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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降維 第95節

    不過也沒關系, 聽著下頭報告上來的消息, 總統暗暗地想, 至少他們現在擁有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介入遙遠東方的機會, 仲裁庭的人說東方是議會的地盤,只要他們cao作得當,遠東那片豐饒繁茂的土地就能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而這個切入點么……

    耷拉的眼皮下露出了一絲精光,他撥動了一下桌上制作精美的地球儀, 手指落在了那塊面積頗大的土地上。

    正被無法控制的黑洞侵蝕的西伯利亞不正是最好的借口嗎?西伯利亞有了將被怪物入侵的征兆, 作為世界領頭羊的白頭鷹,怎么能不提前防備一二?這可不是什么插手他國事務,這是為了全人類的安全著想!

    深諳語言藝術的總統為自己的敏銳眼光得意了兩秒, 反正毛熊那邊這么久了也拿不出什么合理的解決辦法, 可不就是該能者多勞。

    如果議會插手……那就讓仲裁庭去擋, 總之仲裁庭和議會看起來也不在乎多打一架的樣子。

    第二天,在不對外公開的照會上, 白頭鷹方就對毛熊提出了強硬的要求, 聲稱西伯利亞大黑洞關系到全人類的安危, 假如毛熊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 白頭鷹就將要采取強硬措施,“為維護人類的利益而不得不出手”。

    這則通告把毛熊外交官氣的夠嗆,兩方圍著長桌, 從劍拔弩張的談話到怒目而視的對立, 再到大打出手的混戰, 只用了一個半小時。

    斯拉夫戰斗民族的基因讓毛熊的外交官們一個比一個兇悍,他們頂著對面飛來的鞋子和話筒,咆哮著讓人聽不太明白的“華夏第一劍,白帝圣劍,御劍跟著我”,打出了三名毛熊外交官橫掃包括記錄員在內的八名白頭鷹相關官員的輝煌戰績。

    這里發生的事情,包括他們談論的話題,本來應該是一個秘密,但在兩方談崩后,各種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就飛得滿天都是,首先沖上熱榜的就是頗具娛樂性質的“歷史重現!毛熊外交官大戰白頭鷹”還附帶有生動活潑的文字解說,包括外交官踩在桌子上抄著平板當板磚大呼“烏拉”的細節都生動呈現了出來,好像發文的人就躺在桌子下面目睹了全程一樣。

    剛開始網絡上還是笑嘻嘻地調侃戰斗民族的群架天賦,感嘆毛熊不愧是毛熊,抄著平板拍人的姿勢頗得黑熊拿熊爪拍人腦殼的精髓,到后來,嬉笑調侃慢慢被引導到了另一個方向,白頭鷹到底提出了什么問題,竟然直接引發了外交官之間的大戰?

    隨著有心人的攪混水,白頭鷹要求干涉西伯利亞的提議被挖掘出來,網絡上又是兩方人抄起鍵盤打成了一鍋粥,贊同的反對的各執一詞,整個世界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北方那片寒冷廣袤的土地上。

    但這個問題還沒吵出個結論,一直低調的華夏就通過衛星拍到了白頭鷹某處軍事基地的變化,加上毛熊外海上忽然多了不少白頭鷹的艦艇,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眾人的腦海。

    白頭鷹這回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對付毛熊了,但戰爭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白頭鷹和毛熊且不論,旁邊還有個和毛熊緊鄰的華夏呢,天知道白頭鷹會不會在發射什么玩意的時候“不小心”將坐標放到華夏,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

    白頭鷹的異動瞬間讓華夏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外交部委婉地發出了警告,希望雙方都能冷靜克制,這則通告發布沒多久,沉寂的西伯利亞就出現了變化。

    誰也沒看見那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他就像是一個影子,飄忽地停在了荒原上,等眼尖的人注意到屏幕里這人的身影時,他已經沿著黑洞那張薄薄的平面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了。

    之前就提起過,西伯利亞黑洞的實時監測視頻是對外開放的,這個異于軍方、研究員的人的出現,很快引起了人們的好奇,因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官方派出的人,說是民間組織吧……西伯利亞這一帶已經被劃分成民間人士禁入的區域了。

    “是偷跑進去的?”注意到監控變化的觀察員皺起了眉頭,按下了面前的幾個通話鍵,“e4區域有疑似平民進入,盡快勸返。”

    掛在相關平臺上看西伯利亞大黑洞的人們笑嘻嘻地等著瞧這個倒霉蛋的后續,高清的衛星轉播圖像清晰地投出了那個人的面容,金棕色的頭發,低垂的雙眸,瞳孔是金屬色的冷灰,邊緣有霧氣似的藍,他全身上下就一件白袍,任何一個有點閱歷的人都能認出那件衣服的來歷。

    是個神父?他跑哪里去干什么?難道想去給黑洞里的怪物們布道嗎?

    但是不可否認,這位不知名神父有著一張俊美凌厲的面容,五官深邃,身軀挺拔,就像是《圣經》里執掌神罰撫慰無辜的大天使長,神賦予他永恒光輝的羽翼,種種代表美好、虔信、圣潔的字詞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一個光用外在形象就可以解釋“圣徒”一詞的人,他所管轄的區域人人都應該是再虔誠不過的信徒。

    莫名地,看見他的人腦子里就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越來越多的人聽說了這件事,涌入視頻平臺打算旁觀倒霉蛋被制裁的畫面,人多力量大,一條白色的彈幕文字從畫面上方掠過。

    “那個……有沒有人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五顏六色的文字成片刷過,兩分鐘后,才有一條黃色彈幕出現:“我剛剛在玩《冰雪西伯利亞》那個游戲,呃……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們有沒有人覺得這個人長得和里頭一個npc很像?”

    本就是和西伯利亞黑洞有關的作品,玩過這個游戲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很快就翻出了相關npc的立繪和資料,一時間,各種驚嘆愕然之語充斥了整個屏幕,管理員不得不打開了過濾軟件才勉強保持了畫面的潔凈。

    一個名字在畫面上被無數的人反復刷起。

    ——佩特羅沙·米哈伊洛維奇·別林斯基。

    太像了、太像了,說是游戲里的人物走入現實也沒有問題,那些形容他的語句一瞬間都有了人間的真實憑依,看看游戲資料,再看看那個活生生站立在冰原上的人,所有觀眾都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所以,是又有怪物走出來了?!”

    一條紅色的字蓋住了畫面上神父的臉。

    隔著一個屏幕的情緒有多么復雜不為人所知,白頭鷹只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黑洞里的怪物突破毛熊軍方的防線出來了,這難道不是他們管制無力、無法控制西伯利亞大黑洞的證明嗎!

    調集異能力軍團!武器預熱!輿論引導!

    當網絡上掀起恐慌的浪潮,要求毛熊國對“潛逃怪物”采取強硬措施時,仿佛聽見了這些無形的話語的神父,在荒蕪的平原上,抬起了眼睛。

    周圍的溫度好像下降了一點。

    黑洞邊緣的軍用帳篷延伸了幾里地,軍隊、研究員和各相關人員日夜不休地監視研究著這個巨大的黑洞,現在這個時節剛剛入秋,高緯度的西伯利亞溫度徘徊在七攝氏度至十三攝氏度之間,明紅橙黃的葉林枝干筆直,暖色的樹葉在風中颯颯作響。

    溫度又下降了一點。

    “好像……忽然冷了很多。”習慣了寒冷的斯拉夫人疑惑地抬起頭,撓了撓臉頰,他還穿著夾克,胸口別著研究所的證件,在他不遠處,就是軍方的探測車。

    橙黃的葉片上覆蓋了細小的白霜,溫度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下降,略帶潮濕的空氣干燥了很多,水汽凝結在葉片上,壓著葉片沉沉下墜。

    精密的儀表開始瘋狂旋轉,溫度在人們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跌破了零度,且還在以穩定的速度下降。

    在驟降的溫度中,帳篷外的人茫然地抱著胳膊試圖往回走,而意識到有事發生的研究員們則紛紛從帳篷里探出了腦袋。

    沙沙的聲音響起,帶著冰涼氣息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在他們臉上、手上、身上,他們驚訝地看著天空,對斯拉夫人來說,這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老朋友。

    “下雪了?!”

    此起彼伏的感嘆響起,這并不是西伯利亞的雪季,根據氣象預測,第一場雪的到來應該在兩個半月之后,但它就是這么突兀又傲慢地降臨了。

    反應最快的人已經意識到了什么,睜大眼睛去看檢測屏幕上那個神父裝扮的男人,被無數視線對準的男人神情一如既往的悲天憫人,但他的姿勢卻發生了變化。

    他抬起手,接住飄落的雪,寂靜的原野上,有風開始呼嘯卷起,圍繞著他向四周擴散,落雪越來越密集,這不是什么溫柔的雪景,也不是什么天使憐愛的撫慰,這是堪稱災難的暴風雪,是威嚴的大天使長降下的神罰!

    毫無疑問,正是這個看上去無害的神父招來了天災,云圖上顯示,以他為中心的五公里內,正在進行一場天地摧折的暴風摧折,而作為災難中心的神父,他走過的地方在衛星地圖上拉出了一條粗壯的道路,這是一條由深厚的積雪和風里的冰凌組成的道路,災難的中心還像是有要向東移動的趨勢。

    向東?為什么是向東?

    比起目瞪口呆看著這宏大場面的觀眾和瘋狂抄錄數據的研究員,有一些心思敏感的人則想得更多一點:為什么他要向東走?比起西邊繁茂的城市,東邊幾乎什么都沒有,再向東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洋了,難道他是要直接走進海里去嗎?還是說他不認識路壓根就是在胡亂走?除非他能直接穿過海洋走到白頭鷹,否則——

    等等,再穿過海洋就是白頭鷹的國土。

    當他們想到這一點時,都不由自主地懷疑起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吧,難道怪物也會有什么保家衛國的情結嗎?應該是他們想多了,也許人家根本就是在瞎逛!

    高空衛星盡職盡責地向人們反饋地面的變化,這回所有人都盯緊了這邊,不肯放過一點可疑之處,于是當這團狂暴的風雪停下時,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里。

    他并不是自愿停下的,雖然前方沒有山巒丘陵之類的障礙,足以讓風雪順從他的心意席卷四方,但當前面出現路障時,他還是禮貌地停下了腳步。

    攔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瘦削異常的青年,冰冷的狂風撕扯著他銀灰色的長發,白大褂包裹著他修長的身軀,衣擺上緩慢暈染出來的猩紅血跡如同冰天雪地里盛放的紅梅,如果不是他的手杖深深插在地上,簡直要讓人擔心身型單薄的他會不會就這樣被風吹跑。

    “文森特·洛林!”眼尖的人一口喊破了這個突兀出現的男人的名字。

    可不是嗎,華夏找他都找瘋了,結果這個人竟然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了西伯利亞。

    而且看起來和神父還是對峙狀態。

    瘋醫生扶了扶細邊眼鏡,防滑鏈垂在頸側,過分暗紅的嘴唇微微翹起,像是在微笑,矢車菊藍的眼睛輕而緩慢地掃視佩特羅沙周身。

    他將雙手壓在手杖上,纖瘦得有些可怕的身軀一動不動地定在狂風前,就像是永恒鋒利的刀刃,頂住了天使神罰的槍尖。

    靜默,打量,斟酌。

    他們隔著一段距離互相對視,猶如兩頭周旋的野獸。

    這氣氛不太對勁啊……看見佩特羅沙出現后,興高采烈的白頭鷹一方短暫地陷入了疑惑,他們通過種種手段從華夏那邊搞到了終焉議會的成員名單,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里面有瘋醫生文森特·洛林,魔都黑洞里出來的入殮師蘭因,島國京都出來的陰陽師蘆屋道滿和名為章子的九尾狐,也正是因此,他們確認了議會的勢力范圍以亞洲為主,那么西伯利亞自然也是議會的范圍。

    就連仲裁庭的對外發言人也承認了這一事實,他可是親口說過亞洲是議會的地盤的。

    那從西伯利亞黑洞里頭出來的怪物顯然也是議會的成員。

    可是為什么議會的兩個成員,好像針鋒相對起來了?這難道不該是仲裁庭成員出場、制止議會成員惡行的劇本嗎?他們都把劇本前置情節做得這么完善了,仲裁庭的人怎么還不出來!

    白頭鷹的政客們臉上出現了一點疑惑。

    所以說,知曉盟友的情況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不然很可能就會遇到這種……大水沖了龍王廟,打套套著了自家的羊——的糟糕情況。

    而目前白頭鷹對自己的糟糕境況還一無所知。

    第118章 陣營之戰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西伯利亞, 當然,確切地說應該是聚焦在了這兩個……相遇的怪物身上。

    衛星盡忠職守地將畫面同步到實時監測平臺上,但囿于周圍狂暴的風雪和技術水平, 他們并不能聽見兩人的對話,各部門善于辨識唇語的斯拉夫語專家被緊急傳召過去, 和同聲傳譯員、速記員一起被摁在了大屏幕前, 周圍都是神情嚴肅的領導。

    “你要阻攔我。”

    先開口的是灰藍眼睛的神父, 他比對面的醫生高了大半個頭,垂著眼睛看人時總帶著點憨厚大熊收斂壓迫感渴望與人交朋友的無害氣質。

    “真可惜, 我其實并不討厭你, 事實上,就算你搞了個麻煩至極的議會, 但是你知道的, 就連我們的陛下都對你非常有好感, 而我本人……我深愛一切愿意為了理想付出生命的人。”

    神父說這話的時候笑吟吟的,似乎他真的只是在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抒發情感。

    “謝謝。”對于神父的熱情告白,雙手拄著手杖站立在他面前的瘋醫生只是平和矜持地點了點頭。

    “我不是很想打架,”神父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想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這對你——和你那個組織并沒有壞處,或許你現在就可以掉頭,然后等待……這對我們雙方而言都是個不錯的主意。”

    銀灰長發的醫生一動不動。

    神父嘆了口氣:“我說真的,趁斯圖亞特那條毒蛇還沒來, 我們可以和平解決這個問題, 你明明知道他因為陛下的關系非常討厭你,而我們并不能違背庭長的決議。”

    醫生笑了一下:“都這么多年了, 你們竟然還沒有成功起義嗎?那個刺客也就算了, 難道你沒有嘗試給斯圖亞特洗腦?我還以為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只會喊‘為了主的光輝’的狂信徒了。”

    斯拉夫語的彈舌音很多, 想通過口型判斷語言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加上佩特羅沙說話又快,守在屏幕前的唇語專家眼睛都盯出紅血絲了也只能分辨出部分字句,倒是盯文森特的人收獲不菲。

    對于文森特惡意的嘲諷,佩特羅沙只是靜默地笑了笑,攏在袖子里的手輕輕抬起:“善于傾聽他人的建議是個好習慣,看起來你還是沒能從死亡中吸取教訓。”

    他將這句話說得慢而舒緩,于是唇語專家盡職盡責地將這句話念了出來,很快它就被記錄在了白紙上。

    樣貌威嚴俊美的神父顯然是抓住了文森特的痛點在瘋狂戳,這種行為并不怎么光彩,不過無論是佩特羅沙還是文森特,對此都一臉習以為常——看起來他們雙方沒少做這種事情。

    但習以為常歸習以為常,這并不能阻止文森特發怒。

    白大褂上猩紅的血跡飛快蔓延,就像是剛剛有活人的血噴濺在了衣服上,滴滴答答的血順著衣擺往下流,砸在冰面上的一瞬間,就被凍成了一團團凄冷的霜花。

    可以用年輕美麗來形容的醫生緩慢摘下了眼鏡,隨手扔到一旁,沒有鏡片遮擋的眼鏡直視前方,矢車菊藍的眼眸美得像是遼闊的天空、浩瀚的海洋,殷紅如荼靡將死的薔薇的唇色被過分蒼白的皮膚一襯,簡直讓人有看見了吸血鬼在世的感覺。

    這尊烈火里燒融而出的琉璃器皿布滿裂痕,依舊能看出他被打破之前璀璨的光輝。

    文森特抬起眼眸,呈現出恐怖的失血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沒有絲毫美感,硬要說的話,它像是魔鬼的獰笑,被殘忍謀殺的瘋醫生從皮囊深處爬上來,懷揣著殺戮欲向著前方飽含惡意地挑起了嘴唇。

    病態,癲狂,血腥。

    雪亮的細劍從手杖中拔出,披著滴血白衣的瘋醫生全然不受風雪的影響,眨眼間就突破了狂暴的亂流,出現在了神父背后,蛇信似的劍鋒上因為過低的溫度出現了層薄薄的冰凌,它正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捅向佩特羅沙的后心。

    神父反應也不慢,他不擅長這種冷兵器的近戰,感覺到后方凜冽殺意的一瞬間就迅速往邊上撤了兩步,狂風呼嘯著卷向那只身形飄忽的活鬼,白大褂上滴落的血愈發的多,多到連卷起的風中都出現了血跡被稀釋后的粉色。

    狂風挾裹著地上的一切沖天而起,泥土被犁開了深深的溝壑,好像有巨大的野獸在這里抓了一爪子,被生生掀開的地皮里夾雜著凍硬了的冰和泥土,向著四面八方飛散,這些初始速度極高的小東西堪比暗器,讓神出鬼沒的瘋醫生都不得不暫停了逼近佩特羅沙的動作。

    冰冷銳利的細劍橫掃開彈向面部的石礫,被細劍掃開的石塊猶如被腐蝕性的液體侵蝕了一般,轉瞬之間就化成了齏粉隨著風吹開,殺意猙獰的瘋醫生臉色已經全然脫離了活人的范疇,唇色猩紅,膚色慘白,透著死氣沉沉的寒意,手里的細劍在風里刮出惡鬼啼哭般的凄厲聲響。

    在西方文化中,文森特這樣的狀態應該被稱為活尸,美化一點可以說是吸血鬼,而在東方文化中,他更類似于玄幻小說里用活人煉就的鬼,說僵尸可能有點不太貼切,畢竟沒有什么僵尸會瞬移技能,這種技巧只有無形的鬼魂才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