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435節
光靠機關單位還?行,他聯系公安局那邊協助處理,省得到時候真鬧出點事來?好收場。 領導給了兩天期限。 期間楊秘書一直心驚膽戰,生怕出事到時候再牽連到市里。 等派出所那邊協助送最后一人上了火車后,他這才松了口氣,和黃局長一起去匯報工作。 “那群人就是欺軟怕硬,一說后果就怕了?!钡溂凹胰?,又有幾個敢強硬到底呢? 說白了,來省城這邊?也是想著多掙點錢弄回家,讓家里人過上點好日子嗎? 錢沒掙到,再把家人牽連了,?值當的。 人都有牽掛,有的人想要功名利祿,有的人要的是吃飽穿暖。 黃局長末了感慨一句,“其實也都挺?容易的,只是他們總覺得咱們就能有法子解決這些事,也真是想多了?!?/br> 他也?是想幫人說好話。 只是各有各的難處,只能說相互體諒吧。 “辛苦你們了。”長纓把文件遞給楊秘書,“去把宋局叫來,另外城建局那邊人也喊來,過兩天是有工業會議是吧?跟協會的人說一聲到時候我去參加。” 市工業協會組織的會議,本來領導是推了的,如今要去參加,只怕和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關系。 楊秘書連忙應了下來,走出這辦公室時,覺得這肩頭沉甸甸的。 …… 金城市工業企業研討會完全沒想到市里領導會過來,往年也都會發邀請函,但一般都是派秘書過來露個臉。 畢竟這種研討會說白了就是茶話會,壓根?會有什么實質性的討論。 各家說一說難處,倒一倒苦水也就罷了。 回去之后該怎么過就怎么過。 市里領導親自到來,這讓研討會的主題又發生了變化,工業協會會長思考再三,覺得一定要揣摩透領導的心思。 領導最牽掛什么,一來是工人們的待遇,二來就是容納更多工人解決就業問題。 今年全國統一,剛給工人們漲了工資,這待遇再提升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多發點福利。 第一個問題可以忽略?計,那就可以討論下第二個。 容納就業問題。 研討會的主旨變成了擴大生產規模,為金城市解決群眾就業問題添磚加瓦。 和長纓之前看到的主題完全?是一回事。 原本她手里拿到的邀請函上寫著“論雙休制度對工人生產生活的影響”。 顯然大會主題發生了變化,尤其是上面的橫幅還寫著“歡迎長纓書記蒞臨指導全市工業企業研討會指導工作”。 擺明了是想要討她的歡心。 長纓看著那上面的幾條橫幅,也沒多說什么。 她的講話安排的比較靠前,協會會長“拋磚引玉”后,便是長纓這邊講話。 與會的多是央屬企業、市屬企業還有金城市這兩年蓬勃興起的集體產業企業,長纓也沒遮遮掩掩,“剛才孫會長說,要在明年解決更多群眾的就業問題,爭取在今年的基礎上翻個倍。這真是解決了市里的大麻煩,我代表市里的領導,代表金城市的城鎮居民謝謝與會的諸位?!?/br> 長纓這一鞠躬,讓全場死一般的安靜。 翻倍? 這怎么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啦 第334章 入股 容納就業的無非是新工廠建設和工廠擴產兩條路子。 前者和中央省市規劃有關, 他們這些人管不著。 那和他們有關聯的就只剩下工廠擴產這一條。 擴產意味著資金的投入,要么是增設新廠房要么是增加生產線,實際上歸根結底還是新廠房的建設, 因為生產線的增加勢必牽連到新廠房的建設。 這都是要花錢啊。 那么問題又回到了前一條,新工廠的建設。 金城市今年就業人口的增加就得益于此。 然而形勢比人強??! 來開會的誰不知道, 這兩年形勢有點古怪,去年暫停了不知道多少項目,今年又是暫緩了20個大型國家級項目, 雖說只是暫緩,但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重啟呢? 如果真就這么爛尾了,那可是雪白的銀子丟到里面連個聲響都聽不到。 要知道大型國家級項目斥資巨大,拿上海的那個鋼鐵廠來說, 一個大型項目就預算過百億。 這要是把錢放到金城來,那能建設成多少大工廠啊, 解決多少人的就業問題。 只不過金城沒有上海那得天獨厚的位置優勢,這就跟人投胎似的, 有的人托生在王侯將相家,有的人跟老祖宗一樣世世代代當泥腿子。 羨慕也沒用啊。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是所有的大型項目都像上海鋼鐵廠那么好運, 今年不就叫停了好多嗎? 問題在于這類項目一旦叫停, 哪怕只是暫緩也意味著新的一年國家不見得會再工程項目上做大投資。 拿不到國家支援,省城想要發展就只能自掏腰包。 雖說這兩年市里頭的一些工廠企業盈利挺不錯的, 但這又能支撐起多少新廠房的建設呢? 他們這些人都是搞企業的,怎么說也不是外行。 正因為熟悉, 所以才知道, 就業人數翻倍是多么困難一問題。 孫會長這嘴一開一合,就把壓力全都丟到他們身上, 這合適嗎?合適嗎?合適嗎? 發出靈魂三問心聲的一群人敢怒不敢言,看著臺上的市委領導,沒人想做這個出頭鳥,萬一被打死了怎么辦? 厚葬有什么用,屁用都沒有。 等著終于有不怕死的站起來想要發出不同的聲音時,臺上長纓已然準備離席。 “長纓書記,我們做不到啊?!?/br> 那開口的廠長很是委屈,“咱們的生產能力有限,生產線比生產隊的驢都忙,實在沒辦法增加工人呀。” 這話得到其他人的附和,“是啊,傅書記,您為群眾著想咱們知道,可是您也得為咱們工廠考慮下,我們總不能硬來去搞新廠子吧?” “是啊,您不也說了,想法子提升質量,倒也不著急擴大生產規模?!?/br> “今年工人漲工資,咱們工廠支出一多利潤空間本來就沒多少,再招新工人,這日子真就沒法過了?!?/br> “長纓書記您不能一開口,就要了我們的命啊?!?/br> “是啊……” 孫會長看著訴苦的眾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你說這些人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工廠的廠長啊,決定著那么多工人活路的人。 如今呢,恨不得拿出號喪的勁頭來哭訴委屈。 可真是哭笑不得啊。 這他娘的到底算什么一回事呢。 有心討好市里以至于給省城工商業眾同行惹來麻煩的孫會長臉皮厚得很,一點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 跟著其他眾人一起訴苦。 總之,就是要讓領導知道,不是他們不肯答應,實在是地主家也沒余糧了。 原本過來湊數的冶煉廠郭廠長沒想到又攤上事了,他總覺得自己跟傅長纓這個領導有點八字不合,從她來到金城后,他就總會遇到麻煩。 吃的虧多了,郭廠長也學聰明了,遇到這類事不吭聲,不能不把領導不當干部,人家想做啥事不會跟你打商量的,原本就計劃好了,你越是這般嚎哭越招人嫌。 這位領導可從來不喜歡“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一套,她喜歡人順著她說話。 這個順也不能太諂媚,說好聽點那就是革命志向志同道合。 郭廠長一轉頭,余光看到正在那里拿著小本本算賬的化肥廠廠長孫旺臨。 瞧,這位傅書記的得力干將這不已經在做統計了嗎? 人家有內應,早就做好了局等你們往里跳呢,還在這哭什么哭。 正想著,郭廠長聽到長纓講話,“大家都有難處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家不也一樣?我下鄉至今已經十二年半了,回到家鄉的次數一共就那么三次,第一次是去上海辦事沒顧得進家門,第二次是從平川調任到咱們金城前,好不容易放了幾天假回家休息了幾天。前些天是第三次,我父親去世了?!?/br> 正訴苦的眾廠長這下子全都傻了眼,哭也不是繼續訴苦也不是。 到底是死了爹呀。 生前也沒見得多孝順的長纓,如今倒是一副孝順女兒模樣,“我爸這人出生在革命年代,從小就跟著家里老頭老太太顛沛流離,兄弟姐妹都先后夭折去世,唯獨他命硬活了下來。他今年才五十出頭,距離退休都還有段時間呢,誰知道就那么去了呢。” “傅主任節哀?!?/br> 接二連三的節哀讓長纓擦了下眼角,“我原本還想著,等他退休來金城住一段時間,讓他看看金城的風土人情。可有些事情天不遂人愿,我甚至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這是我的家事,我本來不該說的。可是咱們在這個位置上,誰沒點難處呢?我剛回到金城,離開才幾天這里就變了樣,那么多人涌到省城來找工作,省里的領導說要我解決,我怎么解決?我又不是那孫猴子變不出工作崗位來解決問題啊?!?/br> “市局的同志幫忙送走這些來省城找工作的群眾,說他們也是困難的很,我聽了這話就覺得對不起大家??墒俏夷茉趺崔k?這天越來越冷了,再這么露宿街頭早晚會凍死,回到家里起碼還有個熱炕有個被窩暖和,總比在這里喝西北風好?!?/br> “我也知道今天這事著實為難大家了,可上面領導給我下命令讓我增加就業人口,一開口就是五萬人,我討價還價半天挨了罵才折到三萬人,我還能推辭了領導的要求不成?” “咱們大家都有難處,那咱們就一起想法子來解決,哭要是能解決問題的話我往后天天哭,哭成了瞎子哭干了眼淚也不在乎。” 郭廠長聽到這長篇大論都覺得自己眼眶有點酸澀,再看正在那邊低頭在小本子上不知道寫寫畫畫什么的孫旺臨,他覺得自己險些被帶偏了。 工廠的領導干部們在訴苦,難道這位市委一把手就不是在訴說委屈? 只不過她年紀輕輕的女同志,又是眼含淚光,加上剛死了親爹,不免博得大家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