櫼箒硪姲滋娜允遣恍牛K于無奈地笑道,“數(shù)日不見,你現(xiàn)在越來越不好敷衍了……因為我與藍珊算是師出同門吧,所以更為了解?!?/br> “原來藍珊的師父是那位啊……”白棠恍然大悟,而后深感無趣地打發(fā)了顧夜來,“你也早點休息去吧,向來你在那里睡得也不好,臉色都憔悴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