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35節
升遷是好事。 然而卻又不是那么的好。 如今的平川發展勢頭良好,只要長纓能夠穩住一屆,她甚至可以直接升到省里去。 干嘛要去西北受罪? 這些市一級的干部誰不知道,作為革命老區,最大的特征就是窮苦。 不窮苦哪有人會豁出性命去干革命呢。 平川是沿海城市,又建了港口可以發展海外貿易,發展勢頭之好rou眼可見。 那西北革命老區的省會有什么? 說不定還不如他們這沿海地級市呢。 也就是聽著好聽罷了。 “你懂什么。”錢有財反駁老妻的話,“西北那邊干系大,如果能夠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指不定將來怎么樣呢。” 饒是愛人,他也沒把話點明。 那是革命老區,當年領導人就是扎根在那邊,意義非凡。 這次雖然只是代理一把手,但只要干的還可以,代理一把手也能轉正。 省會城市的革委會主任,彼時還有另一重身份—— 省革委會委員甚至副主任。 到時候那至少也是副省級干部! 關鍵是長纓還年輕啊,而且還是個女同志。 白大姐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傻子,你以為我不懂嗎?她再在平川市干上一屆,肯定也能進省委的班子,到時候不照樣是副省級的干部?咱們省總比大西北那邊好吧。” 水靈靈的姑娘要去西北吃沙子,想想就怪心疼的。 還好她家錢一水不用去,不然她可得心疼死。 “還有,你光說這好處,你怎么不說現在把她調走,是安排人來摘她的果子。” 錢有財聽到這話連忙捂住媳婦的嘴,“別胡說。” “我哪有胡說。”白大姐一萬個不滿意,“家屬院早就傳開了。” 自從長纓的調令下來,這事就傳開了。 新的領導人任命還沒下來,但誰不知道現在的平川市早就不是五年前的那個窮山城了。 來摘果子,可真不要臉。 錢有財嘆了口氣,“不然能咋辦呢。” 人在這環境中,身不由己啊。 市里頭你頂了天,可到省里也得低頭做人,再往上還有中央呢。 “不咋辦!”白大姐氣呼呼的,“我去給小傅收拾東西去。” 她是真不舍得長纓離開,可再多的舍不得有什么用。他們又不是那當家做主的人,也只能聽上面安排。 走到門口,白大姐忽然間想起來一回事,“那小徐呢,他也跟著傅長纓離開?” 錢有財愣了下,“好像不是吧?” 徐立川走不開。 當初恢復高考,有長纓力薦,他也參加了高考。 志愿填寫的就是平川學院。 這些年雖說沒脫產讀書,這書念了滿打滿算才一年,怎么可能說走就走? 徐立川沒想到會這樣,“那我休學不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換地圖了! 別看有些人整天放狠話,其實就慫的一比 第196章 金城 77年恢復高考, 這年年底進行的考試。 等到78年二月末入學開始學生生涯,徐立川如今在校一年,實際上已經是進行了一個半學年的學習。 而距離他畢業, 還需要一年半的時間。他是三年制的學業。 “怎么還跟小孩似的耍脾氣,你畢業后再分配到那邊去不就成了嘛。”長纓收拾著資料。 在平川工作這幾年, 倒是積攢了好幾柜子的資料,好在她工作習慣好,都按照日期標記了出來, 方便后來的同志查閱。 徐立川圍著她團團轉,“你自己去,回頭村長他們肯定會罵我。” 長纓笑了起來,“那到時候咱們商量個說辭, 騙他不就是了嘛。” 聽到這話徐立川氣得把長纓抱著的一摞文件搶了過來。 “立川,立川……”行吧, 幫她干活呢,不喊了。 長纓指揮著人, “你慢點弄,著急什么。輕點,別把這些東西弄破了。” “紙, 怕什么?”徐立川沒好氣, 早知道他就不聽長纓的,讀什么大學。 敢沖自己發脾氣。 長纓笑了起來, “我們小徐同志最近學業太忙,肝火旺盛我可不敢得罪了。” 她去泡茶, “要不喝口茶敗敗火氣?” 徐立川不看她, 只是在那里當搬運工。 長纓溫聲細語的解釋,“立川,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指不定哪天這緣分就沒了呢,你看我從69年離開家鄉,這十年來去了沂縣來了平川,要說我跟沂縣有緣分那是自然,可緣分總有到頭的那天不是,要不我這輩子也就在沂縣了。” “地方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我知道啊,可我總不能委屈你給我做一輩子的辦公室主任吧?”說著好聽,其實就是個虛名。 “我又沒嫌棄。” “可我不想這么耽誤你,你跟著我工作這么多年,我不能不給你考慮。”長纓知道徐立川是在擔心自己,可有些事情必須做。 “把學業完成,大不了畢業后分配到那邊去,到時候再給我當辦公室主任,你也能計算工齡了,總比現在好。” 現在,就是個合同工,看似她身邊的紅人,實際上卻還是這個體系外的。 “而且我就這么走了,也不放心這邊,你先留在這里,指不定回頭還得給我幫忙呢。”西北那邊窮苦,財政方面只怕都很難自給自足。 想要發展起來并不容易,說不定得需要個對口幫扶城市。 平川市自然是首選。 但終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她離開這邊后,平川市能義無反顧的幫自己? 當然,如果新的領導班子拒絕,徐立川其實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 不過青年暫時沒想到這一點,神色不免有些松動。 “那我回頭問問,看能不能提前畢業。”徐立川還是不放心,長纓一個人去任上嗎? “你別胡鬧,你們學業壓力本來就很重,再提前畢業,你還能學到些什么?”長纓把另一杯茶遞給他,“行了,我這些工作你也都熟悉,回頭給新來的領導做介紹,幫著人盡快適應這邊。” 徐立川總覺得哪里不太對,“長纓,新來的領導是誰,你知道嗎?” 現在還沒什么風聲,不過他有種很微妙的直覺,這件事會很奇怪。 “不知道啊。”長纓話音剛落,辦公室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徐立川看了一眼,繼續往柜子里整理資料。 長纓去接電話,“喂你好,我是傅長纓。” 電話那邊的聲音倒是熟悉的,“你什么時候離開,有時間咱們聚聚。” 長纓愣了下,“曹盼軍,你別告訴我,你來平川市任職。” 這簡直荒唐。 她著實沒做好心理準備。 “是去平川市那邊不錯,不過我不是接你的班。”曹盼軍沒想到,人生境遇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曾經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高建設,如今倒是要成為他的上級了。 “老高去下面歷練,我是調任到平川那邊任公安局長。” “高建設?”長纓覺得自己被嚇著了,“他這又是攀上了哪家的千金,不當他的報社主編,下凡來禍害老百姓,吃飽了撐的他。” 這熟悉的怒罵讓曹盼軍笑了起來,“他沒離婚,不過這話你可別當著他的面說。” 哪怕是老朋友,說這話也不合適。 長纓呵呵一笑,“謝謝提醒,沒空。” 要被摘桃子這事長纓心里有數,只不過沒想到竟是要被自己的老相識摘桃子。 真特么的諷刺。 徐立川聽她一驚一乍大概明白了什么,“長纓,你也別那么生氣,說不定小高知青也……”行吧,他也夸不出來。 當初插隊時,人高建設自己就說過,別看他起了這么個名字,可他一點不會搞建設。 簡單的說,建設房屋是建設。 籠統的談,經濟建設也是建設啊。 長纓好不容易打好的底子,可別被這個靠著老岳丈提攜的裙帶知青給毀了。 “我沒生氣。” 長纓氣得快爆炸了,可她卻不能阻攔高建設的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