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142節
黎家的門早就被踹破了,這會兒就用幾個破柜子頂著,生怕孫家人再來鬧。 說是站在門外,其實一覽無余。 長纓看著過來開門的婦人,笑著說道:“大姐,我今天剛來到咱們市里,剛才去公安局那邊看了黎中華,再來家里看看。” 聽到丈夫的名字,阿水連忙問道:“華哥他怎么樣了?” “他還好,就是說對不住你們。”長纓隱瞞了一些事實,不能再往這家人傷口上撒鹽了。 “剛才聽你們說要離開這里,有投奔的去處嗎?” 阿水搬開箱子請人進來,“不知道。” “那我給你們指個去處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周末愉快,降溫了注意保暖 第123章 發飆 長纓不敢保證, 黎家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受到保護。 公安局里,鄭孫兩姓公安對黎中華拳打腳踢,其他沒參與的人又試圖袒護打人者。 這一切種種, 都讓長纓想到了一個詞。 宗族。 傳承前年在這片土地上從不曾真正消失,哪怕是破四舊時都未曾顛覆的存在。 在來到平川市沒幾天, 長纓算是見識到了。 哪怕還不曾露出廬山真面目。 黎家的這些女人孩子們,留在本地只怕也不得安生,倒不如離開這家鄉。 “不過黎家小妹你還要在這邊多待些時日。” 阿花有點不明所以, “為什么?” 倒是她家嫂子反應快,“您是想要幫小妹做主對嗎?這位同志,我們小妹真的沒勾`引人,是鄭家那小子誣陷我們。” “沒有去婦聯嗎?” “去了, 可是咱們婦聯的主任是鄭副主席的親meimei。” 長纓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這說奇怪倒也不稀奇, 跟那余站長安排自家表妹去工會吃茶看報一個道理。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平川市這邊的情況更是復雜罷了。 畢竟北方沸沸揚揚的還打倒孔老二呢, 到了這邊,尤其是山嶺縱橫處,宗族越發勢大, 關系盤根錯節, 想要收拾可是麻煩的很。 瞧著長纓神色凝重,阿水多少有些擔心, “同志,您能幫我們家小妹討個公道嗎?我知道華哥殺了人他逃不過, 我也不怨他不怨政府, 可是我們家小妹憑什么被欺負了還背著罵名,我不服氣!” 她都想好了, 要是逃不走也沒人給處理這事,大不了她帶著婆母小妹和孩子們撞死在公安局門口,用他們一家六口的性命,來討個說法。 “會解決的,你們今天跟我去招待所住一宿。”家里頭幾乎沒什么東西,早就被□□了一通,想要收拾也收拾不出來東西。 “也不用收拾什么東西了。”要用的她那里也都有,回頭收拾出來幾身衣服倒是能讓這一家幾口過渡著穿幾天。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最近黎家小妹遭逢不幸更是慌了心神,全靠嫂子阿水來做主。 離開這破爛住處時也沒收拾什么東西,只是回頭張望了眼這住了十多年的破屋,她還有些不舍。 “我娘死得早,后來我爹和我哥他們出海的時候遇了海難就剩下我自己一個人。” 她跟著叔叔嬸嬸生活一陣子后,覺得自己是個再多余不過的人。 直到嫁了過來這算是有了個家,雖說在黎家的日子不算多好過,卻也比當初寄人籬下好。 “要不我留下來,讓娘先帶著孩子們過去?” 還沒等長纓答應,倒是黎家小妹先開口,“我能解決的。” 哥哥為了她豁出去了性命,就算是再苦再難她也能面對,“嫂子,娘看不見,還得麻煩你多照顧。” 一家子仿佛在生離死別一般這讓徐立川都看不過去,他怎么也不明白,為什么處對象處不下去竟然會做出那般下作的事情。 還宣傳的人盡皆知,分明是不給人活路啊。 第二天一大早,長纓讓徐立川送人去火車站,“你親自送人過去,送她們一段路程再回來。” 徐立川反應過來,是怕被人跟著。 這短途旅行倒是沒什么問題,可要是長途的話那就得有單位開的證明。 以防萬一,還是護送一段比較好。 “不過你自己在沒問題嗎?” “沒事,他們還能鬧到革委會大院去不成?何況黎中華又沒跑,有本事去公安局鬧去。” 長纓這話多少帶著幾分任性和怒氣,她是市里的一把手,處理事情最講究一個公平。 然而現在的確是有袒護的嫌疑。 要是被其他人抓到小辮子,這不怎么好。 可如果連長纓都畏手畏腳不敢幫忙,那還有誰能幫黎家妹子討回公道呢。 公道不存,那這人世間還剩什么? 孫家人只當長纓帶走了黎家那些老弱婦孺,一開始也沒當回事。 等第二天來到招待所打聽了下,知道人離開后傻了眼。 這去哪里找? 孫家老娘沒了,偏又找不到可以出氣的人,倆兒子一商量,直接抬著老娘的尸體到了革委會大院門口,頭上綁著白布條在那里哭喪。 反正人是新來的革委會主任帶走的,找不到黎家的人出氣,就在革委會大院門口鬧,倒是讓平川的老百姓都看看,這個新來的主任怎么欺負老百姓呢。 跟著長纓來到革委會大院的阿花有些慌,她在幫著長纓收拾新辦公室,昨天后勤處的人已經按照吩咐把這里該換的換了該添置的添置了。 但收拾的毛毛躁躁不趕緊,阿花覺得自己沒啥事,就在擦桌子擦柜子,不小心被那柜子上的毛刺扎著了手。【公/眾/號:尋甜日記】 她小聲的吸了口氣,又怕打擾到長纓,小幅度的抬頭張望,只見這位救她家人于水火的領導正在那里研究文件。 “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管他們。” 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自然有黎中華頂著。 阿花拿著抹布愣在那里,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去。 其他人來到長纓的辦公室開會時,一開始也沒注意到阿花,還以為是新領導喊來打掃衛生的。 再者說,昨天這位新領導在第二機械廠那邊遇到了惡性`事件,后來長纓又做了什么,大家大概都聽說了,一時間把不準新領導的脈,哪還有心情去管這辦公室里打掃衛生的人到底是誰。 “市婦聯的鄭主任怎么沒來?” 班子里唯二的女性周委員解釋道:“鄭主任的哥哥就是第二機械廠工會的鄭副主席受傷住院了,鄭主任去照顧。” 她話剛說完就聽到新領導冷聲說道:“沒跟她說今天上午開會?” 周委員愣了下,又重復一遍。只是看著長纓神色越來越不好,周委員有些說不出話來。 今天上午這個會議并不簡單,除了革委會的領導班子外還請來了公安局的劉局長以及婦聯的鄭主任。 目的是為什么顯而易見。 長纓神色極為肅穆,“今天的會議本來就是以婦聯為主,既然鄭主任這么忙,我也不好再喊她過來,這樣好了,為了方便鄭主任照顧家人,多給她點時間。有財同志,我的秘書出去辦事還沒回來,借用一下你的秘書,打電話跟省婦聯說一聲,平川地區的婦聯主任沒有時間照顧家人,希望上面部門考慮下給鄭主任個機會,讓她回家照顧家人去。另外市革委會主任傅長纓建議換一個有時間工作,能來參加市里會議的人來當這個婦聯主任。” 這話哪是要秘書傳達的,分明是說給他們聽的。 周委員連忙解釋道:“主任,鄭主任也是因為她家里的事情。” “家里頭沒保姆照顧嗎?還需要她把屎把尿?”長纓猛地站起身來,這讓辦公室里其他人傻了眼,誰都沒想到這個年輕的新領導竟然會在這件事上發飆。 除了公安局的劉局長,昨天有幸見過這位新領導發飆,剛才周委員說話時他就覺得不太好。 見機快,劉局長第一個跟著站起來。 他可不想晚節不保,在這件事上得罪了市里的領導。 他們這些級別的干部,她傅長纓沒資格任免,但是一句話也夠他們喝一壺的,誰會跟自己的前程過不去呢。 不至于,不至于。 正在那里擦桌子的阿花也慌了起來,她早前沒見過什么大領導,不知道大領導什么模樣。 長纓和她想象中不一樣,直到此時此刻,阿花才覺得長纓符合自己對領導的想象。 威嚴肅穆,好生嚇人。 “我雖然不是她的上級領導,但好歹也是主管地方工作的,對我都這般敷衍態度,可想而知對待求助的婦女兒童會是什么個嘴臉。行了周委員你也不用多說,我親自給省里匯報。” 殺雞儆猴。 婦聯這邊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鄭秀芝來不來,這位新領導都會找理由收拾她。 這讓其他的人一時間竟是有些忐忑起來。 雖說經營多年,就算被新領導針對倒也不怕,可是萬一這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中央上達天聽,那他們這輩子也就沒什么指望了。 沒了前程,那才是最可怕的。 辦公室里一時間極為安靜,只聽到長纓的聲音,“對,是這樣的……我希望省里派人來查一下,也是為了地方工作嘛……那真是太感謝了,好好好,就這樣。” 市里的一把手當著班子里其他人的面跟省里打小報告,這種事情可真是第一次見。 長纓不按常理出牌,讓班子里的其他成員不安極了。 會議最終也只討論了一件事,“黎中華惡性傷人事件盡快調查清楚,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至于死者家屬那邊劉局長你再去慰問一番。我才來到沒兩天就遇到這種事情,要是處理不當還得請其他同志多提醒我才是。” 誰敢呢。 錢有財是怕了這位年紀輕輕的領導,銳氣十足像是一把刀子,專門往他們身上捅的那種。 提意見,傻子才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