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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159節

    孫光明副主任突發病情住院,然后被領導直接安排去養老了。

    不知道這位南安縣的田主任聽說過這件事沒。

    李秘書正想著忽的聽到驚呼聲,“田主任,田主任……”

    果不其然,病遁永遠是最好用的辦法,田主任也不例外,人搖搖晃晃中跌倒,也不肯直接跌到在地上,畢竟摔那么一下還挺疼的。

    他跌坐在椅子上在那里直翻白眼,跟死了的金魚似的。

    李秘書早前從領導這里學了急救法,連忙過去一陣忙活,等著人被送去醫院后,他回來就聽到領導的聲音,“周局長身體怎么樣,扛得住嗎?要是扛不住就別帶病工作,省得回頭家里人再說我這個領導不近人情。”

    周局長聽到這話臉上白的沒了血色,他整個人都傻了。

    誰知道這位領導沒去過下面縣里但一點不好糊弄。

    如今田主任病退,他一個人獨木難支,看著其他看戲的領導干部,周局長狠了狠心,“沒,沒有,之前太緊張忘了怎么說,我現在想起來了。”

    長桌那頭的領導端起茶杯卻并沒有往嘴邊送,好一會兒這才放下,那哐當一聲似乎砸到了周局長的心里,砸的人渾身一顫腦門發涼——

    已經晚了嗎?

    周局長惱恨的要死,正想著該如何補救,忽的聽到大領導的聲音,“說說看吧。”

    這簡直猶如天籟。

    卻也不過是死刑到死緩罷了。

    長纓很忙,但收拾這爛透了的縣領導班子的時間還有。

    南安縣打響了她試點的第一槍。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最后一句就忍不住的想起歷史書上那句,最近再看政治,當年讓我頭疼的馬列其實也挺好玩的,就是老師們照本宣科教的沒意思

    第139章 老師

    平川地區雖是蘇區, 但歷史遺留問題諸多。

    尤其是宗族問題,格外突出。

    長纓一直都有處理這個問題的想法,但幾次下手卻并沒能動其根本。

    這次不一樣, 田安國敢病退,長纓就直接把人拿下, 連帶著大手一揮,要把田安國之前提拔的一些干部也拿了下來。

    “這會不會太大手筆?”

    組織部這邊有些擔心,雖說師出有名, 但一下子弄下去這么多人,怕是要出亂子。

    把田安國提拔的那些干部都擼掉是不是不合適?

    “沒有全部擼掉啊,就是把那些有直接親屬關系,間接姻親關系的干部拿掉而已。”

    只不過這么一拿掉, 十個里面拿走八個甚至九個,也夠諷刺的。

    南安縣都成了田家鋪子了。

    組織部的人瞧著長纓這般態度也不好說什么, “那新的干部任免怎么辦?”

    把這些干部拿下,總得有人頂替上來才是。

    “這就得辛苦組織部的同志去南安縣那邊做調查, 看到底哪些干部適合提上來,我有個建議,過去幾年被打壓的干部可以重點考察。”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 南安縣這種情況到了二十一世紀也不是沒有。

    越是窮地方越容易出問題, 不下猛藥還真治不了這重疾。

    田安國排除異己用自家人,那些被打壓的干部想來可以用一用, 雖說其中可能也有因為利益沖突被打壓的,但可能性不大。

    畢竟真要是利益沖突, 那就利益再分配就行了, 田家吃rou別人喝湯,總能找到合適的方案, 犯不著這么拼命打壓。

    真的值得對付的都是那些“硬骨頭”,不畏強權也不為利益所動,正因為收買不得所以只能打壓,這些干部是組織部下一步工作的方向。

    指明了工作方向,長纓又忍不住多說了句,“你們組織部不是宣旨大太監,對干部的考察任用不是只聽領導安排就萬事大吉,真要這樣隨便找個人就能干的工作還用特意設立部門?”

    組織部的老臉一紅,“有的領導聽不進去勸,我們也沒辦法。”

    “那就不知道向上級反映嗎?不能總是圖省事,你這邊省事了,群眾那邊就是大麻煩。”

    一把年紀的人了被一個小年輕教育,組織部的人臉上掛不住,“是是是,往后多做工作多做考核。”

    “這才是嘛,你們也別閑著,南安縣這邊的干部名單盡快提交上來,另外結合著市里還有各個縣最近要推進的措施,擬定一個干部考核標準。既然是干部吃公家飯那就得干活,不能尸餐素位不犯錯就萬事大吉。”

    組織部的后悔多說那么一句,被這位領導給揪住了話頭,工作內容又多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平川大地起來的這股風,還不知道能吹到什么時候呢。

    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只要傅長纓還在這里,他們組織部這邊就得忙活。

    李秘書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組織部的人離開,點頭打了個招呼,兩邊錯開走。

    辦公桌后的人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筆尖都不帶動彈的。

    “你在市里工作這幾年,有開過生活會嗎?”

    “開過。”李秘書不假思索道:“你來到之后開了一次。”

    這冷不丁的幽默讓長纓哭笑不得,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們這可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這罵人的話讓李秘書恍惚了下,這是把她自己也罵了進去?

    他很快回過神來,“頭些年亂糟糟的,后來雖然沒那么打打鬧鬧,但干部們的工作積極性的確沒那么高漲。”

    沒那么高漲,干脆說他們不想做事好了。

    長纓也不想翻舊賬,翻舊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只是有時候還真得拿這個當手段,不然真以為她是好好先生什么都不計較。

    李秘書瞧著領導的神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有些糾結是該補充說明還是閉嘴省得多說多錯,還沒得出定論,就聽到領導開口,“市聯社那邊怎么樣了?”

    提到當下的一個主要工作,李秘書沒再糾結剛才的事情,“已經和市聯社的吳主任談好,一年期的貸款,利息按照一個點算,到期歸還本息就行。”

    長纓多問了句,“利息是按照年算還是月算?”

    這讓李秘書遲疑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咱們都是按照年息計算,還有按照月息算的嗎?”如果按照月息來算,那年息豈不是要十二倍?那簡直是高利貸。

    這個利息有點大,李秘書聞所未聞。

    “沒事,那回頭你把合同仔細查看,有什么問題就及時說,等需要的時候我去辦理就行了。”

    李秘書不知道為什么領導會糾結利息的計算方式,不過他也沒多問,“好,最近天氣熱,施工建設不合適,這個貸款協議晚點簽也挺好。”

    “還是早點簽吧,天氣熱細菌滋生的多,船屋狹小住著那么多人很容易出事,出現個傳染病那可就不得了,而且這邊早早動工也能把那幾處海灣空出來早點建成飼養場投入使用。白天施工容易中暑那就避開日頭,讓大家辛苦些早起、半下午開始施工建設,另外記得去動員船屋上的漁民來搞新房建設。”

    長纓目標明確,她是要讓船屋漁民居有定所,但是新家園的建設也得讓這些人投身其中,沒有參與感的家園建設是不完整的。

    “盡可能的讓精壯勞力去搞新房建設,另外就是去跟周副主任說一聲,讓她安排人對船屋漁民進行掃盲教育。”

    “掃盲?”

    長纓聽到那詫異的聲音,抬頭看了眼李秘書,“他們住都沒地方住,哪有時間去讀書?養殖海產品不是只需要人就夠了,有知識有文化才能少被人蒙騙,可不得進行掃盲?”

    李秘書反應過來,連忙應下,“是。”他沒想那么多,覺得給那些船屋漁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讓他們能夠有吃有喝有工作就已經仁至義盡了,其他方面李秘書并沒有想那么多。

    或許這就是自己跟領導的差距?李秘書自嘲的笑了笑。

    ……

    周慧芳沒想到自己還被安排了新的任務,最近南安縣的那把火燒的有點大,讓她一度膽戰心驚,雖然家里人一再勸說,她是市里為數不多的女干部,又是傅長纓親自點將升上去的,不會有什么事。

    但是看看南安縣那一串被擼下來的干部,周慧芳隱隱脊背生寒,總覺得唇亡齒寒。

    直到新工作任務的下達讓她多少松了口氣,實際上她頂替孫光明掌管教育口后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想做點什么事,可她之前壓根沒在教育口工作過,這個契機也沒能找到。

    如今傅長纓的辦公室安排了工作下來,周慧芳松了口氣,想著一定要把這件事干得漂漂亮亮,好向大領導交差。

    只是想要把這事做好卻有些麻煩。

    原因倒是再簡單不過——陸上人對船屋漁民帶著天然的歧視,要不怎么說有女莫嫁船上漢呢。

    周慧芳去學校里做動員,想著自己親自出面,安排幾個老師去那邊幫助漁民掃盲,學校總會給她這點面子的。

    然而別說積極報名了,報名的人都沒有。

    負責招待的副校長也是一臉尷尬,這才明白為什么校長之前明明在學校,偏生這位市里的周副主任到來后卻借口離開了。

    周慧芳鎩羽而歸,晚飯都沒吃好。

    她看什么都不順眼,覺得丈夫在故意氣她,一雙兒女也都在挑剔她的不是。

    這個家左右待不下去了,周慧芳撂下筷子出了門。

    她男人被弄得一懵,回過神來也有些惱怒,“別管你媽,吃你們的。”

    自從當了這個副主任,家里頭就沒一天安生的,早知道還不如不當呢。

    往外出的周慧芳聽到這話也氣惱得很,摔門聲都大了些,剛巧被回家的白大姐聽到,最近春風得意的白大姐連忙過來瞧咋回事,“跟你家老李吵架了?”

    “沒有。”周慧芳不知道怎么說,黑著一張臉讓白大姐又熱心腸起來,“走走走,去我家說去,我們家老錢今天又加班,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

    錢有財最近駐扎在造船廠,加班是常有的事情,早些天周慧芳跟著一起在那邊時也這樣。

    接過白大姐遞來的茶水,周慧芳這才說了起來,“這不是要那些漁民上岸嘛,咱們小傅主任說光上岸不行還得幫助漁民掃盲,讓他們有知識有文化省得被騙了,你也知道的我現在管市里的教育,就負責動員老師們去幫著漁民掃盲。”

    “這是好事啊,咋的老師們太積極了你不好選?”

    “他們要是真有這覺悟就好了,沒人去。”想到這周慧芳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就一個愿意去的都沒有。”

    這個結果讓白大姐驚了,“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錯了?你沒多跑幾個學校?”

    “跑了三個學校,就沒有老師樂意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騙人呢,你說我好歹是市里的領導,就這么沒威信?”

    周慧芳開始懷疑自我了,她工作了將近二十年,從工人到市里的干部,一步步走來的,怎么就混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白大姐連忙安慰人,“應該不是你的問題,我覺得是那些老師思想覺悟沒跟上,回頭得給他們進行思想再教育才是。”

    她正說著,女兒錢一水回了來,“媽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們教師隊伍怎么了?都臭老九了還要怎么打壓我們的地位。”

    白大姐瞪了女兒一眼,“別胡說八道,你哥呢?”

    他們兄妹倆一向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怎么今天錢一水一個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