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195節
第166章 橙子 大概這就是尖子兵的能耐嘛, 眼疾手快極為敏銳。 “好吃嗎?” 工作已經那么辛苦,長纓當然想吃點甜的。 “還成吧。”她其實也知道,婁越撞墻不是傻, 是想著用這個來堵她的嘴。 可即便是知道又怎么樣呢,她大概真的生病后特別害怕孤單, 竟沒想著趕婁越離開。 嘴里的巧克力帶著微微的苦澀,長纓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吞咽了下去,“麻煩你還特意跑這一趟, 只是我要表明我的態度,我沒打算結婚也不想生孩子更沒有做賢妻良母的打算,工作忙我也顧不上家里,這段時間我會配合你打掩護, 但你想要組建家庭還是得另尋高明,我這里真的沒法配合。” 她似乎真的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那么多人盯著她,有瞧熱鬧的也有想著從她的婚姻嫁娶中謀劃一二的。 好在長纓并不在乎那些人的心思, 只是面對婁越她多了一些耐心。 “嗯,我知道。吃了巧克力記得刷牙,早點休息, 有什么事情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長纓看著在那里收拾碗筷的人, 她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并不好受,“你先坐下, 我們說完你再去刷碗也不遲!” 她伸手去拉人,對方不防備一下子人仰馬翻, 眼看著自己要被壓得連晚飯都要吐出來, 長纓臉色有些泛白。 只不過想象中的痛苦并未來襲。 婁越支撐在沙發上,輕巧的鯉魚打挺坐在一旁, “我的確對你有些圖謀,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覺得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長纓哭笑不得,“我們之前甚至都沒見過面!” “是,但我神往久矣。” 長纓忍不住吐槽,“你還整上了柏拉圖。”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你這么說意思是你也對我有感情?” “打住。”長纓知道這人十?的出色,極為敏銳,但不能曲解她的意思啊。 婁越十?配合的不再說話。 “喜歡是一個人的事,但談婚論嫁那就是兩個人甚至兩個家庭的事情,我沒說錯吧?” 婁越點頭卻又搖頭,“談婚論嫁依舊是兩個人的事情,和家庭無關。畢竟配偶只有一個,而不是一堆人。” 長纓:“……”這人說起歪理和她不相上下啊。 “你聽我說。” 婁越臉上露出笑容,“好,你說。” 這好好先生的態度讓長纓覺得這個對手比她工作上遇到的任何麻煩都要棘手,“婚姻必然涉及到兩個家庭,除非這兩家人都死絕了。原生家庭的影響不止是參與到小夫妻婚后的生活,甚至對兩人本身的性格塑造都有很大影響,這是任誰都沒辦法否認的事情。我的父母恩愛但他們更愛自己更愛面子,他們有寵愛的子女但那個孩子并非是我,所以婁越我從來不對家庭抱有希望,那是屬于別人的幸福美滿,和我沒什么關系。” “今天坐在這里的是你也好是其他任何人也罷,我都要這么說,工作在我的生活中永遠是第一位的,工作足以帶給我精神上的滿足,我沒有家庭,我工作的地方就是我的大家庭,我沒有孩子,我所要服務的群眾就是我的……”行吧,把群眾當自己孩子這話說起來未免太大,長纓沒再繼續,“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如果不是因為你幫過我很多次,我是不會答應幫你打掩護的。如果早知道你還有別的想法,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你有成家的打算,甚至可能還想要幾個孩子,這有悖于我一貫的態度。假如我們非要糾纏在一起,將來只會傷害彼此,你覺得呢?” “可以不要孩子。” 長纓被這個態度弄懵了,“你……” “我不太會照顧小孩子,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所以這個麻煩其實壓根不存在。 長纓好一會兒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婁越,你現在可以這么說,就像孔雀求偶時會開屏炫耀自己的美麗來吸引人,可將來呢?將來你如果改變了主意呢。” 婁越思考了下,“那我去做結扎手術,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長纓:“……”是個狼人,你比那sao包的孔雀還要sao。 她一向能說會道,這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是。 “你說完了,能不能聽我說?” 長纓沒什么力氣,她倚在沙發上按揉著太陽xue,眼睛閉著不想看這個世界,她一時間甚至不敢直視婁越的眼神,那是在太過于熱烈。 “你說吧我在聽著。” “其實我之前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母親和繼父很恩愛,她也關心她的孩子,但那些孩子并不包括我。我年少時頑劣被父親的老戰友送到了部隊,長大后雖然明白母親的難處但又覺得自己這個人似乎很多余,我的存在大概也只是為了證明曾經有我父親這么一個人。” 不是這樣的,每個人的存在都有其意義,而不是作為證明其他人存在的佐證而存在。 長纓睜開眼想要說些什么,只是迎上那雙眼睛,她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后來我想通了,我就是我而已,和其他人沒關系。大概是因為從小就沒有經歷過什么家庭的溫暖,所以我對家庭的概念有些缺失,我也不覺得自己需要組建家庭,直到偶然緣故和你‘結識’。” 盡管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么,但骨子里的爭強好勝讓婁越不管何時都出類拔萃,尤其是在部隊。 “部隊很熱鬧,也很安靜。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我們險些暴露,當時我在想如果我就這么死了,母親和繼父會為我傷心嗎?除了他們這世間又有誰會為我難過,等過了十年八年,誰還會記得我曾經來過這世上一遭呢。” “在‘認識’你之前,我的人生看似前途光明卻走到了盡頭。” 傅長城的這個meimei不一樣,女孩子忽然間用另類的方式闖入部隊—— 他的戰士們熱烈討論著小傅meimei的事情,遠在千里之外給這個姑娘出謀劃策,實際上傅長城打電話寫信的時候,一群人又都變成了啞巴。 “你很努力,像是暴雨過后的山上頂出來的一顆竹筍,努力的生活讓自己茁壯一些。” 其實婁越也清楚,像長纓這般努力生活的人很多,可偏偏是這人闖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在他那一眼看到底的人生湖面上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看著你想方設法的做事,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更好,讓老區的群眾的日子更好過一些。”婁越笑了笑,“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一段經歷卻被塵封了去。后來我掃去灰塵,找到這段過往。” 他看向長纓,“我想沒人能超越你帶給我的影響。” 骨子里的頑劣又在作祟,這樣的一個人他多想擁有啊。 那時候也只是想想而已。 傅長城退伍后,他和長纓僅有的聯系不過是過年時對方送來的自制賀年卡片。 明明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當內心的訴求不斷被壓抑,到了爆發時,便再沒有半點緩和的余地。 “我承認直到今天,我骨子里依舊帶著幼時的頑劣和偏執,很抱歉帶給你這些困擾。” 誰不想擁抱美好呢,婁越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不過我依舊希望你能夠考慮這個問題,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他的長篇大論讓長纓一時間默然。 安慰似乎是多余的,而他想要的也不是自己當一枝解語花。 平川市的冬天涼嗖嗖的,氣溫沒到零度以下,但這里近海濕氣稍重,和沂縣冬日里的干冷截然不同。 “我今年二十四歲。” 婁越比他大五歲,眼看著就要三十了。 “三十歲之前,我不會考慮個人的事情。”長纓看著坐在那里的男人,“你能接受這樣漫長的等待嗎?別急著答應,我甚至可能因為工作的緣故,更加堅定我原本的想法。多年等待或許都是一場空,你覺得這樣也能接受嗎?” 生病了的人腦子不免有些遲緩,現在的長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心腸都軟了些,若是早些時候,長纓只會斷然拒絕,壓根不會留下這余地。 偏生她還一副我還是挺大方的模樣,以至于婁越都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占了便宜—— 畢竟在此之前,她可是堅定的獨身主義者。 有那么一瞬間他倒是不敢去看長纓的眼睛,那雙眼睛太過于干凈,讓他覺得自己何等居心不良,竟是要把這人拽進泥潭之中。 可他到底還是看向長纓,“若是我愿意試試看呢?” “六年后你三十五歲,行吧你就算四十五歲也能找到另一半,愿意試就試吧。”長纓一時間沒什么力氣,話是她說的,人既然想要嘗試她又何必阻攔呢。 等待是最難熬的,熬著熬著就心灰意冷了。 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長纓也不想再折騰,“我去睡覺。” 不對,忘了還要先刷牙,吃過巧克力更應該注意,畢竟牙疼起來沒人能幫你?擔半點痛苦。 作為主人家,長纓應該盡地主之誼,所以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想了下,“我叫人過來,幫你去招待所安排下住宿。” “你病了身體不舒服,家里需要有個人照應下,我晚上在沙發上睡就好。” “隨你。”長纓拗不過他,索性由著他去。 她渾身難受,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婁越開誠布公。 半夜的時候,長纓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摸了下額頭,那里燙的厲害。 物理降溫效果不好甚至引發了反彈。 長纓多少有些后悔,傍晚那會兒應該去醫院一趟的,或許打個退燒針也就把這病情給壓下去了。 只是現在后悔卻也晚了。 她打開燈,剛想要正坐起來,臥室的門被敲了下。 “不舒服嗎?” 對哦,婁越還在她家。 長纓笑不出來,“你這算不算趁虛而入?” 婁越自然的接她的話,“算吧,等你好了隨便發落。現在我送你去醫院。” 這次長纓沒再堅持,由著人背自己出去。 只是離開家屬院的時候,長纓忽的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進來的?” 進她家是翻窗戶,那怎么進的家屬院?門衛咋就放他進來了。 “過年你們這里的門衛也放假。”婁越進來的時候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學會隱藏自己的蹤跡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我是見不得光的人,爭取不給你帶來麻煩。” 長纓聽出他話里的促狹,“知道就好。” 她才不會心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