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290
書迷正在閱讀:廝守期望、我媳婦兒又夢游了、追星的網(wǎng)紅最快樂[娛樂圈]、替身也要好好談戀愛、我親自逆了蒸煮的CP、立馬回頭(H)、月色將我抹殺(NP)、夜夜春(H)、幸運值太高只能當大佬[無限]、我靠賺差價暴富了
之前他聯(lián)系上托馬教授,詳細陳述了尋聿明與安格斯之間的恩怨,并將尋聿明上一個獲獎研究的各項手續(xù)寄給他證明清白,托馬已同意幫他們揭開真相。 目前只有托馬一個人還不夠,畢竟他和安格斯、尋聿明都屬于牽涉其中的當事人,立場未免不夠客觀。 莊奕又請托馬幫忙聯(lián)系上屆小組的其他評委,誰成想這老家伙果然如李大夫所說,是個正義感極強的老頑固,非說自己的事絕不拉其他人下水。 迫于無奈,他只好尋求人脈廣泛的李大夫幫助,幾番周折終于要到了另外十個評委的聯(lián)系方式。 這些事尋聿明自然毫不知情,事實上他和托馬十分類似,在某些立場問題上,都顯得有點食古不化。 他們這一行,尤其是在國際醫(yī)學界,和美國的律師行業(yè)非常相似,都是以師承為血統(tǒng),以榮譽感為凝聚力,從而集中起來的高精尖小圈子。 幾乎每個蜚聲國際的醫(yī)生都有一份漂亮的簡歷,從哪所高校畢業(yè),跟哪個導師實習,在哪幾家醫(yī)院任過職,和誰做過什么研究,取得過什么獎項,發(fā)表過什么論文,登上過哪些權(quán)威雜志,一路金光閃閃,白璧無瑕。 因為他們掌握著病患的性命,任何旁逸斜出的枝杈,都是一個信譽和能力的潛在風險。也因如此,一旦他們沾上與誠信有關(guān)的丑聞,日后便會寸步難行,不僅是患者質(zhì)疑,連醫(yī)生的小圈子都自動將你驅(qū)逐在外。 尋聿明一生愛惜羽毛勝過愛惜生命,從不肯將自己置于風波之中,無奈風波總是找上他,所以他也不肯將別人置于風口浪尖。 托馬的行為雖算不上錯,但到底有些草率。 菲爾德有規(guī)定,評委們只能在會議上討論,私下禁止交流與研究相關(guān)的話題,就是怕存在拉票等干擾行為,萬一被干擾,最妥當?shù)淖龇☉撌侵鲃訖z舉,并辭去評委一職。 當時時間緊迫,評選已進行到最后,還多出一輪加選,托馬權(quán)衡之下選擇了放棄尋聿明的兩項打分,而沒有退出,嚴格說是有失公平。后來他得知尋聿明獲獎,著實松了一口氣,也算是上天主動校正了這個錯誤。 如果舊事重提,難免會給他帶來負面影響。 莊奕知道,假使自己鼓勵尋聿明揭發(fā)此事,他一定會順從,但日后也難免對托馬抱愧。 就像他說的,他不想讓尋聿明背上一個心理包袱,他太明白那將是多難消除的壓力,所以他決定自己做這件事。 莊奕分別給十個評委發(fā)了郵件,解釋清楚來龍去脈,懇請他們聯(lián)合出一份聲明,證實當年安格斯強行改分觸發(fā)加選的行為,同時請托馬公開安格斯違規(guī)干擾他的事。 但這些東西必須在本屆頒獎典禮后發(fā)出,因為頒獎前夕引爆新聞,陷入輿論爭鋒,很容易在組委會面前難堪,還可能被安格斯趁機反咬一口,這屆獲獎大概率會打水飄。 莊奕計劃得天衣無縫,尋聿明最近忙于給新來的一個半歲女嬰做臨床試驗,根本無暇回家,他剛好趁機忙這件事。 郵件陸陸續(xù)續(xù)回過來,有的人同意,有的人則不愿趕盡殺絕。莊奕又請李醫(yī)生反復溝通了將近一周,終于爭取到八位評委。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時機。 一月底,菲爾德正式進入頒獎倒計時。 按照慣例,獲獎通知每年都會在頒獎前一周,工作日的中午十二點,準時打給入圍醫(yī)生,而波士頓與中國有十三個小時時差,無論勝敗,尋聿明的電話應在夜里零點準時響起。 上次等電話,尋聿明是在一家小酒吧里,獨自一人分享的喜悅。 那天外面下著鵝毛大雪,明尼蘇達的天氣幾乎凍掉人的耳朵,他坐在壁爐邊的皮革沙發(fā)里,對面是一群爛醉如泥不肯回家的酒鬼,手里抱著莊奕送給他的捕夢網(wǎng),一顆心跳出無數(shù)道影子,每一道都是他和莊奕在一起的畫面。 他們躺在斯坦福中心廣場的草地里聽歌,他們爬上學校的胡佛塔擁抱,他們漫步在夜晚的圣莫尼卡海灘,他們往返舊金山看煙火,他們在校外宿舍過只有兩個人的小日子,他們?nèi)ゼ~約、去芝加哥、去尼羅河,他們參加玫瑰碗比賽,他們一起回家探親,他們在金字塔下迎著陽光親吻,他們一起墜落山崖…… 尋聿明灌了整整一瓶杜松子,喝得臉頰緋紅,眼角濕潤,腳邊爐火熊熊燃燒,耳畔環(huán)繞著EdSheera. 電話打來時,他幾乎沒聽清,只隱隱約約聽到一句“恭喜你”,后面的話便與音樂匯聚成陣嗡鳴,再也分辨不清了。 這次等電話,他卻是在家里,在莊奕和外公這兩個他最愛、也是最愛他的人的陪伴下,每一分忐忑都有人撫慰。窗外依舊飄著紛紛細雪,室內(nèi)卻溫暖如春風拂過。 莊奕和外公坐在兩邊沙發(fā)上,原本他想把朋友們也請到家里慶賀,但尋聿明怕萬一沒獲獎丟人,死活不同意。 吃完晚飯,家里的護工和阿姨都已下班回家,屋里只有他們?nèi)齻€。尋聿明緊張得胃直痙攣,啃著右手拇指坐立不安。莊奕給他倒熱水,沖奶茶,他都沒心思喝。 “沉住氣,不是……第一次了?!蓖夤χ参克?。 尋聿明點點頭,走到餐桌前,略一停頓,又大步踱回來,“怎么辦?我忘記換衣服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衣,忙轉(zhuǎn)身上樓換正裝。莊奕朝外公眨眨眼,笑著追上去,在衣帽間發(fā)現(xiàn)他,“找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我……我找領(lǐng)帶?!睂ろ裁魇掷锬笾恢活I(lǐng)結(jié),茫然地看著四周,“還有我的幸運內(nèi)褲?!?/br> “……”莊奕拉開手邊一只白抽屜,取出一條大紅色的三角褲,正中央的位置是一顆小熊腦袋Logo,“是不是這條?” “對,對!”尋聿明一把拿過來套上,卻忘記自己此刻還穿著一條。 莊奕搖頭嘆了口氣,拉開原木色柜門,取出兩套衣服給他看:“選一套穿吧?!?/br> 前段時間去德國,他正好找裁縫給尋聿明定做了兩套手工西裝,都是頂頂講究的剪裁和面料,一套是黑底絲絨領(lǐng)的雙排扣西裝,一套是寶藍底海藍綢面暗花領(lǐng)子的單排扣西裝,都足以伴他登上菲爾德的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