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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吾妹娓娓在線閱讀 - 吾妹娓娓 第15節

吾妹娓娓 第15節

    只是看著看著,突然有人“咦”了一聲。

    沈謠只遠遠站在走廊上,聽到聲音有些熟悉,不由瞧去竟是二姐沈慧。

    此時有人小聲嘀咕道:“這畫似乎有些不對。”

    “你這話什么意思?”說話的是國子監博士韓琦,他與李準屬同一文脈,又是好友,自是守望相助,好友剛剛拍得此畫,后頭便有人來叫板,他自是不悅。

    況且這叫板的人正是云中派的中流砥柱黃維知,他怎么能不氣!

    黃維知倒也不氣,他看了看方才出聲的沈慧道:“方才我聽姑娘驚疑,似是有所發現,不如說來聽聽。”

    沈慧并不想出這個風頭,見大家都瞧著自己,不由硬著頭皮道:“孟畫圣的畫作線條圓勻流暢,行筆清勁有力,工而不刻,頓而不滯,如行云流水。反觀《舟下建溪圖》筆力軟疲輕浮,構圖過于拘謹,徒具外貌形似。而且細看之下,這圖的用紙,似被涂染作舊。”

    韓琦急道:“小丫頭休要胡說,這幅畫畫幅長寬比例差異,以及山石、水岸布局和皴法樣式的演變皆符合前朝文宗時期風格,便是這用筆結構、精神照應、人為天巧、真率造作無一處不真!”

    另有云翁的擁躉跳出來罵道:“小姑娘沒事回去繡繡花,別出來丟人現眼!”

    “你再看看這題跋乃是書法名家顧之問所書,他的行書通常行列不夠分明,且筆法以側險取勢,縱橫奇倔,筆法瘦勁,這跋詩非顧之問莫屬。”說話之人與李準一樣皆好書法,對顧之問的書法知之甚深,自然不會瞧錯,所以一口咬定對方是沒事找事兒,見不得別人好過。

    黃維知又道:“不知姑娘以為何?”

    沈慧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笑意淡淡的宋溫如,抬眸道:“我只是說此畫非孟畫圣所作,并沒有說這跋詩非顧問之所題。”

    韓琦怒道:“難不成你是說顧問之眼瞎認錯了畫,將這偽作珍而重之的收藏,還題了自己的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況且你小小年紀見過孟元伯的畫嗎?你若再口出狂言,別怪老朽翻臉不認人!”

    沈慧自是見過的,他父親的書房里就收藏著一幅孟元伯的真跡,她時常觀摩自是對孟元伯的筆法很是熟悉。

    韓琦已是怒發沖冠,好似沈慧要是再多說一句此畫是假,便將她揪出去痛打一番。

    “你!你這老呆瓜竟然罵我家姑娘!”沈慧的隨侍大丫鬟櫻桃同樣氣的雙眼圓瞪,擼著袖子就要打人的樣子。

    眼見這書畫鑒賞朝著潑婦罵街的勢頭奔去,沈謠不由上前幾步,大聲道:“這畫確是假的!”

    周遭靜了一靜,便是李準也有些忍不住想要罵娘。

    沈謠在眾人開口之前說道:“除了方才那位姑娘說的,我還有兩點可以佐證此畫是假的。其一,孟元伯的母親名諱中有溪字,為避諱長者孟元伯的溪字會少一筆,此處有不少孟公留下的文章可以佐證。”

    孟元伯乃朝廷官員,所書奏折及文章在皇家并不難尋。

    聞聽此言,李準已有些臉色發白,韓琦卻仍是猶疑。

    宋溫如卻適時開口道:“三樓的藏書閣里收藏有孟元伯的《畫論》一書,想必能從中尋到答案。”

    說罷他便命人去尋書。

    沈謠又繼續道:“其二,孟元伯之幺兒孟安中曾作著錄,記載其父平生所繪畫作,并無《舟下建溪圖》,而且此人在自己的游記中,明確寫到宋文宗建安十五年,孟元伯醉酒摔傷了右臂,此后再無畫作傳世。孟安中所作之書名為《名山游記》,此書二序,其一便是孟元伯。”

    隨后便是一陣議論一聲,不信者有之,觀望者有之,篤信之亦有之。

    宋溫如這才緩緩走入畫前,對眾人道:“《秘藏》一書中關于鑒定書畫已有定論‘先觀用筆結體,精神照應,次觀人為天巧、真率造作,真偽已得六七分矣。次考古今跋尾、相傳來歷,次辨收藏印識、紙色絹素,而真偽無能逃吾鑒中矣。[1]’兩位姑娘已從多方論證此畫非孟元伯所繪,但此畫先有書法家顧問之真跡,且原畫作者匠心獨具,意境清曠,景色淡蕩悠遠,筆墨層次豐富,已俱孟公之三分神氣,實乃上品。”

    這話自是安慰斥巨資買下《舟下建溪圖》的李準二人,但這話顯然安慰不到二人,尤其李準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便要暈倒。

    不多時書童便拿來了孟元伯的書作,仔細翻閱之后果然如沈謠所書。不僅如此,在座也有人讀過孟安中的《名山游記》,想起了書中序言及文中所述孟元伯與其出游的記載。

    之所以沒有人知道孟元伯右臂摔傷之事,蓋因孟元伯一生名號太多,所繪書畫不同時期鈐印不同,因而前朝書法大家顧之問才會認錯,也導致今朝見到顧之問字畫的人便以為此畫為真作,實因顧之問留世書法頗豐。

    而知曉孟安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很少有人會將他與孟元伯聯系起來,實在是此人寂寂無名,而沈謠之所以會讀到這些也是巧合,她時常翻閱游記,查閱花草樹木,山川地質,為的是研習草藥。

    且她博聞強記,但凡看過便不會忘記,這才機緣巧合結了沈慧的圍。

    韓琦自然不會知曉這些,在他看來宋溫如定是故意設局坑騙他們,此舉便是毀了他們文人的風骨,其心可誅。

    “好你個宋溫如竟設局害我們,但我從未說過此畫是真!”韓琦猶在狡辯,但在座之人皆是有眼睛的,哪個看不出來韓琦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便是李準此刻也強撐著臉面,咬牙切齒道:“此畫意境幽遠,又有顧之問題字,自是價值不菲!況且買畫所出錢款皆用于修筑黃河堤壩,實是物有所值!當得、當得!”

    臺閣體眾人見描得差不多了,便倉惶離去。臨去前,李準回頭看向宋溫如的那一眼叫人遍體生寒,仿佛是被毒蛇盯著一般。

    沈慧沒料到沈謠會出現在這兒,更沒有料到對方會出手解圍,眸子微動,深深看向沈謠,輕聲道:“今次我承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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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1]明,張應文---《清秘藏》

    第25章 擠兌

    書畫筆法結構以及意境,皆是見仁見智,她閱歷尚淺,縱然知曉畫是假的也很難說服對方。

    “兩位姑娘當真了得!”宋溫如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旁。

    沈慧施了一禮,垂首道:“不敢當。”

    “我與鑒畫一道并不擅長,也看不出畫作的韻氣,能認出此畫皆因我看過孟安中的不少書作,實乃巧合!”沈謠并不想與宋溫如寒暄,是以一開口便將人拒之千里。

    言下之意便是:我不懂畫,你同我說便是雞同鴨講。

    這意思夠明確了,宋溫如聞言一愣,復又笑道:“姑娘真是直爽!”

    見沈謠不想與自己說話,宋溫如便又看向沈慧,他目光溫柔,人如其名,說話聲音亦是溫潤如玉,令人如沐春風。

    “想必姑娘府中有孟畫圣的真作,不知宋某可有幸一觀?”

    沈慧一愣,心道這人道是心思玲瓏,思忖之下答道:“此畫乃家父所藏,待歸家后問過父親,才能答復與您!”

    “不知令尊是……”

    沈慧黑如點漆的眸子抬了抬,低聲道:“小女乃魏國公長房二姑娘。”

    “原來是你啊!”宋溫如笑的溫軟,這話仿佛是相識已久,只聽他道:“有幸拜讀過姑娘的《半箋》,卻不知書名有何掌故?”

    沈慧頓了頓,臉上浮起一抹胭脂色,道:“我曾在一處寺院前看到這樣一副對聯‘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但求半稱心。’因為力求盡善盡美,于是便有了求全責備。我自知年幼,才疏學淺,萬事不求全,過猶不及、半即為佳。”

    沈謠聽罷不由深思,她竟不知jiejie是有大智慧之人。這樣的話師傅也曾對她說過,但沈慧卻是自己悟出來的。

    小小年紀,有如此思慮已是常人所不及。

    不僅是她,便是大文豪宋溫如也露出詫異之色,再看她時已多了幾分欣賞。

    到底是男女有別,宋溫如并沒有再說什么,客套了幾句便走了。倒是素來驕矜的沈慧此刻小臉紅撲撲的,倒似個嬌羞的小丫頭了。

    見沈謠一直盯著自己看,沈慧冷哼一聲,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你怎么會來這里?這穿得又是什么鬼東西?”

    沈謠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并沒有看到所謂的鬼東西,秀氣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她的衣服很丑嗎?

    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沈慧便不再搭理她,徑直朝先前的雅室而去,她與周氏姐妹一道兒來的,方才人多走散了,這會兒熱鬧都看完了估計這兩人正在雅間等著自己。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路過一處敞開的雅室時,被里頭的壽安郡主叫住了。

    沈慧見了禮,兩人交談了幾句,壽安郡主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后的沈謠身上,挑著眉諷笑道:“這位便是你們府上的表小姐吧!方才見你品評名畫說得頭頭是道,想必畫功亦是了得。”

    也難怪壽安郡主會誤會,國公府的幾個正經小姐她都見過,不久前聽說來了兩位表小姐,她便猜測這位身邊跟著世子隨從的姑娘便是表小姐。

    壽安郡主此話一出,眾閨秀看沈謠的臉色便有些不善了,誰讓魏國公世子是半個京城閨秀們的春閨夢里人呢!

    沈慧有心解釋,奈何姑娘們太厲害,三兩下便將沈慧拉進了雅室內。

    待看到里頭身著月白描金花淡色衫的少女時,沈慧便閉上了嘴,不打算揭穿meimei的身份。

    況且以meimei那直率的性子,口無遮攔的嘴,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沈謠不揭穿是她說了這些人根本就不信,再者她也懶得說。

    “怎么本郡主要你個商戶女的畫還折你面子了不成?”壽安就不信一個商戶女的畫功能好到哪里去。

    “姑娘不必緊張,咱們這里作畫斗詩都是趣事兒,便是畫得不好也沒關系,況且你品畫如此厲害,想必畫功也是了得,畢竟以‘善鑒者不畫’自居的多是‘好事者’。”說話的人身著月白描金花淡色衫,杏臉鶯舍,目若青蓮,盈盈一汪含情目瞧著你時,便似將你整個人裝進了心里。

    有不懂好事者言論的人小聲詢問他人,有知之者小聲說道:“唐張彥遠有好事者說,自古有收藏聚寶者多,但收藏不懂鑒賞,鑒識而不善閱玩,閱玩而不懂裝褫,裝褫而不知銓次者皆是好事者。這好事者多為沽名釣譽之徒,與鑒賞家有文野之分、雅俗之異,好事者留意于物,并為物所役,多是附庸風雅之輩。”

    聞言,沈慧不由蹙起了眉頭,孫淺妤此言分明是將沈謠往好事者上套,方才沈謠指出《舟下建溪圖》是偽作,給出的幾點佐證皆是從畫的創作條件及史料記載佐證,并未從畫作本身鑒別,在孫淺妤的刻意挑撥之下,眾人都以為沈謠出身商賈,對畫的鑒賞能力來源于售賣名畫的經驗之談,將之釘在滿身銅臭的商賈身份上。

    若鑒別出《舟下建溪圖》真是商賈之女林錦瑟,怕是要被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貴女們生吞活剝了,可惜來的人是沈謠啊,真正的名門貴女!

    所以沈慧只淡淡笑著,她只管看好戲。

    沈謠對她們那些七拐八繞的心思不感興趣,也沒法想明白,在她看來大道取直,你們不是想看熱鬧么,好啊,那就看個夠!

    倒是人群外的沈墨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他向青竹招了招手,小聲對她道:“方才說話的那姑娘是當朝太傅的嫡孫女孫淺妤,清溪吟社的社長,有京城第一才女之譽,而且她與壽安郡主皆是世子夫人的熱門人選……”

    他這么一說,青竹便明白了,未免姑娘無意間得罪了未來的嫂子,青竹立馬擠進人群將沈墨的話告知沈謠。

    在沈墨看來,這件事很容易解決,她只要說出自己是國公府的六姑娘,這茬子爛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但他顯然是小看了沈謠的脾性,這丫頭生氣了,怪你是天王老子照樣懟!

    只見沈謠在眾人圍觀下拿起筆,刷刷地在紙上畫了起來,只是看畫的人先是詫異,再是疑惑,而后露出鄙夷之色,只待沈謠將筆擱下,所有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壽安郡主當前拿起畫,滿臉鄙夷,撇著嘴道:“你這畫的是什么呀?一群魚?”

    不少人掩著嘴嬉笑出聲。

    沈慧湊上前看了看,再瞧沈謠那副你很無知的神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將畫翻了過來,這一翻在場之人都露出驚異之色。

    第26章 打臉

    這畫很簡單,一棵柳樹,一根桿子,一群魚,其中一紅一白兩尾尤其大。

    眾人不解其意,孫淺妤卻一瞬間白了臉色。

    沈慧心有所感,不由看了看壽安郡主與孫淺妤,這兩人身上所著衣衫正是一紅一白。

    再有人看到沈謠的落款,不由道:“姑娘原來姓沈,只是名為《魚樂圖》,可這魚竿為何沒有漁線魚鉤?”

    沈謠目光幽深,淡淡看過周遭姹紫嫣紅的閨秀們,面不改色道:“你這么知道這是魚竿,或許這桿子是為了驅散魚群的呢?”

    說罷,在一群人怔怔之時,快步走出了雅間。

    留后一步的沈慧見許多人已明白過來,臉上俱是一陣青一陣白。

    壽安郡主在聽到沈姑娘幾個字時,忽然就想起了沈家還有一位一直養在外面的六姑娘,此番想起先前她刻意的刁難,再看看這畫,簡直羞憤欲死。

    暫時不論這畫的諷刺意味,只這畫功已是了得,寥寥數筆,理趣橫生,意境幽遠,雖構圖簡單,卻有嶄絕崢嶸之勢。

    沈謠對這萬卷樓的鶯鶯燕燕再無心思,領著沈墨徑直去了馬車上等著沈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