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請慢走 第69節
慕容淵雖然是偶爾的脾氣古怪,卻待寒慬一向很好,即使在他處再怎么生氣,也不會把火星子撒到寒慬身上。 重燁趁著這個機會,找了許久都還沒有找出下落,奈何他也不能隨便動用法術,否則是會遭遇反噬的。 重燁探知了寒慬的內心世界,才知道原來慕容淵曾經失過記憶。于是便懷疑鎮海珠的失蹤會不會跟這個凡人皇帝的失憶有關呢?而且他也正好是去了塔拔之后才意外失憶的。 .“你怎么跟皇帝說話呢!”慕容淵見寒慬不肯答應,只能用皇帝的身份來壓他了。 “陛下,你還是穿上吧。”寒慬手里拿著金絲軟甲,心中卻十分不安。 “這個穿著硌得慌,我才不穿!”慕容淵自然是知道寒慬是為了他好,這金絲軟甲能夠護得了他的周全,但是他卻沒有那么在意,“不是有你嗎?” “陛下,臣自然會竭盡全力保護陛下,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穿的。”寒慬不敢冒絲毫的風險。 “反正有你保護我,沒有萬一,只有萬無一失!”慕容淵傾著身子,兩人呼吸相聞。 “聽陛下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想起從前的事情,說來也是他的過錯。若不是他看守不利,被人奪走了鎮海之珠,結果后來不得不解開了慕容淵的封印。慕容淵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宇文翊和塔伯宛海興許也不會走向那一個結局。直到他見到了文尹和賀蘭溪知,他才知道了當初原來是伊羨醫官與華清的一段歷劫,卻被他給意外破壞掉了。 也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慕容淵那一次沒有穿上金絲軟甲,卻也恰恰是那一次遭到了刺殺。重燁畢竟也見到了他們發生的種種事情,動了惻隱之心,救了他,可是沒想到卻意外解開了他的封印,找回了鎮海珠。卻也讓慕容淵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殘忍好殺.既然塔伯宛海與尹天的結局與他脫不了干系,他也就不能再次袖手旁觀了。這次下凡,還是能彌補從前不少的過錯的。 歸舟得知原來一起都是因他而起,墨陽這十年的顛沛流離,如今還要被當成各大門派,以及朝廷的靶子。他這個做兄長的,不僅沒有保護好他,甚至他所遭受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他而起。多么可笑啊! “為什么不告訴我?”歸舟其實在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了。只是他太過自責愧疚,每每想到墨陽如今還在昏迷,這一切,造成的原因,卻都是因為他。 季容宸看著歸舟自責的模樣,心中更是愧疚,他當初正是因為害怕講一切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沒想到還是成真了。 “如果當初你沒有救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墨陽,或許他也沒有機會經歷這些事情了。你很清楚,他從來就沒有怪過你。” “也許就是因為你們從來不會怪罪我,所以我才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歸舟如今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涅火盤、弒天劍都已經集齊了。陛下之前召見我,是希望我護送墨陽一起去漠北。但其實還是為了噬元珠。”季容宸看著歸舟,他一定不會讓悲劇再次發生。從前是他沒能護得下蘇立天,才讓歸舟這么多年受人要挾,而墨陽也落入了敵手,受了多年的苦楚。 “我要跟你一起去漠北。”歸舟雖然還不清楚季容宸現在心里有什么打算,但是他這些日子以來的作為,絕對不會是簡簡單單地為了避開他。無論如何,既然事情都跟他有關了,他就更加不能退縮了。 季容宸沒有繼續勸說他,既然歸舟心意已決。季容宸很清楚,歸舟絕對不會輕易地改變主意的。 當初子辰封印魔頭受重傷,流云闖界取藥,此事雖然天界封鎖了消息。但是重燁在天祈看到了柒尹,他想必也是因為天山海境失職一事,才被派下凡間的吧。 當年的奪煞大會上,數十名新來的殺手之間,只有楚仁和云行在廝殺中活了下來。 “哎!”楚仁是最先注意到云行的。云行瞥了楚仁一眼,轉身就要走。 “我看你武功不錯,你叫什么?”楚仁望著云行的背影,高聲問道。 云行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小丫頭被三四個男殺手追殺,他們像是在玩弄一件有意思的玩意兒,聽著那小姑娘的痛呼,劃破她的衣服,那女子的手臂上不停地流血.“我以為你有多正義呢?”楚仁輕輕地瞥了云行一眼,原本以為他一定會上去救的。畢竟就算是在缺水少糧的情況下,這個人也從來沒有主動搶過別的人的吃的還有水。可是云行卻并沒有想要上去幫忙的意思。 “以多欺少,以男欺女,這都不管?”楚仁飛劍過去,一劍封喉,其中一個最先動手的男子立時沒了性命。 “想動手盡管過來!”楚仁這一吆喝,他又故意站得離云行非常近,所以那些人便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沖著他們兩個去了。 沒過了一會兒,那幾個男殺手逃之夭夭.幾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居然還敵不過兩個新來不久的孩子。 他們自然是咽不下這一口氣的。所以又過了不久,就突然出現了三個黑衣人來偷襲云行.“為什么不殺了他們?以你的武功,肯定可以做到。”楚仁站在樹干上,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說道。 “寡不敵眾,我何必淌進這趟渾水呢?”云行頭也不抬,眸子里一片寒意。 “說得對,寡不敵眾,大家都在找強勁的靠山結盟,你與其孤身一人,不如同我一起.”楚仁一邊說這話,一邊故意地靠近了云行,他就不相信他這個人真的是冷的跟石頭一樣。 “不必。”云行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楚仁一點兒也不意外,這不是在意料之中嗎?但是他可是一個不達目的絕對不罷休的人啊!“別這么著急拒絕嘛!” “跟我結伴好處可多了!”楚仁毫不氣餒地跟在了云行的身后。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楚仁就注定要一路保護著云行了吧。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柒尹個人的意愿,但是他想必也是甘之如飴。盡管如今兩個人已經是天各一方了。 重燁心中仍有些不安。他的母妃,在這當中會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他很希望是自己多疑了。可是又不能不多想。母妃一向心性淡薄,從來都沒有什么權欲之爭。當初聽聞她居然為了對付流云,使出了弒魔鞭。 重華宮。 “難道你就不怕下地獄么?” “地獄么,我早就去過了。我本就是從地獄中來,來殺你!” “不要!不要!阿爹!叔叔!” 錦沅天妃從噩夢中驚醒,不知道已經多少次了,她又一次夢到了那個可怖的場面。她永遠都無法忘懷。要她怎么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年的她也是被阿爹阿娘寵愛的小姑娘啊!怎料一場風云突變,她成了一個人人可憐的孤兒。天帝可憐她,所以娶了她為妃,天后可憐她,所以這么多年,從來都不愿與她相爭。在人前,她是天帝的寵妃,享受盡了榮華,可是誰又能夠了解其中的痛苦呢? 她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那個眾仙敬仰的青玄戰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戰神,她是一個手握屠刀的儈子手,她的手里都是血,沾滿了她的族人的鮮血!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浩劫 靈溪和應華是害死她全族的兇手,而天帝和子衍君就是幫兇!天界的人永遠只看到了靈溪和應華為六界做了多大的貢獻,卻全然忘記了被他們毫不猶豫舍棄的涉川一族。 “這一世,終究是你負了他。”水浼愛慕重彥,她清楚地看到了在凡間靈溪與重彥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明明知道一切是個錯誤,卻沒能阻止。眼睜睜地看著他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我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重彥似癲狂一般,仰頭大笑。 靈溪剛剛記起凡間與重彥相識相知的事情,心中既驚又愧,“這一世,是我負了你,日后再相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若我要你呢?”重彥盡管知道了靈溪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他們注定了只會成為兵刃相見的仇敵。 “那你見到的便是我的尸體。”靈溪當時對重彥還是懷著愧疚之心的。所以她并沒有想過要殺了重彥。而且她每每想起應華,應華為了她將自己冰封了,她又干了些什么? 后來,重彥賊心不死,帶著魔界卷土重來,六界再次面臨著一場巨大的浩劫.“既然錯誤地開始了,那便以正確的方式結束這一切吧!”后來靈溪去了天界,同天帝商量對策,最后奉命誅殺重彥。 “你要殺我?”重彥在此之前也不是沒有一個準備。只是靈溪曾經答應過,不會殺他的。這么快,就食言了嗎? “不能同生,那我便與你同死!”這時伊諾的意識突然覺醒,想要跟重彥一起死。應華上神趕來救了重彥,靈溪才暈倒在了應華的懷中。 “若是靈溪,她一定不會有與重彥同死的想法,所以.是伊諾。” “想不到那凡間女子的意識,還殘存在靈溪上神的身體里。”醫官對應華說道,“若此時強行將靈溪上神體內殘存的意識驅散,對她的身體雖然會有一定危害。但這才是長久之計啊!” “那不是伊諾,那是靈溪的意識,既然有些事情發生了,那我便去替她討個公道!”應華一個人闖入了魔界,與重彥交了手,大敗重彥。后來靈溪也帶領著天兵天將,與應華一起擊退了魔軍。 后來,重彥將心魂注入靈溪體內,換她新生。靈溪和應華也總算是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流云是靈溪和應華的孩子,而子辰君的哥哥子衍君曾相助于靈溪上神。錦沅天妃將涉川一族的災禍歸罪在了靈溪和應華的身上。當初涉川一族,傾舉族之力,只為了襄助天界。沒想到在他們主帥二人的安排之下,竟然讓涉川一族當了替死鬼。錦沅也是自那時起,家破人亡,成了人人可憐的孤兒。 這便是錦沅憎恨流云和子辰君的緣由。當初她才將將見過流云幾面,便對他與子辰君之間的關系感到些許好奇。后來順藤摸瓜,竟然讓她查出了流云的身世。盡管當時還只是在懷疑,但是她也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為她的族人報仇。 天帝一向維護子辰君,當初也是在眾仙面前做出所謂的表率,迎娶了部族的少主為妃。錦沅很清楚,天帝娶她,沒有一點兒是因為念著他們曾經天真無邪的那段感情。只是為了安撫各大部族。涉川一族的下場歷歷在目,各大部族又怎么敢安心臣服于天界呢? 十萬年過去了,靈溪和應華都死了,那又怎樣。他們欠涉川一族的,永生永世都還不起的。 季容宸依令先回了永臨城,進了宮向陛下復命。他與歸舟約定好了,會一起去漠北的。 季容宸以墨陽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為由,向陛下爭取了時間。而且當初安王設計陷害賀蘭府的證據,他也已經找到了。只是季容宸低估了賀蘭溪知的毅力,沒想到她一直留在閭丘府就是為了搜查他們狼狽為jian,陷害賀蘭府的證據。 “大哥。”賀蘭溪知看著季容宸,心中頗為激動。她一直都高估了自己,小姨、姨父,還有大哥、儇兒、長平川,他們從來都沒有忘了賀蘭府的血仇。只是她將自己的憂傷都表現了出來,而他們這么多年,都不希望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一點兒不對勁,就怕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沒事了。”季容宸撫了撫賀蘭溪知的肩膀,當年來到容國公府的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皇上還是還了賀蘭府的清白,閭丘府被抄,淑妃娘娘被貶入冷宮。賀蘭溪知看著被押入大牢的閭丘濂,眼中仍然充滿了恨意。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 季容宸心中也感覺的到,若是背后無人指使,閭丘濂又何必要無緣無故地陷害賀蘭府呢?當年護國公與容國公同朝為官,雖然他們之間時常有政見不同,但是也沒有到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賀蘭府出了這樣的事情,容國公府也勢必會受到影響。 安王是昔年雍赫王朝的王族,真正的安王早已經死了。皇上將安王也下了獄,可是卻不準人提審于他。聽聞皇上與安王單獨見了一面,至于他們談了什么,卻沒有人知道了。 賀蘭溪知居然會去閭丘府書房的密室里找證據,差點兒就被閭丘濂給發現了。重燁也算是救了賀蘭溪知一次,就當是還了那時候對塔伯宛海和尹天的虧欠吧。 自從賀蘭溪知昏迷醒過來之后,閭丘濂似乎也能在夢中看到細細碎碎的片段。他們明明是長著與他還有賀蘭溪知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卻經歷著與他們沒有什么關系的生活。 “王爺……”塔伯宛海接住了從窗外跌落進來的宇文翊。他受傷了,而且看起來傷得不輕。 “王爺!” 對了,傳太醫……不對,王爺受了這么重的傷,卻沒有直接傳太醫,剛才也沒有大肆聲張,就連承風和逐浪都沒有動靜…… 塔伯宛海找出了紗布和藥酒,手有些顫抖,掀開了宇文翊的外衣。然后又輕輕地扒開了里面的一層衣服,她側過頭去,盡量不看宇文翊。只有這樣,她才能專心致志地幫他敷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甜蜜 宇文翊突然睜開了眼睛,瞥了塔伯宛海一眼,眼神略微有些嫌棄。而渾然不覺的塔伯宛海仍然專心地替他上藥.“你這是想要謀殺嗎?”宇文翊終于忍不住出了聲。 “沒有沒有。”塔伯宛海聽見這么突然的聲音,嚇得毛巾都掉落下來了。 “認真點兒。”宇文翊抬眸看著塔伯宛海,兩人目光交匯之時,塔伯宛海迅速地低下了頭。宇文翊也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低聲道,“別毛手毛腳的!” 我又不是大夫,還要求那么多……難不成是她會錯了意,宇文翊根本沒有不想聲張的意思? “王爺,要妾身命人召太醫嗎?”塔伯宛海試探性地問道。 宇文翊立馬就不說話了。這不說話是幾個意思,是默認了,還是對我的意思否決了?塔伯宛海撇了撇嘴,有些不情不愿地繼續涂藥。 “你頂著長平王妃的頭銜,卻不想履行王妃的義務嗎?” 宇文翊直接伸出手去將塔伯宛海的臉扳正過來,塔伯宛海十分“不情愿”地睜開了眼睛,頓時就羞紅了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 “真應該拿鏡子好好照照,你現在的這個模樣。”宇文翊不自覺地笑了笑,卻扯到了傷口,小聲地痛呼了一聲。 “碰到了?你還好吧?”塔伯宛海抬眸看著宇文翊,心中不知為何浮起絲絲大仇得報的快感。可是這快感一瞬即逝,畢竟他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啊。 “王妃這關心要是再誠摯一些,本王應該會好得快些。”宇文翊似乎也瞟到了塔伯宛海小心的竊喜,明明是心里偷著樂,還要假裝著關心,果然是動機不純啊! 話剛一說完,宇文翊就閉上了眼睛,免得塔伯宛海再這么小心翼翼的。 “王爺,您這么英偉不凡,是哪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對您暗下陰招,害了您啊?”塔伯宛海用毛巾一邊細心地擦拭著宇文翊的傷口,一邊回著他的話,從前見過大夫治傷的時候,要轉移注意力,這樣才能減輕傷者的痛苦。 “你很關心嗎?”宇文翊原本閉著的眼睛又睜了開來。 “王爺這說的是哪里的話,妾身是王爺的妻子,自然關心王爺的身體了。”塔伯宛海笑了笑,臉上寫滿了忠誠。 “妻子?怕不是同床異夢……”聽到妻子兩個字,宇文翊實在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想必塔伯宛海不是個傻子的話,也能夠察覺出來他這些日子為什么這么古怪的了。 塔伯宛海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宇文翊對她的懷疑就沒有停止過好吧?雖然說她也從來都沒有聽過她那位新來的爹的吩咐。但是只是這個無法改變的身份,宇文翊就不會輕易相信她的。 .“聽說昨天晚上,長平王妃留宿于勤王府,生病發燒了,勤王照顧了她一夜啊!” “真的嗎?不是說長平王妃是個大夫嗎?不是讓她去照顧勤王的嗎?怎么會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