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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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的拒絕在長纓的預(yù)料之中。 她倒是沒著急,“聽村長說,要是您不同意,這村子里就甭想著干什么事,不過老人家,今時不同往日了,您的同意與否沒那么重要。” 黑伢子聽到這話險些把鋤頭落在腳上。 不是說來勸說的嗎?還能這樣勸說? 黑伢子正心神恍惚之際,忽的聽到哐當(dāng)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摔了出去。 扭過頭去,只見三叔公跌坐在地上,那個不知道坐了多少人的藤椅竟然散了架。 他連忙過去把人攙扶起來,“三叔公您沒事吧?” 長纓也在一旁搭手,她哪知道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總不能說是她在藤椅上做了手腳吧。 “我有事,把她給我?guī)ё撸也幌胍姷剿!?/br> 黑伢子聽到這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是了,小聲勸說道:“三叔公,傅主任是市里的領(lǐng)導(dǎo)。” “就算是國家領(lǐng)導(dǎo)人來了也沒用。” 這讓黑伢子傻了眼,這該咋說呢。 他一臉為難,“她是市里的領(lǐng)導(dǎo)不歸我管,我哪敢趕她走呀。” 三叔公聽到這話氣得顫抖,“你是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沒有,怎么會呢。”黑伢子連忙解釋,“傅主任過來是請您的,真的我要是騙您讓我,讓我沒飯吃。” 天打五雷轟沒人見過,但沒飯吃的日子誰沒經(jīng)歷過?這種誓言顯然更誠心,也取得了三叔公的信任。 看到三叔公神色緩和了些,黑伢子看向長纓的眼神都透著幾分哀求,要不咱慢慢來,這上了年紀的人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 長纓并不這么覺得。 “上了年紀的人怎么還這么想不開,我好端端的氣您干什么?別胡思亂想。”說的是安慰人的話,可話里話外哪有半點安慰人的意思呢? 黑伢子人不算特聰明,卻也能聽得出來。 這不對勁。 非常的不對勁。 三叔公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更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你這話,什么意思?” 火氣一下子就躥了上來,拽著長纓的胳膊往屋里去,把人甩到那長案前。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牌位。 “你當(dāng)著這倆孩子的面,敢不敢再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長纓倒是沒摔著,她整了整儀容儀表,恭恭敬敬的朝著兩個牌位鞠了個躬,然后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面對著自己的人。 老人的樣貌背著陽光看不真切,但面色猙獰的可怕。 長纓神色泰然,“我有什么不敢的?三叔公,我倒是想要當(dāng)著這兩位烈士的面問上一句,當(dāng)初他們離開家鄉(xiāng)為了民族為了國家的希望拋頭顱灑熱血,難道所圖的就是為了今天讓您仗著他們的犧牲裹挾村里的民意,要挾政府嗎?” “他們本可以窩在這小山村里過窮苦的日子,難道不知道外面戰(zhàn)火紛飛自己一去可能沒有性命?他們?yōu)槭裁措x開?難道是為了今天讓你拿捏著村里人修祠堂,祭拜那些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祖宗?” 長纓神色憤慨,“你以為就你家里有犧牲嗎?我這些年來每年去看望那些退伍了的戰(zhàn)士和他們的家屬,他們有的年老有的還年輕,有個阿婆送走了她男人辛辛苦苦拉扯著幾個兒子長大,二十多年前她又送走了自己的兒子。” “有個從三八線上回來的戰(zhàn)士少了一條胳膊,回來后繼續(xù)當(dāng)他的農(nóng)民種他的地,從沒有跟政府要過什么。” “這片土地上,從一八四零年后死了多少人,一寸山河一寸血,難道他們的流血犧牲,就是為了看著那祠堂再度成為一座大山,壓在人民頭頂上嗎?” 黑伢子從沒見過這樣一個女人,字字鏗鏘的質(zhì)問著村里最年長的三叔公。 愣是把這位從來都是決策者的老人問得啞口無聲,一度失了態(tài),“你,你個年輕的女娃娃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的爺爺在□□后入黨參加工作,連累到家人,我的奶奶原本好幾個子女,可是現(xiàn)在他們只剩下了我爸爸一個兒子。” “我不懂,為什么我才十七歲,爺爺就鼓勵我去革命老區(qū)下鄉(xiāng)插隊,他其實完全可以讓我留在城里,他和奶奶拉扯我長大,明明最心疼我不過。” “是,我不懂,可我問心無愧,從六九年下鄉(xiāng)到今天,我可以捫心自問說一句我問心無愧。你敢來到這里,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一聲您問心無愧嗎?” 不知道刻了多久的牌位就矗立在那里,沉沉木色仿佛凝聚著烈士英靈,在無聲的注視著。 三叔公看著一雙兒女的名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水生,秀丫啊。” …… 林愛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直說的口干舌燥。 以至于看到長纓過來,他覺得萬分親切。 不過怎么就領(lǐng)導(dǎo)和黑伢子過來了,那個三叔公人呢? 剛才村里人還問三叔公怎么不來,大有老頭不過來這會開了也沒用的意思。 “三叔公身體不太舒服,他說自己年紀大了有些時候也跟不上時代,往后這村子里的事情由村委做主。”黑伢子覺得這個詞略微復(fù)雜了點,“村委,就是村民委員會,人由咱們村民選舉出來,村里的大事全體村民參與來決定,小事就由村委來決定,咱們今天正好把村委給選出來。” 這話剛說完,蹲坐在地上的村民們開始議論,年輕人倒是興奮,尤其是有香妹帶頭搞氣氛,幾個年輕婦女還想著進村委呢。 誰說女人家不如男人,她們可厲害著呢。 只不過幾個年長的就不太高興,“黑伢子,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三叔公的意思?” “這是三叔公和市里的意思!”黑伢子很是認真,態(tài)度極為堅決,“六叔覺得我在騙你不成?” 六叔呵呵一笑,“你現(xiàn)在有市里的干部撐腰,你黑伢子可了不得了,秋生娘,你可養(yǎng)出來個了不得的干兒喲。” 香妹覺得這些族老過分的很,說不過就開始拿捏干娘,偏生干娘還就怕他們。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可不怕這些老東西。 “黑伢子也就那樣吧,就比六叔您家的慶生兄弟好上一些,六叔您要是不相信,那就去找三叔公嘛。” 六叔聽到這話磕了磕煙鍋,“我們說話,哪有你這婆娘插嘴的份兒。” “哎喲,說不過我就又開始這套把戲了,咋的,干活的時候咋就記起我們這些婆娘了?您是長輩我稱一聲六叔那是敬重您,可咱也不能這么給臉不要臉啊。” 香妹像是小炮仗似的,點燃了靠山村的這一把火。 噼里啪啦的響著,引起了村里其他女人們的響應(yīng)。 建祠堂按照人頭出錢,可女人們女娃們卻沒資格進祠堂,這可不就是不要臉? 過去她們敢怒不敢言,可香妹說了,市里的大領(lǐng)導(dǎo)都是女人,跟她們一個樣。人女同志能當(dāng)大領(lǐng)導(dǎo),憑什么她們就得委屈求全。 她們要學(xué)會反抗,絕對不能再這么渾渾噩噩下去了。 溫馴的村里女人們開始反抗,七嘴八舌的議論讓族老們有些撐不住了。 紛紛喊村里的男人們管教自家媳婦。 然而沒有幾個人回應(yīng)。 書里頭說天下苦秦久矣,這道理適用于靠山村。 這幫年輕人他們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194章 報仇 林愛民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更沒想到領(lǐng)導(dǎo)還真就采納了他的意見—— 想建祠堂可以, 誰提議的誰出大頭。 族老們年紀大了干不了活沒關(guān)系,多拿點錢給年輕人個辛苦錢,他們保證把這事干得漂漂亮亮。 電影里說, 鄉(xiāng)紳的錢如數(shù)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長纓一開始就知道這些族老們打的什么主意。 而真的涉及到錢時, 之前嚎叫的最大聲的族老們不干了。 誰都甭想從他們這里拿錢。 只是這還不夠。 按勞分配。 過去那種我指揮你干活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年紀大干不了? 放心,不安排重活,安排點輕的, 就是這拿到的錢也就沒干重活的勞力多。 不滿意?覺得這是在逼死你們這些老人家? 怎么可能呢,姜太公八十歲遇文王還能建立一番基業(yè)呢,咱們這才五十來歲六十出頭,好意思說自己干不動了? 別是手腳干不動, 嘴皮子還能在那里嗶嗶個沒完吧? 原來還能這么見招拆招。 林愛民表示自己學(xué)到了。 恨不得能拿出小本本記下來。 而三叔公的到來,讓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往后村子里有什么事, 就問村委,我這一把老骨頭當(dāng)不了什么家也做不了主。” 他的話讓其他族老們傻了眼, 三叔公這是怎么了,竟然屈服了市里。 族老們試圖想要把這個老人給拉回到己方陣營,然而三叔公卻是走向長纓, “你跟我說的話, 都是真的?” “我騙您做什么?”長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之前是我們做的不到位, 只是他們在天有靈的話更希望在紀念館里讓后來人看到他們?yōu)閲易隽诵┦裁矗瑖粕胶硬淮鏁r, 他們用自己的性命去做填補, 而不是在那陰暗的祠堂里當(dāng)一個牌位。” 三叔公看著這個對自己做出承諾的年輕姑娘,“好, 我相信你,你要是騙我的話,我就算是當(dāng)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看著離開的老人家,長纓垂下頭,“騙您,我自己心里也過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