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系統沉默片刻,轉而道:還剩一千積分,足夠換本雙刀秘籍,讓你徒弟湊合用。 積分還剩這么多?柳清弦有些驚訝,上次換配方之后,我也沒做啥呀? 系統不耐道:你到底還換不換! 換換換,你怎么跟刀哥一樣兇 他正同系統兌換秘籍,剛好見殷玄弋走了過來。 玄弋!柳清弦眼睛一亮,朝對方招招手,給你看個好東西。 殷玄弋對他言聽計從,立馬走來蹲在他椅子邊,眼神依戀地看著他。 縱是小孩長大了,這模樣也依舊萌了柳清弦一臉,他臉上笑容更盛,將手里的秘籍遞了過去。 殷玄弋疑惑接過,翻看幾頁就變了臉色,道:師尊,這是? 雖然一晚上時間短了些,但以你的天資想必能領悟七八成,總能為明天做點準備。 殷玄弋臉上卻并無笑意,只定定望著他問道:敢問師尊是從何處拿到這秘籍? 柳清弦一愣,朝系統吐槽:這死孩子怕不是在懷疑我偷人東西? 可能殷玄弋也發覺這話問得奇怪,又抱拳低頭,誠摯道:每次師尊贈我禮物,總會引發舊疾,因此我擔心師尊是因尋覓寶物才耗費心力,遭受反噬。 柳清弦語結竟然還真叫他猜中了。 殷玄弋頓了頓,抬頭央求道:徒兒只愿師尊平安喜樂,請不要為了徒兒損害身體。 傍晚的沁風吹來,兩人身后的松林窸窣作響。殷玄弋的眼神軟得不像話,毛茸茸地往柳清弦心尖上撓了一下。 柳清弦突然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殷玄弋了。 眼前的人和一周目的陰鷙男人完全不同,也和幼年時的可憐孩童完全不同,他長成了獨當一面的模樣,會體貼人,會很溫柔地照顧自己,這樣的感受讓柳清弦驀地意識到兩人距離靠得太近,一時間有了躲閃的意圖。 他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倉促道:怎么會,你看我不是沒事么? 結果說完系統就冒出來打臉:兌換已經完成,宿主將會在三秒后接受懲罰機制。 你是不是故意的! 系統優哉游哉地開始倒數,很快痛意就讓柳清弦蒼白了臉色。 殷玄弋一直將目光放在他身上,見狀立馬湊得更近:師尊,你怎么了? 柳清弦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對方呼吸撲打在頸側,不由得偏了偏頭,咬牙答道:無事。 怎么可能無事!殷玄弋有些生氣,正要扶他回屋,卻被柳清弦按著手攔下來。 我說無事便是無事!柳清弦語氣微重,他抓住殷玄弋的手臂,第一次收斂笑容,堅決道,你當師尊不知道?因為是聆雪峰弟子,你因我遭受多少嘲諷? 世人常說,收入凜蒼門下,最末尾的弟子才會被派遣至聆雪峰,而你分明是第二名入門,如今實力卻從未得到過承認,師尊又怎能不急! 也許是痛意驅散了理智,柳清弦說著,語調就顫抖起來:我也想護你平安喜樂,可你因身在聆雪,受盡譏諷,入正道也未能得到認同,我何嘗不難過?!如果你是掌門師兄的弟子,如果是這樣 師尊!別說這種話!殷玄弋眼里涌起淚意,將柳清弦擁入懷中。 他說得清晰用力,如同起誓:我殷玄弋,只能是您的弟子,其他人,我一概不認! 在溫暖可靠的懷抱中,柳清弦似乎覺得周身的疼痛也輕緩了些。兩年來,他經受著每月一次的懲罰機制,也讓他對疼痛的忍耐力有所提高,如今還能堪堪撐住不動聲色。 因此他輕輕推了推殷玄弋肩膀,從那個懷抱中退出來:師尊沒事,我看著你練。 師尊,你應該好好休息 柳清弦俯身撫摸上殷玄弋完好無瑕的側臉,篤定道:我看著你練。 殷玄弋無法,只好默默應下。他先是進屋拿了銀貂毯出來,悉心為坐在椅內的柳清弦蓋上后,這才靠著他席地而坐,全神貫注翻看秘籍。 柳清弦也不擾他,就這般默默看著,身體內綿綿痛楚不住傳來,但看到身邊的人,他又覺得這一世未來可期,心情倒舒暢起來。 殷玄弋凝神看完秘籍,便站起身來,朝著柳清弦鞠禮:師尊,我練給你看。 柳清弦將下巴埋在毛茸茸的貂皮毯里,含笑點頭:好,我一直看著。 月華初升,松林內寂靜無聲。殷玄弋在銀輝下輕輕合眼,放緩呼吸,隨后反手握在腰間長匕上,拇指一扣,凜冽刀光一閃而過,像要斬斷月色般凌空橫開。 柳清弦欣慰地看著這一幕,朝系統道:他真的非常有天分。 系統卻只語調復雜地嘆氣:唉,宿主你唉。 柳清弦知它欲言又止的是什么,笑而不答,專注去看練習中的殷玄弋。 殷玄弋最開始的動作尚還生疏,但越練越熟稔,明明是一套雙刀刀法,卻被他揚長避短,漸漸改為了適合長匕的姿勢。 高峰上的夜晚落了霜,沾在柳清弦的毛毯尖梢,又被他的呼吸融成細細的水珠。在朝暉將那些水珠蒸干時,殷玄弋停下動作,喘著粗氣朝柳清弦看來。 他不停歇地鉆研一晚上刀法,早已是滿頭大汗,渾身都冒著熱氣。 柳清弦正欲起身夸獎他,卻見殷玄弋猛地在他面前跪下,眼眶通紅,一副快要落淚的模樣。 柳清弦臉上笑容立刻僵住,連忙上前準備去扶。 然而殷玄弋只深深朝他叩首,隨后站起身來,輕輕用手替柳清弦拂去了銀貂毯上的潮意。 他如今比柳清弦高了快半個頭,垂首整理毛氈時,看上去不自覺就帶上一絲繾綣意味。 柳清弦忍不住躲了躲,錯開視線道:你這是做什么? 師尊想我做好,我便一定會做到最好。 若是放在以前,殷玄弋見對方局促,定會拉遠距離以便柳清弦緩息,但這次他卻一步不退,在柳清弦作勢逃避時,還伸手拉住對方的一截手腕。 他眼瞼低垂,開始緩慢地用帶著粗繭的拇指摩挲那段妖契圖騰。 柳清弦突然覺得體內有難以言喻的異樣傳來,引得全身都不禁輕微顫抖。 他有些不安地抬眼去看自家徒弟:玄弋? 殷玄弋仿佛這才回神,松手放開他,再度篤定道:師尊想要我變成什么樣的人,我便是什么樣的人。師尊想要什么,我替你拿到;不想要什么,我便替你除去。 我會變得越來越強,直到這世間再無能為難你之人,再無我所不能及之事。所以,師尊你切莫再為我勞損心憂。 他在說完后總算放過柳清弦,拉遠距離,直接轉身離開。 系統一臉懵逼地湊過來:他這是生氣了? 柳清弦搖頭緘默,抬手握上了自己腕間的圖騰,只覺皮膚發燙,心跳如雷,胸腔中一盞心燈幾近燎原。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不能公開的情報: 積分是怎么變多的呢? 下章開始我最喜歡的打戲練習! 還有兩章就要下山去秘境了,殷玄1大招讀條中,刑大佬覺醒上線中還會有重要配角慢慢慢慢登場! 25號的更新會特殊調整為上午9點,鞠躬! 感謝為我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QAQ 無名 16瓶; 謝謝您的傾情鼓勵,這么多有點被嚇到2333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第20章 登閣拜山 大選的時間定在了早上,因此兩人沒有時間再作休息,只服用丹藥恢復體力后,一起往論劍臺而去。 殷玄弋一路上都貼在柳清弦身邊,任柳清弦怎么推都推不開,非要扶著他前行。 柳清弦無語道:我沒病。 殷玄弋執拗地半擁著他,以己身替他擋住旁人的古怪視線。 柳清弦見狀都忍不住嘴角抽搐這不是掩耳盜鈴嗎?以為擋住他,他就不知道別人正在圍觀了? 殷玄弋不知他所想,沉聲道:師尊昨晚受累,是徒兒的錯,理應由徒兒照顧您。 耳邊立刻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抽冷氣聲。 柳清弦崩潰得想捂臉,他這少根筋的徒弟這話一出,指不定旁人要怎么編排!怕是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在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論劍臺處,柳清弦就跟甩掉燙手山芋般,連忙掙脫殷玄弋的手,悶頭往峰主之位走去。 結果才剛坐下,就見裴寧韞八卦地湊過來:那圖騰起作用了? 柳清弦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驚恐道:我的師弟哎,你可別瞎說! 奈何那圖騰還真作用了一次,柳清弦連辯解都有些理虧,生怕被繼續追問下去。 好在裴寧韞又跟個開水壺似的哼哼兩聲,勉強放過他。 柳清弦心有余悸地偷偷撩開袖子,看著手腕上的殷紅圖騰犯了難。 以前覺得解不解開對他沒什么影響,可之前殷玄弋僅摩挲那處片刻,他就感覺很不對頭。而且當初山門處,在場弟子都看到了這個妖契圖騰,別人如何想法,就很值得警惕了。 偏偏前段時間他還好死不死地聽見,有人似乎還在傳他和刑衍燭的緋聞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柳清弦忍不住想捂臉。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之前旁人說,你就讓他們說了,現在卻突然在意起來,你不反思下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柳清弦梗著脖子嘴硬:我能有什么問題! 恰巧這時,臺下弟子中傳來熱熱鬧鬧的擁躉聲,柳清弦抬頭看去,就見刑衍燭被一眾人簇擁著走到前排。 刑衍燭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抬頭就笑瞇瞇地沖他鞠了一禮。 柳清弦沖他皮笑rou不笑,下意識轉頭去瞧自家徒弟,果真就見殷玄弋黑了臉色,孤零零站在人群外瞪著刑衍燭。 這怎么看,就怎么有種古怪意味在里邊 修羅場啊。 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喟嘆,驚雷般將柳清弦直接嚇得一抖。 柳清弦瞪大眼睛朝左望去,見是刀笑我抱著定侯發出那樣的感嘆。 瞧我做什么?刀笑我無辜望回去,兩方為了某件事某個人爭執不休,不是你教我的詞? 這還真是柳清弦自己挖的坑,他只好憋屈道:不能用在這種地方 原來這樣的情況被稱為修羅場。坐在他右邊的裴寧韞也恍然大悟,還真是一語中的。 兩位平日互相看不順眼的峰主首次達成一致,左一句嗯,修羅場,右一句沒錯,修羅場,搞得柳清弦幾乎快不認識這個詞了,最后只得崩潰道:兩位大哥,求你們好好看大選吧! 話音剛落,卻聽臺下又傳來sao動,三人停下話頭看去,就見殷玄弋飛身踏上論劍臺左邊的高閣。 柳清弦一怔:他這是 殷玄弋站在高閣頂上的平臺,右手反握長匕一扣,玄刃頓時齊齊掠出,在空中劃過兩道寒芒后精準落入他的雙手中。 凜風驟至,將他腦后束起的長發吹起如潑墨,殷玄弋緊握雙匕,冷冷俯視臺下,道:殷玄弋,拜山。 語調平淡的一句話卻像是落石墜入空谷,引起驚瀾回響。 他是要拜山?! 刑師兄都未曾開口,他也配說拜山?! 比起弟子們的憤懣,峰主們卻更多的是饒有興趣。 溫錦鸞噙著笑看向柳清弦:你這弟子平日沉默寡言,原是韜光養晦等著這時。 拜山是凜蒼派門派大選的一項特例。 按照常規,論劍臺分兩組擂臺進行比賽,按照內門弟子名次,實行排位晉級賽制。而在兩組擂臺中央,又立有兩座高閣,這便是為了拜山之舉準備。 如是自身實力優秀且有自信拔得頭籌的弟子,便可選擇自行踏上高閣,迎接其他所有弟子的挑戰,只要次次皆贏,那么等到無人繼續挑戰時,他就是最后的贏家。 拜山即打破常規篩選規則,為優秀弟子提供了一戰封神的機會。 聽見溫錦鸞的話,柳清弦但笑不語。 他其實能夠猜到一些殷玄弋的想法,不想辜負他的期望,急于在門派中證明自己昨日他因為懲罰機制的影響,說話急躁了些,想必是影響了殷玄弋,讓他打定主意要在這里闖出一番名頭。 那邊殷玄弋無視門中弟子的抗議,再度揚起長匕,這次卻是直接指向沈譙:昨日我曾說過,門派大選再一較高下。 沈譙!殷玄弋目光厲然,喝道,可敢同我一戰! 蘊含怒意的聲線直直傳達至下方,凜霜峰弟子均是茫然抬眼,不約而同朝人群中央的沈譙望去。 沈譙先是失措一瞬,反應過來后立刻臉色鐵青地僵住身體。 他失策了。他本打算的是在賽外激怒殷玄弋,若是殷玄弋當時直接動手,說不定還能告他個失去比賽資格。可如今殷玄弋卻是徑直登上高閣,拜山的第一個人選竟然就選中了他。 小肚雞腸,睚眥必報,著實可惡! 沈譙在心里把殷玄弋罵了個遍,但要是現在慫了,拒絕對方的挑戰,那么以后他作為凜霜峰內門弟子,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沈譙下意識轉頭去請示刑衍燭,卻看到一雙沉沉戾色的眼眸。 沈譙一驚:刑師兄? 目光鎖定高閣的刑衍燭頓時回神,復又朝他溫和笑起來:殷師弟喚你呢,你應是不應? 這下又把問題給沈譙拋回來了。沈譙無法,只好御劍飛上高閣。 季霄重見狀頷首:上次拜山,還是刀師弟那屆,這次大選倒是柳師弟的弟子開了個好頭。 柳清弦忙笑著糊弄過去,背地里卻忍不住咧咧嘴。 在原書中其實是刑衍燭先行拜山,這次卻被他們討了巧,搶了主角威風,不知道又是要把劇情給扇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