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20節
她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兒子。 以至于現在只剩下一個女兒。 就這么一個女兒了啊。 薛紅梅索性破罐子破摔, 從這邊的供銷社買了條麻繩, 直接摔在了家屬院樓下。 嚇著了一群正在嗑瓜子吃花生聊天的女人們。 呂德梅率先反應過來,“長城他媽你這是做什么?” 薛紅梅看著在那里嗑瓜子的女兒, 其實說這孩子變了個人也不對,有一點是沒變的,傅長纓始終跟自己疏離的不像母女倆。 自己都把麻繩拿出來了,她跟個沒事人似的,只是掃了她那么一眼。 她當初十月懷胎,怎么就生了這么個東西。 “傅暢出事了,我知道你不在乎我跟傅暢的死活,可是傅長纓,逼死親媽,我看你這個革委會主任還怎么做得下去!” 她沒了退路。 長城不肯幫忙,傅國勝指望不上。 她唯一的指望就在傅長纓身上,不管怎么說,傅暢也是她親meimei啊。 “你覺得要挾我有用?”長纓笑了下,“隨你,怕你我是孫子。” 郭春燕跟她說了她的顧慮后,長纓其實就有想過怎么一回事。 去大灣村住著的那天晚上,她有跟在首都的人打聽。 過去幾年,大灣村倒是又送了幾個工農兵大學生去首都,有的已經畢業留在那邊工作。 昨天她又打電話過去,就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自己犯了錯,要家里人跟著承擔。 不愧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傅暢啊。 不止傅暢沒長大,便是薛紅梅,馬上就快五十歲的人了,卻也跟個小孩子似的。 有本事沖她撒潑,那怎么不殺到首都去,去找那不負責任的男生算賬? 呵,可真是會欺軟怕硬。 不過長纓是軟硬不吃的主兒,從來都是她威脅人,什么時候竟成了被威脅的人? 笑話! 長纓的不屑全都寫在臉上。 這讓薛紅梅那一股子氣全沒了。 看著被摔在小石桌上的麻繩,她一狠心抓著繩子就要找棵樹去吊死。 呂德梅和李秀芝見機快,一左一右把人給控制住,“長纓,你說咋辦?” 這種糊涂蛋她們可真是見多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脅人。 這次竟然還拿長纓的前途來威脅。 真不知道這老娘們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漿糊都比她強! 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情的,雖說這倆的孩子也有孩子,可她們也辦不出這糊涂事。 更何況她們跟長纓相處幾年,感情不能再好。 別說是抓住薛紅梅,把她打一頓也不在話下。 大不了回去被拘到派出所幾天唄。 誰怕誰是孫子。 要是護不住長纓,傳出去才丟人呢。 “我給家里打電話,讓我爸把她帶回去就是,這兩天辛苦些,回頭讓我哥找個人看著她就是。” 薛紅梅聽到這話氣得死命掙脫,“死丫頭,我是你媽,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早知道,早知道這樣……” “當初你就該把我溺死在馬桶里,這話你說了千八百遍,我都聽膩歪了,能換個新鮮說辭嗎?” 這話卻是讓其他人不能冷靜了。 這么好的長纓當初險些被溺死在馬桶里?這薛紅梅到底怎么想的,簡直是個瘋子! 對一個瘋子,她們可有的是辦法! …… 傅國勝過來的時候,有人在車站接他。 詢問了兩句才知道長纓昨天下午帶著人離開了沂縣。 “那邊市里頭有點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小傅主任不好多耽擱時間。” 原本那點不悅因為這解釋消散了幾分,“工作要緊,我明白的。” 他在電話里聽到長城一番控訴,只覺得心神惶惶。 他怎么能想到,傅暢竟然會出事! 這簡直是要人命。 關鍵是這事還瞞著他。 找長城解決,長城又不是首都,怎么解決? 糊涂啊。 難道讓長城放下手下工作去首都嗎? 傅國勝沒想到相伴將近三十年的妻子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而到了這邊招待所,聽到那歇斯底里的叫聲,他才知道,薛紅梅不只是要長城去搭救傅暢,竟然還用這事威脅長纓。 用兩個孩子的前程來換傅暢的平安,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傅國勝只覺得胸口有氣血翻涌。 “她,她一直都這么叫喊?”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是啊,這到底是小傅主任和傅主任的母親,我們總不能堵住她的嘴……” 瞧著這位老傅同志,工作人員覺得他這副模樣又是給誰看的呢? 自家婆娘管教不好,現在倒是氣不打一出來了,當初怎么不知道好好管教。 倒是可憐傅主任和小傅主任,倆這么好的人竟是攤上這么個親媽。 難怪小傅主任走的時候還落了淚,要他一個魁梧漢子也傷心難過啊。 他正這般想著,余光瞥到傅國勝邁著大步進了去。 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不便參與,就不進去湊熱鬧了。 “傅長城,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你信不信你會遭報……” 招待所的門從外面被人一腳踹開,久違的新鮮空氣透了進來,薛紅梅看到來人,委屈的落下眼淚,還沒開口只見傅國勝猶如怒目金剛,“你給我閉嘴!還不夠丟人嗎?” …… 長纓回平川的途中下了車,在上海站。 一則是跟這邊的幾個機械廠有聯系,安排三機廠的工人去參觀一番。 二來則是長纓的一點私事。 傅爺爺年紀大了,早兩年身體就不太好。 七十歲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可能離開人世。 她偏生又在外地工作,能夠回上海的機會屈指可數。 今年領導人的先后去世讓長纓悲慟之余,更是有了其他憂慮。 趁著這機會便是回來探望傅爺爺一番。 十月金秋。 老頭正在那里摘秋豆角。 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看到長纓,老人家笑了起來,“怎么現在過來了?等會兒給你燜豆角好不好?” 長纓覺得這跟哄孩子似的。 “我就惦記爺爺你這道菜呢。”長纓蹲在小菜園里幫忙摘豆角。 爺孫倆許久沒見面了,話卻并不多。 “奶奶呢?” “你回來的不湊巧,她的一個老伙計的孫女出嫁,她過去給人幫忙了。”傅爺爺看了眼這個算是自己和老伴一手帶大的孩子,“長城家的娃娃起名字了嗎?” “取了,我給她取名長宜,我哥說這名字跟我倆一輩似的。” 長城,長纓,長宜。 不像是兩輩人。 “牢sao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這名字取得好,取得真好啊。” 長纓得意,“是吧?我也覺得這名字取得真不錯,回頭爺爺你打電話訓我哥,讓他用這個名字。” 傅爺爺笑呵呵的答應,“好,就取這個名字。” 長纓瞧他要起來,連忙過去攙扶他。 倆人誰都沒提傅暢的事情,只是傅爺爺又提到出去給人cao持出嫁事宜的傅奶奶,忍不住多說了句,“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她爸爸犧牲在朝鮮那邊,mama傷心過度去世了,是你徐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好在現在有了歸宿,日后人生路上也有個相互照應的,你徐奶奶也就放心了。” 長纓知道傅爺爺在說什么,她笑了下,“往后日子長久著呢,你得讓奶奶多去看望徐奶奶才是。” 心是已了。這世上也沒什么好牽掛的,再加上又是上了年紀的人。 如此這般,實在是容易出事。 “照你這么說,你遲遲不肯相看,是想著要我跟你奶奶有牽掛,倒是一片孝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