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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218節

    換了個沒那么純良的男主,肯定直接弄死裴渡的心肯定都有。

    謝持風若有所思:“他還告訴我,如今,你在調養身體,需要隔日服藥,這是真的嗎?”

    “對。”

    謝持風細問了一下內容,發現和裴渡說的話大致對上了,又道:“你現在恢復得如何了?后面還要服多長時間的藥?”

    “我也不知道,其實對比以前,我已經好多了,但還有一點后遺癥。”說起這具殼子的未來,桑洱也有一點迷茫,無意識地用勺子刮了刮碗底。

    謝持風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有些怔愣。

    他一直都知道,桑洱和秦桑梔長得很像。但也許是因為時隔太久,和秦桑梔相處的細節早已模糊。

    如今,久違地和秦桑梔同桌吃飯,他竟覺得這幕場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秦桑梔居然有著和桑洱一模一樣的小習慣。

    還不止刮碗底這一個動作。

    謝持風握筷的手一緊。

    他這是魔怔了么?

    明知道她們是不一樣的人,為何還是會有恍惚間看見了同一個人的熟悉感?

    第145章

    仿佛為了轉移這種荒唐的既視感,謝持風端起杯子,以茶水沾了沾唇,茶面微波一漾,方才的錯覺,仿佛就煙消云散了。他遲疑了片刻,又道:“秦小姐,恕我失禮,可有一事,我還是想……”

    桑洱的兩頰塞得鼓囊囊的:“怎么了嗎?”

    “裴渡方才告訴我,你如今,為了恢復身體,需要他的加持。”謝持風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帶了一絲探究和執拗:“這是你愿意保護他的性命、將他帶在身旁的原因嗎?”

    桑洱一怔。

    也對,在謝持風看來,裴渡是他小時候的大惡人,如今他應該也猜到她十年前出事和裴渡有關。

    想必,他是很不理解她的態度的。就算能力不濟,或者圣母得放棄報復裴渡,應該也不至于如此以德報怨,盡心盡力地保護對方。

    炮灰值需要四個男主都活著、她這具身體的來歷,還有一些更深層的因素,都無法和謝持風解釋。好在,謝持風如今給出的猜測,恰好合情合理地給了她一個臺階下。桑洱緩緩頷首,肯定了他的說法:“沒錯。”

    謝持風的氣息幾不可見地微微一松,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我知道了。”

    .

    當天夜晚,桑洱溜回房間,終于有時間研究自己的新法寶了。

    燭影在墻壁上晃動,桑洱披散著黑發,盤起腿坐在床上,褲腳被扯起了一截。郁郁蒼青的草席墊在下方,更顯得腳踝清瘦,肌膚色澤雪白。

    她折起袖子,盯著手腕上那一圈纖細的妃色環印。

    表面看去,它和烙在皮膚上的刺青沒差別。用手一摸,指腹則會隱約感受到一點涼意,暗喻著它并非凡物。

    嚴格來說,這個法寶,是她從秦躍的手里薅回來的。

    把原版秦桑梔的記憶搜查了一個底朝天,桑洱也沒找到一星半點和它相關的記載。看來,這玩意兒,十有八九不是秦家原有的法寶,而是秦躍自己弄到手的。

    對了,這次的溯回蓮境,會吸引那么多人過來,本質還是因為幻境里那些稀世法寶。

    這玩意兒莫非是秦躍在溯回蓮境里打怪時,爆出來的獎勵?

    系統:“沒錯。”

    桑洱:“怪不得殺傷力這么大。”

    要知道,在各類小說里,有一條萬變不離其宗的黃金定律:一個成熟的男主,打架不能敗給路人甲。就算是身世悲慘任人欺的龍傲天升級流,男主被路人甲虐的篇幅通常也只占全文的前10%,不然就會有損男主在讀者心目中的逼格。

    君不見,一開始,裴渡痛毆秦家修士時,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簡單。但是,在秦躍祭出了這個掛逼法器后,勝負的天秤就“啪”地一下傾倒去他那邊了。

    這東西落進了她的手里,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畢竟她現在沒有靈力傍身,按理是用不了它的。

    正當這樣的念頭浮現出來時,桑洱就驚訝地看到,她腕上細環動了起來,繞著腕骨,越轉越快,倏然擴大,脫離了她的肌膚,化作一條銀光熠熠的銀河,拖曳在了地上。

    桑洱:“嗯?”

    不是吧,這個法寶,她一個麻瓜居然能用?

    或許是因為沒收到主人的攻擊指令,這條在甩動時狠戾迅猛、絞殺敵人時冷酷無情的銀索,如今分外柔順安靜,摸著涼涼的,末梢的尖刺也收攏了。

    系統:“檢測到宿主成功啟動法器【藏宙】,現在解鎖法器的詳細資料,請接收。”

    法器名字:藏宙

    法器來源:溯回蓮境

    稀有指數:五顆星

    法器特點:不認主人,不靠靈力驅動,力量來自于獵物的血,獵物越強,續航越久。

    常規功能:此物為加強版捆仙索。捆人捆物,居家旅行,必備首選。對魔物、魔修效果翻倍,遇強越強。

    隱藏功能:在特殊情境下會爆出隱藏功能,概率為0.0005%。

    桑洱好半天了才道:“我去,我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法器。”

    這么說,這東西就是因為喝了裴渡的血,電量滿格了,才能啟動的吧。

    果然,第一印象都很準確。這東西簡直是直接在腦門上烙了“邪性”兩個字,仿佛寄生的吸血藤,還不認主人,隨時可能反水,被敵人搶去對付自己。但是,作為一個太久沒摸過劍的人,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不以金丹為門檻的法器,桑洱真不舍得就此放棄。

    桑洱不太放心:“它沒力量的時候,不會吸我的血吧?”

    畢竟它不認主,餓起來把她吸成人干怎么辦?

    系統:“不會,力量耗盡時,它會進入休眠狀態。獲得喂食時,則將再次啟動。但宿主,請注意:如果休眠時間太久,要喚醒它,就必須給出比正常多幾倍的喂食量。”

    桑洱點頭,表示懂了。為了不浪費,她趕緊在腦海里發出收起的指令。

    倏地一下,銀光消失,銀色長索重新化作她腕上一個紅環。

    桑洱摸了摸手腕,心里安定了一點兒,又想起另一件事:“對了,特殊情景會爆出的隱藏功能,到底是什么啊?”

    系統:“資料會在隱藏功能觸發時,自動解鎖。”

    桑洱:“不是,那你好歹告訴我,它是好是壞?特殊情境又是指什么?”

    系統就跟上了發條的復讀機一樣,重復道:“資料會在隱藏功能觸發時,自動解鎖。”

    桑洱:“……”

    算了,反正爆出概率只有0.0005%,問題不大。

    .

    躲進厲家的地盤后,炮灰值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300/5000點。

    外面風頭火勢的,如無必要,桑洱不會離開房間一步。但兩日過去,她很快發現自己藏在這里,已經影響到了謝持風。

    其他修士來歸休城,都是奔著溯回蓮境而來的。而受到她和裴渡這兩個被滿城通緝的人的牽連,謝持風如今外出都要戴上斗笠,并以黑布遮住很好認的月落劍。

    但這顯然只是權宜之計。因為他一旦進入溯回蓮境,勢必要打怪,一打怪,也還是免不了拔劍。

    兩天過去了,謝持風雖然每日都會外出,外面卻風平浪靜的,他也沒有抱怨過什么,似乎是從未踏入溯回蓮境,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忌月落劍的問題。

    于是,這天,謝持風出門前,桑洱憋不住,攔住了他:“持風,我有件事問你。”

    明亮的窗下,桑洱訴說了自己的擔憂,眨巴著眼,望著她。

    沒想到,謝持風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怔,就搖頭說,自己本來就沒打算入溯回蓮境,讓桑洱不必介懷,她并沒有影響他這些天的行動。

    “原來是這樣。”桑洱松了口氣的同時,更覺得奇怪了:“那你過來歸休城做什么呢?”

    謝持風遲疑了一下,鴉羽似的睫輕輕一扇,望著她,簡短地吐出了兩個字:“尋人。”

    尋人?

    他千里迢迢跑來這里,是要找誰?

    桑洱對答案莫名很好奇,但是,自從她披上了秦桑梔的馬甲,就感覺到,謝持風一直與她保持著守禮又不乏君子距離的關系。

    比如,他明明注意到她的外貌變化了,卻沒有對她刨根問底。感受到他對她的分寸感,桑洱也不好意思去刨挖他的私事。尤其是,她直覺他不太愿意答這個問題。

    說也奇怪,如果她現在用的馬甲是昭陽宗桑洱,應該會絲毫不恘,毫不猶豫地問吧。

    這樣一個確信的念頭,沒有預兆地閃過心間。

    桑洱的氣息驟然一停。

    “白月光勝于一切”這句話在她腦海里根深蒂固了太久。但其實,她這兩個身份,在謝持風那里的定位,是一樣的吧。

    他的態度,她的直覺,比任何語言都快,就讓她領悟到了這點。

    與此同時,謝持風垂下頭,望著眼前之人光潔的額。

    他弄不懂自己這兩天是怎么了,竟不止一次在秦桑梔身上,看見了屬于桑洱的、似是而非影子。

    平心而論,秦桑梔和桑洱的相貌,差異并不少。

    桑洱墜崖后,他到處尋找她的那幾年,曾不止一次踏入妖魔為了搶奪他的金丹而一比一構設的陷阱。那時,他面對的是比秦桑梔更像桑洱的妖魔,一顰一笑,都別無二致。但在當時,他理智上知道那個不是桑洱,所以,可以清醒地揮劍去斬滅它,將這些意圖冒充桑洱的妖魔,斬成碎影。

    為什么到了秦桑梔這里,同樣的理智,卻有點不管用了?

    不,應該說,為什么他以前沒有注意到,秦桑梔和桑洱之間,會有那么多相似的小細節?

    謝持風無聲地捏緊了手心,在桑洱看過來前,已先一步轉過了身:“秦小姐,那我就出門了。你與裴渡在一起,萬事小心。”

    “哦,好。”桑洱的話還沒說完,謝持風已經走出了她的視線。

    .

    厲家的仙堡,人稠地廣。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按桑洱的預想,躲上一段時間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她低估了秦躍想找到她和謝持風的那股勁兒。

    這天夜晚,謝持風回來時,帶給了她一個不容樂觀的消息——厲家前些日子,僅是排查進出城的人,如今,竟直接將四座附城與主城間的城門封鎖了。

    倒不是完全不讓人進出了,只是出城要辦登記手續,嚴格了很多。

    這么做,擺在臺面上的理由是:之前的管理太松散了,此舉為打一支加強針。但實際上,恐怕也有助秦躍甕中捉鱉的原因。

    對此,城民和來參與溯回蓮境的修士,倒不是覺得最麻煩的那批人,畢竟他們不用經常出入歸休城。最怨聲載道的是取道此處的商人。但沒辦法,用了別人的路,就必須聽城主的話。

    “我覺得收嚴城門,只是第一步。”桑洱在屋中徘徊,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萬一以后變成進出這座仙府也要登記,那就更麻煩了,我得想辦法離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