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她讓仇人之子節哀
“我培養的暗線就是用來給你當狗仔搞偷拍的?” 說話的男人雖滿頭銀絲,但精神矍鑠氣質不凡,說話的聲音也中氣十足,絲毫不顯年邁疲乏之意。 他坐在皮質沙發中,面前是一張鋪滿了照片的茶幾。 7寸的照片張張出彩,拍的宛如個人寫真,而照片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繁。 慶琳站在茶幾前臉色不太好看,她彎腰斂起散放在茶幾上的照片,寶貝疙瘩似的裝進自己隨身背著的背包里。 “這些個沒用的廢物,都說了要保密,結果還是把我給賣了,一群吃里扒外的東西。” 慶琳語氣憤憤,不滿之意溢于言表。 “哼!”男人狠狠拍了一下沙發扶手,他雙手保養的很好,一點都看不出這是一雙年近六十的人所擁有的雙手。 “我還沒死呢,你就想掌權奪勢了?” “爸!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慶琳斂了身上的怒氣,跑到慶德身邊討好的給他做肩頸按摩。 “你說你看上誰不行,非要看上他?” 慶德神情舒緩了些,但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那您為什么非要收他做關門弟子?還為了他把肖潤接納進來?甚至還把叁分之一的管轄地都交給他打理?” 慶琳一連叁個問題把慶德問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我替您回答吧,因為他足夠優秀,足夠講義氣,足夠忠心,所以您才會如此器重他,那我看上他不也是人之常情?” 慶琳手上動作沒停,她這個爹固執的很,但對她其實并不嚴格,不過他不希望她跟秦繁有情感糾葛倒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她以為他如此器重秦繁,如果自己能夠把秦繁拿下。拉來給他做女婿,他應該會是認可的,畢竟他現在給秦繁的權利都已經要超過她了。 “你懂什么!他是足夠優秀,但還沒有優秀到可以做你人生伴侶的地步!” “爸,讓他成為我的人,我們的慶門一定會更強大,他忠誠可靠,只要……” “癡心妄想!他就是一頭不懂倫常的野獸,他是足夠兇猛優秀,有成為百獸之王的本事,但你卻沒有馴服他的那個本事,而且不懂倫常之人根本就沒有人性,你拿什么馴服他?” 慶琳手上的動作一僵,她猶豫著開口問:“您都知道了?” “你說呢?”慶德捏了捏眉心,眼中犯出絲倦意。 “我會讓他們分個干凈的。”慶琳聲音透著堅定。 “胡鬧,我慶德的女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為了個男人去做那等腌臜之事!” “我不會去破壞他們的感情,我會讓她知難而退,主動和秦繁分個干凈徹底。”慶琳手下力氣漸大,慶德被她捏的直皺眉,但卻強忍著沒吭聲。 “琳琳,你最好別那么做,有的人在遇到真愛前天生就是頑石,任你雕刻琢磨也泛不出玉色光點,可一旦遇到,便是拼個玉石俱焚也是不會屈服放棄的,如果明知是這種結果,你還要嘗試嗎?” “當然,如果她能克服一切走到他身邊,我會為他們奉上最真摯的祝福。” 慶琳斂下心神,開始專心給慶德做按摩。 慶德察覺出自己女兒心意已決,只微微搖著頭嘆了口氣,心道一句也罷,少年人的情感都是如此灼烈的,若是不撞一回南墻又怎算年輕過,罷了罷了,隨她去吧。 …… “恒澤集團董事長于下午叁點搶救無效去世,據悉此前景家長子與景夫人也是因為……” 空蕩蕩的別墅大廳里100英寸的液晶電視正突兀播報著這樣一條社會新聞。 從二樓下來的景澤彥意料之中地挑了下眉。 他剛在體健室練完拳擊,此時身上汗津津的,一直被梳理的很整齊的背頭因為汗水的浸潤散落開來。 他用掛在頸間的毛巾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走到茶幾前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他坐進沙發里,拿起角幾上的電話,播了個號碼出去。 “你好,麻煩幫忙安排一下遺容整理。” “就要秦簡。” “再見。” 電話被掛斷后,景澤彥起身重返二樓。 他得去沖個澡,或許還應該叫人過來給自己做一個憔悴的妝造,不然他這精神抖擻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自己是個接連痛失兩位親人,又剛死了親爹的大孝子。 …… 秦簡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男人到底走了什么霉運,上一刻還在鏡頭前強忍淚水宣布自己正式接任恒澤集團董事長之位,下一刻就神色憔悴的出現在遺體整容室里。 這次他沒有要求秦簡去家中為景志軒整理遺容,而是自己親自跟著靈車把景志軒的遺體送進殯儀館,等待秦簡為遺體做最后的歸整。 殯儀館外邊跟來了大批的新聞記者,他就是在殯儀館外宣布自己即將接任董事長職位的,而后便忍淚退場,來到了遺體整容室。 景志軒的遺體沒有大面積的創傷,只在腹部有一個直徑約五厘米的管狀傷口。 據說他是坐車外出時遇到一輛運輸鋼管的貨車急剎車,慣性下有幾根鋼管剛好破窗而入。 大車司機和小車司機當場死亡,他因為坐在后座躲開不少鋼管。 但還是不幸的被一根鋼管戳穿腹部,造成了嚴重的內臟破裂和大出血。 經過叁天叁夜的搶救,最終還是因為內臟破損嚴重而離開了人世。 傷口其實已經被醫生縫合的很好了,秦簡只需要整理遺容為其化妝即可,所以這次的工作她完成的格外快。 打理好一切后,她照例詢問了景澤彥是否還有其他要求,景澤彥搖頭表示沒有后,她便整理好工具箱,準備離開工作室。 不料離開之際卻被景澤彥抓住了手腕。 她措不及防,手中的工具箱跌落在地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你干嘛?”她聲音生冷僵硬。 景澤彥紅著眼眶,像是在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的樣子,“陪我一會兒好嗎?” 秦簡愣了一下,沒拒接也沒同意,只蹲下身去整理散落開來的工具箱。 景澤彥見狀也蹲下身幫她撿拾工具,秦簡去接他遞過來的工具時,手背上猛然被一滴溫熱的液體砸中。 她愣了愣,抬頭看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景澤彥,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說出節哀二字,便把工具擺放回工具箱里。 裝滿工具的工具箱再次閉合,秦簡提起工具箱走出工作室,這次景澤彥沒有再阻止她離開。 走廊里響起她離開的腳步聲,景澤彥走回到停尸臺前,看著宛如睡著一般的景志軒,突然哭著笑了。 “你聽到了嗎,父親,她讓我節哀,她讓仇人之子節哀。” “景志軒,你早該死的,她明明是那么高傲的存在,卻因為你一夜之間從云端跌至泥潭,變成如今這樣,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叫我節哀,你說你該不該死?” “你當然該死,你就去地下陪你的老婆兒子懺悔贖罪去吧,你最好別和我媽撞見,否則我讓你做鬼也不得安生!” 景澤彥句句泣血,他心里恨極了,連帶秦簡的那份一起恨著。 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太忙了,緊趕慢趕快十點了才寫完一章(′?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