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60節
“不要覺得這些東西上不了臺面,但這些是消耗品,美國十分喜歡當世界警察,在各國都有駐軍,總喜歡挑事,咱們就掙美國大兵的錢來發展國防軍工,我知道你的有些戰友可能就是死在美式裝備下,但人得向前看,你說對不對?” 婁越見慣了長纓的強勢,如今這般低聲細語的商量還是第一次,這讓他意識到,她把自己放到了心里,在擔心他不能接受這么一個事實。 或許她在給人做工作時都是這樣。 自己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可他又想起那句話,她可不會這樣對徐立川。 有些事情到底是不一樣的。 婁越輕輕抓住她的手,“你說的很對,人得往前看。” 過去固然讓人憤怒,但從1840年以來有太多的憤怒了,又哪能沉浸于憤怒之中而忘記最該做的是什么呢。 長纓其實比他們任何人都清醒,在還沒出現征兆前已然洞察了一切。 手心疊放著纖細柔軟的手,有微微的繭,可能是早些年下鄉干活時留下的,也可能是拿多了紙筆文件留下的印記。 婁越輕輕摩挲了下,“你有目標嗎?在工作上。” 人生,理想與目標。 家庭,工作與奮斗。 這些詞糾纏在一起,卻又注定了不休不止。 “短期的目標有很多,想要把制糖廠規模化,這樣能夠給農民帶來更多的收入,把金城的教育抓起來,其他工業建設也再夯實一下,能夠讓研究所和我們的合作落實下來,還有進入省委的領導班子。” 長纓在他面前沒掩飾自己的野心,“不能笑話我,我現在還沒進省委班子。” “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雖知道這是安慰人的話,但長纓還是覺得這話讓人開心,“就是,一群老糊涂蟲沒眼光,我早晚會進入省常委。” 她給自己一年半的時間,明年第三季度前勢必要進入省里。 “至于更長遠的目標,有啊,我現在工作最高職務也才是省城的代理一把手,再往上還有省里的一把手,而作為省一把手,最大的目標就是進入中央,你看梁書記是省里的一把手又怎么樣,他現在連個部級干部都不是,部級上面還有副國呢。” 長纓聲音十分堅定,“我想再往上走走。” 曾經的傅長纓沒有想過,她只覺得能把扶貧工作做好就行了,這輩子她能當縣長都不錯。 然而現在的傅長纓夢想遠大,她想再往上走走,因為越是往上自己的權限越大,能做的事情就越多。 她想試試看,失敗了也沒什么要緊的,畢竟她還年輕嘛。 “我從沒跟人說過這話,你不能笑話我。” 她知道自己跟其他人說這話,只怕會被笑話,笑她癡心妄想,笑她異想天開。 全國上下那么多省份,單是這樣的省城一把手都多少,能升上去的又有多少?她一個女同志這么年輕,憑什么能成為封疆大吏? 不是癡人說夢是什么。 但婁越不能這么想! “沒有,怎么會呢?”她那么坦誠,把自己心底的小秘密都告訴了他,他又怎么會不知好歹? “我們傅主任肯定能如愿。” “那真這樣的話,婁團長你將來豈不是要成為我背后的男人?” 成為傅長纓背后的男人。 婁越笑了起來,“嗯,成為傅主任的男人。” 長纓:“……婁團長,斷章取義要不得。” 婁越振振有詞,“我說錯了嗎?” 倒也沒錯,但長纓拒不承認,“我發現你現在膽子肥了,都在開我的玩笑。” “那也是傅主任你給我的勇氣。” 婁越的得寸進尺可不是她默認的嗎? 長纓不得不承認,自己縱容了婁越。 但他們是情侶啊,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呀。 “那傅主任還有事要求你,我想要再去軍區看看,你幫我安排下唄。” 她這次可不是軍區混吃混喝,而是想要談正事。 涉及到正事,婁越還不夠格來接待她。 長纓想要見的是軍區的一二把手。 雖然沒接待的資格,但幫忙引見一番總是可以的。 婁越笑著應下,“好,那我問好了再跟你說?”他看了下時間,“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長纓倒是沒留人,只是送人到門口時不免多叮囑幾句,“路上小心些。” 婁越看著站在那里的人,想起她說過的話,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在堅持。 不過他答應的事情也還沒做到,倒也不著急。 那么多年都等下來了還差這幾天嗎? 饒是如此,大院里也傳了起來。 這到底是家屬院,和日后干部住房十分寬敞不同,現在都住在這家屬院的幾棟樓上,風吹草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這邊年輕男人半夜離開傅主任家的事情,像插了翅膀似的飛快的流傳。 而當事人卻并不知曉。 長纓的辦公室主任大概知情,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偏生他過去的時候歐陽蘭就在辦公室里。 談的也是這事。 劉揚只能先出去,隱約間聽到歐陽蘭的聲音,“那是您愛人?” 說愛人都不合適,畢竟長纓的資料他一清二楚,婚姻關系那一欄寫的是未婚。 未婚哪來的愛人? 不是婚姻關系的另一方,就算是處的對象也不合適啊,何況她可是高級干部。 “不是,我正在談的對象,有結婚的打算。”長纓放下手里的筆,“怎么了?” 這一句怎么了問的歐陽蘭那叫一個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您是領導干部難道不清楚? 現在還有個罪叫流氓罪啊。 就在前些天,趙春生就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查處。 現在又出現男女關系的事情,還傳播的沸沸揚揚,就連省里都在問怎么回事,省組織部部長岳傳盛特意喊他過去,旁敲側擊了一番。 你說怎么了! 歐陽蘭覺得自己四十多歲的大男人,跟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人言可畏,我怕回頭就不是我被喊去省里。”該是您了。 長纓笑出聲來,“我又沒亂搞男女關系,行得正坐得直怕他們做什么?按照你這說法,我怎么不知道咱們的規章制度里面還有一條存天理滅人欲,我一個單身女青年還不能處個對象了?” “不是……” “不是就行,真要找麻煩建議他們去找軍區的麻煩,哦我現在處的對象就是軍區的。” 長纓絲毫不加掩飾,“歐陽部長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出去的時候幫我把劉揚喊進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軍區的。 歐陽蘭忽然間明白為啥這人有恃無恐了。 敢情人和軍區的交情不止是自家哥哥在這邊當過兵這么簡單,還有另一重關系。 只不過作為組織部長,他還是多問了句,“那,您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呢?” “我怎么不知道,歐陽部長你什么時候還干起了婦聯的工作?” 歐陽蘭也是臉皮厚的,畢竟臉皮薄哪干得了這活呢。 “不著急。” 長纓的回答讓組織部部長覺得前途昏暗沒了一點亮光。 不著急。 怎么這位領導在別的事情上都雷厲風行,偏生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這么不緊不慢? 要是再這么下去,只怕就不止兩個大院,到時候就是滿城風雨了。 他得經常被喊去匯報工作。 哭喪著一張臉,歐陽蘭喊劉揚過去。 只是瞧著這位辦公室主任神色平和,歐陽蘭忽然間意識到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沒多早。”劉揚神色平和,“省里頭存著氣想要挑刺,如今又是想著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給傅主任點顏色瞧瞧。卻也只是挑軟柿子捏,既然看到了人,難道沒看到人是開車離開的?整個金城,有幾個人能這么來去自如?” 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個半夜離開長纓家的人到底什么身份。 但所有人似乎都沒了腦子,壓根不往這邊想。 到底是為什么呢? 歐陽蘭苦笑一聲,“知道省里存著氣那就更應該小心些才是。” 劉揚深以為然,“那回頭您要不跟領導說說,下次別讓人晚上過來,白天過來更合適些。” “放屁,都有工作,怎么白天過來?” 說完這話歐陽蘭就意識到,這的確是個問題。 兩人都有工作,怎么可能白天見面?只怕是連晚上這點相處都要擠時間,還得看對方要不要加班。 這兩人也挺難的。 劉揚知道歐陽蘭想明白其中癥結,“所以您就多擔當些,別拿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來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