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娘娘家的日常生活 第82節
鐘萃抱著人過去,朝懷里的皇長子柔聲說道:“明靄,這是父皇,是父皇。”她朝天子賠禮,“明靄年幼,許是許久不曾見過陛下,有些生疏了。” 小孩本就沒記性,何況是這么久不曾見過人,自然是生份了的。打從重午那日在綴霞宮林子里見過陛下那一回,這數月鐘萃再也不曾見過人。 數月來天子甚少踏足后宮,數月中只入了三兩回,還是去永壽宮給高太后請安,后宮嬪妃無一得見天子圣顏。 聞衍面上叫人瞧不出情緒來,只沉沉問道:“鐘妃的意思,可是在怪罪朕不來這綴霞宮的?” 鐘萃成了四妃的德妃,言行舉止便越發謹慎,她心一緊,面上再是認真不過:“臣妾不敢,臣妾知陛下乃是在忙于前朝大事,臣妾又豈敢怪罪,對陛下更是心生敬佩。” “你敬佩朕?”他話中喃喃,又帶著些意味不明。 鐘萃眉眼微垂,口中堅決:“是,陛下為天下所做之事,為天下萬民所做之事,臣妾看在眼中,對陛下莫不敬佩萬分。” 她口中恭恭敬敬,面上同樣如此,聞衍聽得出她話中真假,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當真對朕欽佩,做不得假,就如同朝中那些擁簇皇黨的大臣一般,對天子無不推崇,鐘萃從前也說過一般無二的話,如今卻叫他聽得刺耳起來。 但她非朝中大臣,他也無需她的敬佩! 聞衍眼中驟起濃墨翻涌,似有無盡的掙扎藏于其中,在叫囂,在翻騰。當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那些被天子刻意壓下的思緒便徹底沖破了牢籠,她越是平淡,越是讓天子不甘!什么為前朝大事,不過是天子無法面對,躲避的借口罷了。 等不到回應,鐘萃下意識抬眼,卻撞進天子的眼中,讓她下意識后退半步,滿眼不解:“陛下?” 聞衍眼中濃墨更甚,雙眼一利,升騰的不甘宛若化為實質,卻不過須臾,心中便下了決定來。聞衍身為堂堂天子,富有四海,掌整個天下,卻偏生連月來躲著、避著,反倒她在后宮半點不知,只叫膳房日日送來參湯打發了人的。 天子端坐高堂,孤家寡人,歷朝歷代皇帝皆是如此,沉女色者不可為大事,但他只是對這鐘氏在意,非是如先帝般暈頭轉向,聽從婦人之言,先帝叫婦人迷得言聽計從,他卻非是先帝。 天子自負,他堂堂天子頭一回在意妃嬪,心中百般婉轉,糾結難耐,他身為天子都得如此,哪有叫她置身事外了去的! 第127章 知府府上舉辦鹿鳴宴,新科舉子們都如約在三日后登了知府府的門。 舉子們陸續到了,從一開始的拘謹,相互見過禮后相談上幾句,便熱絡起來,三三兩兩站一處說著話。 知府府上前殿辦宴,后院里顏夫人等也在接待登門的夫人小姐們,整個江陵府,顏大人是當地父母官,江陵府再沒有比知府府更大的官,登門的小官夫人、富戶夫人們個個對顏家人都客客氣氣。 顏老夫人端坐上首,下邊便有不少夫人不著痕跡朝她恭維著,叫老太太聽得格外舒心。不多時便有嬤嬤悄悄走了進來,在老太太下邊朝顏夫人悄聲說了兩句。 如今能叫顏家人格外關注的,也唯有從京城返回祖籍的江陵侯府那幾位公子小姐了。兩位侯府公子要下場考試,顏家本也派了人登門送禮的,只這兩位公子一入府便叫人關了門,誰也不接見,顏家這才歇了心思,只等著科舉之后再好生招待這兩位公子的,如今又貿然來了一位侯府小姐。 連顏大人都要她們母女忍一忍,顏夫人便知其意思了,嬤嬤得了顏夫人命令盯著登門的人,正是來稟報的,江陵侯府那兩位公子并著小姐到了。 “請大公子去迎了人的。”顏夫人吩咐完,又拍了拍身后顏如玉的手,以旁人聽不到的聲音說著:“人來了,去接一接,記著你父親的話,忍一忍就過了。” 顏如玉盛裝打扮,前兩日顏大人仔細同她說過江陵侯府的事,顏如玉非是不懂,心里再是委屈也只得應承下來,她輕輕點點頭。 “娘的女兒受委屈了。”顏夫人滿臉心疼,卻又不得不交代:“今日那江陵侯府兩位公子都會登門,兩位公子一表人才,無論家世還是樣貌都是頂頂好的,小的那位還是嫡公子,往后是要承繼整個江陵侯府,做侯爺的。” 顏家也是存了心思的,自古女往高嫁,男下低娶,顏如玉若是留在江陵府,哪里有家世相當的良配,對顏家來說,江陵侯府那也是他們高攀。 顏如玉不說話了,起身朝顏夫人福了個禮便帶著丫頭出門迎人去了。顏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這是心中還放不下那解元頭名杜君呢。大是大非上她倒是能聽得進去,但這等關乎她姻緣的卻怎么說都不肯應下。 那杜君是會讀書,可那有甚用?會讀書的學子如那過江之卿,但真正能入朝堂叫天子重用的又有幾個?如江陵侯府這等勛貴人家,爵位是能代代往下傳的,當侯夫人不比當個小官夫人強? 顏夫人心頭不虞,眾目睽睽之下又要維持知府夫人的儀態,只得朝身邊一直坐著不吭聲的關瀾發:“還杵著做何!家中這般忙碌,你既是知禮人家出身,難道家中不曾教過你要在夫家勤快的,我們顏家倒是娶進了個懶媳婦。” 顏夫人雖小聲,但左右的夫人們都是人精,又不是頭一回見,哪里猜不到的,戲謔的在關瀾身上看了幾眼。 關瀾低著頭,任由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身上打量,心中早就麻木了。關瀾嫁到顏家快三載,若說從前面對這種目光還能叫她羞憤欲死,如今卻是再也升不起波瀾。她起了身,朝顏夫人福了禮:“兒媳這便出去幫襯。” 她出了門,守在門邊的丫頭婆子立時跟了上來,關瀾身邊得用的人都是從京城帶來的,隨了她多年,婆子丫頭早在外邊便覺得有異,如今見關瀾出來,哪里不知道的,跟著關瀾一路行到廊下,眼見沒人了,丫頭這才開口:“這也太欺負人了,這家中下人仆從無數,哪有要少夫人cao心的。” 顏夫人不過是隨意找了個由頭發泄罷了,關瀾心知肚明,她雖是這顏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夫人,是京城千金,但顏家上下又恥于關瀾庶出的身份,甚至這些登門的小官、富戶夫人們,在暗地里也看不上她。 顏家若是娶的是關家的嫡女,哪里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羞辱的?不過是顏家心知關瀾一個庶女,在關家不得寵,只是言語上的羞辱呵斥罷了,婆婆教訓兒媳婦天經地義,就是叫關家知道,關家又豈會為她一個庶女出頭? 便如出嫁時嫡母說的,女子出嫁到夫家難免會受氣,連嫡女都難免不順心,何況是以庶出身份嫁給嫡子,若是婆婆不好相處的,忍一忍便也過了。 關瀾苦笑一聲,她不過出嫁三年,但眼中卻少了年輕女子該有的朝氣,溫言提醒:“好了,不過是出來走一走,正好那屋里香氣太濃了些,出來散散心也是好的。” 關瀾嘴里毫不在意,卻叫聽的婆子丫頭們心下更為心酸。 知府大公子親自迎了兩位俊秀的公子進了前院,諸位舉子們面面相覷,都猜出了這兩位的身份。江陵侯府這兩位公子倒是十分低調,若不是這回七姑娘的事叫人傳了出去,城中議論紛紛,這才得知他們身份,諸位舉子倒不知與他們一同下場科舉的還有兩位侯府公子。 顏錦慶把人迎了進來,朝他們解釋:“父親正陪著唐大人一眾大人,如今抽不出空來見兩位公子,還請見諒。” 鐘云輝兩個都表示無礙,鐘云輝主動說起:“顏公子若是有事自去忙去,難得遇上這么多有才之人,我與他們結交一番。” 顏錦慶問道:“三公子可要我代為引薦一番?” 鐘云輝擺擺手:“不必,既要相交便誠心坦誠就是。” 鐘云輝朝他們頷首,便率先走了出來,腳步堅定的朝一旁角落里孤身一人的杜君走了過去。鐘云坤沒有這等心思,顏錦慶便試探著問了聲:“今日秋高氣爽,公子若無事,不如由我引公子在府中走走?” 鐘云坤看了鐘云輝一眼,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隨著顏錦慶走了。 鐘云輝站在杜君面前,主動朝他見禮:“杜公子,久仰大名。” 杜君這幾日也聽聞了江陵侯府的事,還以為這位出身江陵侯府的公子是為了當日貢院門口的事找上他,回了禮:“鐘公子,可是因為當日沖撞之事?貴府車馬若有驚損,我定會負責。” 貢院門口的事鐘云輝兄弟兩個看得很清楚,他搖搖頭:“非也,不過是仰杜公子才學,特來結交一番罷了。” 鐘云輝雖出身勛貴侯府,但卻絲毫不擺架子,言語誠懇,瞧著比他還小上一些,這般年紀已過了鄉試,學識定也是深厚,與杜君從前見過的官家、富家的公子們做派十分不同,杜君心里也不由得生出感慨。 京中連這等官家公子錦衣玉食卻也勤奮讀書,下場科舉,足以見得京中的學子在學問上怕是更厲害,杜君在江陵府連續奪下三個頭名,名聲大噪,都說他天生是讀書的料子,整個江陵府找不出第二個,書院中妒他的比同他交好的更多。 杜君心中一直有些遺憾,但此刻見了鐘云輝,頓時把杜君心中的傲氣打散,心中警鈴大作,叫他頭腦清明起來,這時候,杜君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杜君正了心,帶著幾分認真,也認真同鐘云輝回道:“鐘公子客氣了,不過是些拙見,算不得才學。” 新科舉子盡數到場,不過多時顏大人幾個便出來了,顏大人身為知府,招了舉子們入座,笑容滿面的說上幾句肯定的話,便開宴了。 鹿鳴宴作為專為新科舉子舉辦,酒到酣時,舉子們紛紛做起詩賦來,連鐘云輝兄弟兩個都被起哄做了一首。 鐘云輝剛坐下,倒是一直端坐在上方的唐大人說了句:“三公子果真不愧是趙大人親自教導的,連陛下也曾親自召你上前,夸你學問不錯。” 院中舉子紛紛朝鐘云輝看過來。鐘云輝臉色不變,抿了抿嘴:“多謝大人夸獎。” 唐大人只說了這一句半句的,后邊便再未開口,宴到末時,更是提早便離席了,江陵府鄉試結束,唐大人等作為天子派遣來的主考官,即日就要返回京城復命了。 唐大人走后,顏大人等人也先后離去,沒了諸位大人在,舉子們便也放松許多,但有了唐大人先前那番話,相比諸位舉子笑意盈盈的,鐘云輝案四周,空無一人。鐘云輝渾然不在意,稍傾,面前杵著杯酒,鐘云輝抬眼,杜君朝他舉了舉:“鐘公子。” 鐘云輝眼中涌動,同他碰了碰杯:“杜公子。”他看了看杜君,其他舉子或多或少看他的目光帶著打量,試探,只有杜君看他的目光里邊沒有半點探尋,叫鐘云輝不由得升起了些許興趣:“杜公子怎么就不好奇?” 杜君問了句:“好奇了鐘公子會說?” 鐘云輝當真說了:“趙大人乃是我姑父,如今任左僉都御史,唐大人乃是右僉都御史。”左為尊,雖品級相同,但趙大人卻是比唐大人要高一些。 杜君頭名解元,舉子們對朝中也算有些了解,鐘云輝一開口他心里便有了些猜測。 “得天子召見,只是因我鐘家出了一位后妃。” 杜君聽到這里,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想起在貢院外撞上的車馬,那位自稱七姑娘的江陵侯府家的小姐來,不由得有些擔憂:“那位七、七姑娘…” 杜君杜公子的名諱在江陵府如雷貫耳,他見多了女子看他的目光,在那位七姑娘身上他同樣感受到了,這才快速抽身離去,若是江陵侯府這般勢大… 鐘雪卻是相中了杜君,當日回了府上還曾叫人打聽過杜家的情形,鐘云輝目光在杜君杜公子臉上看了看,頗有些憐憫,杜君面若冠玉,難怪能叫眼高于頂的鐘雪給看上,鐘云輝不由得問了起來:“杜公子不知可有…” 杜君卻是一下就明白他的話,當下便道:“在下已有心儀之人,也早已定下婚約。” 鐘云輝抿了抿嘴兒,眼中都帶著笑,朝他安撫起來:“杜公子既已早定下婚約,想來是無需擔憂的。” 正說著,有下人來請鐘云輝兄弟兩個。 鐘云輝朝杜君拱拱手,隨著下人去,一路到了顏家的書房,顏大人已等候了片刻,見他們進門,還命人上了茶點。 唐大人手上捧著茶,仔細斟酌著用詞:“有一件事卻是想同兩位公子說上一聲,據本官得知,當日在貢院門外,侯府七姑娘言語激烈了些許,卻是叫人秉到了諸位大人面前來,也不知會不會叫有心人給聽了,牽扯到娘娘身上去。” 顏大人隱瞞了當日唐大人修書回京之事,當日他來不及阻止,若是如實相告,又怕鐘家疑他作梗,思慮兩日,到底混淆一番,給他們通了個氣。 鐘雪遠從京城趕來,為的是在族譜上添上名兒,記在侯夫人穆氏膝下,為此還帶了侯爺鐘正江的書信來,只族老不肯,如今還未開宗祠。 顏大人的話說完,不過稍傾,鐘云輝想起方才鹿鳴宴上唐大人那幾句意有所指的話,頓時一驚,顧不得跟顏大人告辭,連忙朝外走,吩咐守在門口的小廝一聲:“去通知七姑娘身邊的人一聲,叫她們務必要把人給約束好。” 唐大人還未啟程,若是鐘雪再生出事端來,連累的同樣還是宮中的德妃娘娘!鐘云輝大步往外走,登上車馬便叫人啟程回府,府上有同京城聯系的法子,他要把此事報上去,加快把信送到京中,讓人通知宮中的德妃娘娘一聲。 第128章 殿中正逢大朝會,守在前殿的御前宮人們目光再是嚴肅不過,御前侍衛們穿著鎧甲,配著刀劍,顯得格外莊重嚴肅。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御前的侍衛宮人們早就習以為常,目不斜視,只在外負責的楊喜聽見動靜忙迎了上去,楊喜身為大總管楊培的弟子,如今楊培隨著天子在里邊,楊喜便被留了下來。 楊喜上前幾步,年輕圓潤的臉龐上帶著兩分諂媚,忙伸手從來人手上接過了提匣:“蕓香jiejie辛苦了,今日又是jiejie送了吃食來。” 蕓香把提匣交給他,聽著殿中傳來的些許沉悶,有些好奇:“陛下在上朝呢?” 楊喜點點頭:“可不呢,今日正逢了大朝會,鐘德妃娘娘親手做的吃食,換做往日早送到陛下手邊了,今日卻是不行了,得等陛下朝完了。” 蕓香頷首,也不多打攪了的:“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宮了,待下晌再送過來。” 蕓香同楊喜告辭,綴霞宮每日都會送上兩回吃食到前朝來,已經連著多日,他們幾個婢子輪流著送上一日的。 天子的膳食點心,膳房是有專門有人負責的,哪里輪得到旁人來的。蕓香只知從那日陛下離開綴霞宮后,主子便進了膳房,日日讓他們給前殿送來。 蕓香伺候在鐘萃身邊多年,也大著膽子過問過,鐘萃也十分糊涂。送菜送點心都是陛下的意思,不止要鐘萃親手做菜做點心,還要鐘萃縫制衣服等。 天子提出這種要求來,鐘萃身為后妃,自是不能拒絕的,但鐘萃也同樣沒弄明白天子意欲何為。 宮道上,領著牌子的下人焦急行走著,一路行到黃門處,下人把懷里的信件遞了過去,陪了陪笑臉,“兩位公公,這信是給綴霞宮的鐘德妃娘娘的。” 黃門處自有行事章法,可負責宮內外傳遞,但黃門處規矩嚴苛,非是任何都往宮中遞,還得再三查驗過才會往宮中送,尤以宮中信件這等隱秘之事,再是正大光明的人家在信件里也忍不住會叮囑一二。 世家大族,在外講究的都是禮法顏面,再是難堪的丑事都不會宣揚出去,更不會讓叮囑的擔憂叫外人知曉的道理,若是不小心走漏消息,傳揚了出去,整個家族都要跟著被非議嘲笑。娘娘們待在宮中,世家大族們的做派便是趁著宮宴入宮時,得太后開恩見上人,再口頭上詳細的叮囑,總是比寫信要好。 江陵侯府才得到從江陵府傳來的信,江陵府加急傳了來,也不過今日才送到,呈到府上,老太太幾個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拿不定主意,還是姑奶奶冷靜,當即令他們傳信到宮中提醒德妃娘娘一聲。 信上的內容也是按姑奶奶的意思寫的,只講了些大概兩位公子考中舉子的事,再講了些七姑娘的事,都是些家長信件,里邊沒有說些別的。黃門處兩位守門的小太監原本還有些高高在上的,一聽是遞給德妃娘娘,姿態頓時就變了。 按黃門的規矩,便是信件在他們查驗后沒有問題,也不會當即就往后宮送去的,得等上幾日才會送上一回,自來他們都是如此行事,但這回查驗完,黃門處到底通情達理了一回:“既然是給德妃娘娘的信,那我們就破例一回。” 下人連忙賠笑:“多謝公公。” 一位黃門拿著信件,另一位催了催他:“快些去吧,今日大朝會,如今正是上朝之際,行走在內宮倒也無礙,送了去早些回來,莫要在內宮逗留。” 黃門因著自有章程規矩,是有行走在內宮時辰的,不是到時在內宮行走,換做別的時間都需要謹慎兩分,匆匆送了便要回來的。下人不知,聽了黃門的話,臉上大吃一驚:“現在就已開始上朝了?” 大朝會,府上的侯爺也是要入宮上朝的,侯爺才走不一會,江陵府的加急信便送來了,下人還當這上朝如同在府上跟主子請安一般,都是先等下人們到了后,主子這才慢騰騰的過來的。 文武百官上朝,這得是多大的排場,這時辰自然更是少不了的,等當真上朝了,那時辰也該是不早了的。侯爺往常隔三差五都會在衙門待到下衙時辰,下人不是隨侍在侯爺身側的下人,只能根據自己的見過的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