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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來震驚地睜大了眼,手上的力氣沒把握住,懷中的白貓抗議地叫了一聲。 她好不容易才收斂了情緒,勉強笑道:“這樣嗎?您確定?” 顧姨看到她這副神色,方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問道:“念念,這人究竟是誰?你休要瞞我!” 顧夜來將手松開,懷中的白貓跳了下去,她揉著袖口猶豫道:“林家送了位美人入宮,深得圣上寵愛。那美人,便是畫上這位……” 她話還沒說完,顧姨的手下便傳來一聲低響,竟是琴弦斷了。 “孽障啊……” 顧姨神色中平添了幾分倦意,搖頭道:“此事你就當做不知道,回去吧?!?/br> 顧夜來也已無心再待下去,她已經被這意外的發現震驚得無言以對。 這么一來,先前她與白棠所探究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正如白棠所猜測,這可真的是實實在在的宮廷密辛。 ☆、國色傾城(一) 從顧姨那里得知的消息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以至于顧夜來回到音韻坊時仍有些魂不守舍。 白棠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盯著她,終于還是沒忍住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能讓你這么……震驚?” 顧夜來被她這一嗓子嚇到,苦笑著搖了搖頭,覺得這件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她現在也理解了為何朱砂的臉色會那么難看,若換做她,只怕早就要瘋了吧。 白棠倚在桌旁,兩手繞著腰間的絲帶,微微皺眉:“想什么呢?” 顧夜來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這可真是一團糟,早就知道皇家多秘辛,卻沒想到會有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br> 她見白棠一副不問出真相誓不罷休的模樣,便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將今日之事隱晦地講了講。 聽完之后,白棠已經從“你怎么這么故弄玄虛”的嫌棄臉變成了驚恐臉,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懷安郡主如果知道你探聽到了此事,會掐死你的吧!” 顧夜來攤了攤手:“很好,你也在我的賊船上了?!?/br> 白棠抬手捂上了她的唇,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你閉嘴,我覺得自己需要緩緩?!?/br> “你別擔心?!鳖櫼箒硪桓闭J真的樣子,“就算她要料理人,那位美人和林皇后一定排在我們前面?!?/br> “這并不會讓我感覺很欣慰,謝謝。” 白棠生無可戀地轉身離開,拒絕再跟顧夜來交流。 后來發生的事情,讓白棠覺得愈發生無可戀——正如顧夜來所說,那位美人不久后就遭了秧。 根據國色坊傳來的消息,那位美人入宮后很是低調,但位分卻一路上升,從毫不起眼的常在晉升到了一宮主位的嬪位。 大約是樹大招風的緣故,那位映嬪娘娘在某次宴會后到底被人暗算,一覺睡過去就再也沒醒來。 圣上自然是雷霆大怒吩咐徹查,結果這么一查就查到了剛剛解除禁足的婉貴妃身上。 最后一場折騰之后,婉貴妃又被罰俸禁足了,弄了個兩敗俱傷。 “我說,”顧夜來撐著下巴,沖著牡丹笑道,“這事是懷安郡主的手筆吧?” 牡丹矜持地一笑:“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郡主之事我過問不得,姑娘也過問不得?!?/br> 顧夜來挑了挑眉,笑著吩咐侍女送客了。 白棠在一旁冷眼看著,待到牡丹走遠后皺眉道:“你為什么會有此猜測?” “這很簡單,婉貴妃剛剛解除禁足,首要的事情是挽回自己在圣上面前的印象,而非挑一個寵妃的事情?!鳖櫼箒砦⑽⒁恍?,“再者,皇后培養這么個美人,自然是為了長久考慮,又怎會讓她用命換婉貴妃的禁足?最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說誰是漁翁?” 白棠搖頭嘆道:“懷璧其罪,就憑著她那張臉,懷安郡主都不會容她活下去,可惜了?!?/br> 顧夜來不以為然:“若朱砂有錯,映嬪又何曾無辜?” 大抵是被朱砂這殺人不見血的雷霆手段給震懾到了,林皇后老老實實沒再作妖,再加上婉貴妃被禁足,后宮之中一片平靜。 顧夜來想到朱砂臨走時所說的“后宮之事我來料理”,覺得她真是四兩撥千斤地完成了諾言,當即便吩咐了牡丹嚴盯林家,務必完成朱砂所吩咐的“給我盯死了林家”這一任務。 林家之事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顧夜來便同著白棠一道琢磨有關燕王府的情報。 但此事亦非容易之事,何況全憑猜測如何能推斷出當年之事? 白棠煩躁的數次想沖去傾舞坊逼藍琉說出真相,但還未出門便自己無力地停下了腳步。 且不說藍琉咬定了自己不知道當年之事的具體情節,縱然她知道,看著她的態度也知道她決計是不肯說出來的。若是強行逼迫,她胡編亂造一些出來,那就更糟糕了。 顧夜來看著紙上的情報,抬手將紙遞給白棠:“你看,燕王府在招樂師。” 她這話一說,白棠便領會了她的意思,斷然否定:“不行,這太危險了。” “這有什么危險的?你也說過,不破不立?!鳖櫼箒聿灰詾槿坏匾恍?,“更何況,我素來輕紗遮面,知道我的長相的人寥寥無幾??v然被人認出來我是音韻坊的顧夜來又如何,大不了我就說自己閑得無聊。再者,我肯定會作些遮掩的,不會被認出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