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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老年人大約都逃不開茶道的網羅,老陳旁征博引,口若懸河,說得唾沫星子橫飛。尋聿明一面躲,一面擦臉,堪堪捱了半個多小時,才被剛回家的陳霖霖解救出來。 陳霖霖和老陳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是濃眉圓眼瘦臉盤,只發際線低那么一點點,距離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他一開口尋聿明就忍不住正襟危坐,像個聽教導主任訓話的小學生。 陳母也很熱情,隔三差五便往他們屋里送水果。陳霖霖嫌煩,直接下令讓他爸媽閉嘴,鎖上門說:“我爸媽就這樣兒,你別介意啊。我女朋友這兩天在家搞裝修,我回來住段時間。下回你去我老師那兒吧,在這兒鬧死了。” “在這兒就行,這兒挺好。”尋聿明連忙擺手,他寧可忍受老陳的洗臉大法,也不想去莊奕那里憶苦思甜。“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陳院長在家的樣子。” 沒想到他還懼內。 “我家遺傳,婦女能頂一個半天。”陳霖霖猜到他心中所想,又道:“不說他了。你的資料莊老師都發給我了,我看了看,尋大夫得做好長期咨詢的準備了。” “我的情況那么嚴重嗎?”尋聿明禁不住皺眉。 “倒也沒有很嚴重,但是所有心理問題都是冰山一角,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你要是想談一次話就好了根本不可能,再厲害的心理醫生也辦不到。”陳霖霖翻開手里拿著的一沓A4紙,看著上面的資料說:“況且你的問題也不小啊,都開始酗酒了。” “我沒有酗酒!” 反駁的話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失禮,尋聿明訕訕補充:“確實沒有,不信你去問莊奕,他也說沒有。” 陳霖霖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問:“你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時候,還記得嗎?” 尋聿明當然記得,記得一清二楚:“大一的時候,在品酒課上,我喝醉了。” 斯坦福的課程安排很人性化,上午是高級代數和生物行為學,下午就用品酒課給學生們放松心情。 品酒課老師是個風度翩翩的白人公子哥兒,由于成天曬日光浴,單看膚色倒像個拉美裔。他穿一身格子西裝,栗棕色的頭發稍稍卷曲,無時無刻不在微笑。 “恭喜大家!” 進門還沒做自我介紹,他先道:“在你們迎來21歲之前,我們的品酒課將是你們唯一合法喝酒的機會。” 教室里鴉雀無聲,他拍手說:“哦拜托!這難道不值得熱烈鼓掌嗎?” 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節奏都透著敷衍。 他也不生氣,撇撇嘴,道:“耶穌,看來你們真該喝點酒了。今天咱們去納帕谷參觀orosa酒莊,校車在外面等著了。大家先到我這里簽名,然后依次上車。要是落下你可就回不來了。” 加州的酒精管制相對其他州而言不是很嚴格,在坐的大多是偷喝過無數次酒的學生,其余沒喝過的也都興趣缺缺,來混個便宜學分罷了。不過聽說能出門,大家倒是很激動。 尋聿明是一路跳級進的大學,當時才十五歲,在家時外公管得又嚴,別說酒,連酒心巧克力都沒吃過。教室里幾十個人,只有他對酒精最好奇。 教授帶領大家來到學校大門口的教堂前,清點好人數,讓同學們依次登上去Napa的橘黃色大巴。斯坦福在陽光充裕的加州,面朝大海背靠沙漠,早晚溫差極大,最適宜葡萄等水果生長,附近酒莊很多。 從學校出發,到納帕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能看見湛藍天空下,被毒日頭烤焦了的金黃色草地,還有熱風席卷過的白沙海灘。 品酒老師抱著把木吉他在車前唱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有會唱的同學便跟著一起哼唱,漸漸的都活躍起來。 尋聿明懷抱一本《線性代數》獨自坐在車尾,前面隔著三個人是莊奕。他們兩個是班上唯二的亞裔,目前為止還沒說過話。但莊奕的名氣他有所耳聞,那是個很受歡迎的家伙,聽說打得一手好球。 到酒莊后,同學們挨個下車,金發碧眼的向導已經等在那里。教授和她很相熟的樣子,打過招呼就帶領大家往古堡里走。 從圓拱門進去,穿過飽受風沙侵蝕的石砌走廊,入目是四面彩繪的宗教壁畫,長長的木桌擺在中間,上面擱著兩排亮晶晶的玻璃酒杯。 同學們得到老師許可,接連嘗試了兩種葡萄酒和一些不醉人的甜酒,跟向導走下窄梯,來到堆滿圓木桶的陰暗地窖。帶隊的兩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述各種葡萄酒的釀造和窖藏方式,酒意上頭,所有人都高興起來。 尋聿明站在最外圈,抱著杯子淺淺啜了一口,小臉頓時皺在一起,好苦。 莊奕從小跟著家里人喝酒,以前也來過納帕,因而只懶懶地站在門口,并沒往前面擠。看見尋聿明的傻樣,他湊上來笑說:“你耳朵紅了。” “啊?”尋聿明愣愣看著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嘿嘿傻笑:“你別看,我不給你看!” “你不會是喝醉了吧?”莊奕看他腳步虛浮,顛三倒四,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扶著他胳膊問:“真醉了?你喝了多少?” 尋聿明變戲法一樣,從身后掏出兩只沾了明黃色甜酒的高腳杯,獻寶似的說:“我都喝完了!” “……” 他忒也老實,讓他品酒,他還真當可樂喝了,“咕嘟咕嘟”喝水似的,一口氣干了個底朝天。 莊奕怕他耍酒瘋,一只手牢牢抓著他胳膊,附在他耳邊嚇唬他:“你耳朵好紅呀,大家都看見了。你可千萬別說話,一說話他們就把你的耳朵摘走了!” “我……” “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