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111節
皮卡車到了蘭東公社這邊時,人已經找到了。 公社的林書記瞧著長纓從車上下來,臉上滿是尷尬,“正好遇到皮貴家的人,把人帶了出來。” 皮貴。 長纓想了起來,這是公社牛書記的前親家。 “那應該好好謝謝人家才行?!彪m說知青下鄉時出意外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只不過出了事到底不好。 如今虛驚一場也就是讓她多跑了這一趟,其他倒是沒什么。 長纓去知青大院那邊安撫那個走失了的知青的情緒,沒曾想那知青看到她忽的尖叫起來,“有鬼,那邊鬧鬼呢?!?/br> 長纓:“……你是說我是鬼嗎?” “不是,是有人從棺材里面爬出來,詐尸了?!?/br> 林書記聽到這話連連瞪他,“別胡說,青天白日的詐什么尸?” “真的,我沒騙你,就有人從那棺材里面爬出來?!?/br> 從棺材里面爬出來。 長纓看向其他人,“你們去小蘭山了?” 幾個知青連連點頭,“我們想著去山上摘一些菌子熬湯喝。” “菌菇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長得越是鮮艷的越有毒,要注意著點才是?!?/br> 她忽然間展開菌菇食用小課堂,倒是讓知青大院里其他人都有點懵。 陳秘書跟隨長纓有段時日,多少還算熟悉這位領導的作風,“小蘭山有什么問題?” “蘭東蘭西,可不就是隔著一個小蘭山?估摸著是看到蘭西公社那邊的人做棺材被嚇著了。” 陳秘書:“……”好像的確能解釋得通的樣子。 “走吧,去皮貴家一趟,問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蘭東公社幾個村子相對密集,從這邊知青大院到皮家莊也沒用多大會兒。 皮貴這會兒并不在家,出去上工還沒回來。 這讓長纓愣了下,等看到皮桂香頭發還濕漉漉的她反應過來,“是你把小吳知青找回來的?” 皮桂香看向長纓的眼神有點怯,當初傅長纓還是生產隊的支書時,一句話就讓她離了婚回了娘家。 她對這人又恨又怕。 偏生人現在官越做越大,她哪敢甩臉子? 女人家點了點頭,不敢正眼瞧長纓。 倒是皮家的老寡婦抓著長纓哭訴委屈,“閨女,你也看到了,俺閨女人不壞,要不你去跟老牛頭說說看,讓這倆孩子好好過日子成嗎?當初是我豬油蒙了心,往后我要是再敢這樣,讓天打五雷轟,我不得好死。” 皮寡婦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都抹在了長纓胳膊上。 長纓來之前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出,“你去山上做什么?” 不等閨女開口,皮寡婦先一步說道:“她上山采草藥,想著回頭做點驅蚊蟲的香包。” 草藥? “你還懂這個?” 皮寡婦拍了下大.腿,“嗨,她那短命的爹是個郎中,只可惜我家皮貴不樂這個,他們爹死的又早,就留下了幾本書,看書知道個一星半點?!?/br> “那書我能看看嗎?” 皮寡婦這會兒一心想著要長纓幫忙說好話,好讓女兒跟前女婿復合,別說看書了,便是打她一巴掌也沒關系。 幾本被翻得起了毛邊的書被皮寡婦拿了出來。 皮桂香終于開口,“那是俺爹留給俺們的。” “我知道。”長纓笑著接過了書,“你難道就不想去城里當個護士醫生嗎?” 這話讓皮桂香當即瞪大了眼睛,當護士當醫生?她做夢都不敢想這好事。 長纓翻看這書冊,書有些古怪,配圖看著像是古籍,但有些注解又帶著現代醫學的要義。 幾本書都這樣,倒像是個縫合怪。 “這樣,你過兩天去革委會大院找我,我先安排你去學習基礎知識,回頭再去市里的衛校進修,要是能掌握了這些護理技能,就去縣里的醫院當個護士?!?/br> 復婚這事長纓不敢貿然答應,畢竟牛書記家那邊什么情況她也不是一清二楚。 但有一份工作的話,不管復婚與否,皮桂香都能過活下去。 皮寡婦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她連忙拉扯了一把女兒,“還不快謝謝小傅支書?!?/br> 皮桂香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好消息一下子把她給砸蒙了,“你真的不是在騙我?” “騙你有什么好處。”長纓笑了下,“在咱們沂縣,做好事有好報,想著不勞而獲吃空餉,那可不成。” 皮桂香聽到這話臉上一陣臊紅,“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習的?!?/br> 當年爹就說過,她哥不爭氣將來等自己大了送自己去學醫,可是沒等她長大爹就走了,家里頭窮的揭不開鍋,還談什么學醫。 皮桂香看著與她媽閑聊的人,想著長纓剛才說的話,神色間透著些許的不自然。 離開蘭東公社時,陳秘書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蘭西的人怎么大雨天在那里做棺材?!?/br> “不是大雨天做棺材,是做活的時候遇到下雨天,躲進棺材里避雨了?!?/br> “那怎么忽然間又出來?” “你說這山上忽然間有腳步聲,人怕棺材,躲在棺材里的人難道不怕嗎?” 陳秘書瞬間啞然,這似乎能說得通。 “未免太巧合了點?!?/br> 是過于巧合。 但情理上說得通啊。 長纓去了蘭西公社一趟,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交代他們注意安全,這才離開,回大灣村時,瓢潑大雨鳴金收兵,時近黃昏。 看著被夕陽染了一片的滿山蔥翠,長纓心情頗是不錯的吹起了口哨。 半點沒有領導的樣子。 陳秘書噙著笑意也沒揭穿,等到了地,這邊長纓剛下車,羅文章一臉不自然的過了來。 “怎么了?” “你媽打電話找你,有急事?!?/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第97章 再婚 薛紅梅是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長纓來到沂縣的第四個年頭, 頭一次接到她的電話。 不過這電話不接也罷,不用想就知道沒什么好事。 “她找我什么事?” 羅文章清了清嗓子,“說是你meimei下鄉了。” 傅暢還真下鄉了?長纓這段時間太忙, 跟家里那邊聯系都少了許多,也沒見鐘嬸回信的時候提及這事。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明白, 鐘嬸大概是不想讓她cao這心吧。 “下鄉體驗生活這是好事嘛?!?/br> 羅文章也覺得這事辯證的看,不過長纓她媽似乎不這么認為,歇斯底里的讓人腦殼疼。 “還有件事, 長纓你哥受傷了你知道嗎?” 長纓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下,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嗯,這是來找我興師問罪呢?!?/br> 這話聽得羅文章心里頭挺難受的。 長纓和傅哥兄妹倆感情好他是知道的, 可長纓mama這什么意思啊。自己不知道親兒子出了事,反倒是怪罪到女兒身上。 難怪長纓不跟家里親近。 這家真的有跟沒有沒兩樣。 他看著長纓去回電話, 眼底滿是擔憂。 陳秘書琢磨著這兩件事,心中帶著幾分憐憫。 大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平日里樂觀主義的領導也有一言難盡的家務事煩惱。 甚至無法與外人說。 這是何等的悲哀。 其實長纓倒是沒怎么悲傷,哀莫大于心死,死心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現在的長纓原則不要太簡單, 利用就完事了。 她不過是剛開口,那邊就一陣哭鬧聲傳來, “你知道你恨我,可暢暢她哪吃過這苦頭, 她會受不住的呀?!?/br> 長纓心平氣和道:“不經一番寒徹骨, 怎得梅花撲鼻香?何況她受不住自然會服軟,到時候你安排她回去就是了?!?/br> 薛紅梅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暢暢是你的親meimei,你怎么能這么冷血的說這風涼話!” 我還是你親閨女呢,你不一樣對我冷若冰霜? “你要是來興師問罪的,那不說也罷,我還有事要忙,不跟你說了?!?/br> 薛紅梅沒想到這電話說掛斷就掛斷,她滿腔抑郁全都堵在心口,只覺得腦袋轟隆作響,像被車子碾過一般。 無處發泄的怒氣總要有地方撒才是,看著坐在那里抽煙的傅國勝,薛紅梅氣得直拍人,“你的好女兒,都是你的好女兒!” 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呀,引以為傲的兒子傷退離開軍營去首都讀大學,這都好幾個月了竟然一直瞞著她,直到她無意中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