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左右為難
京焰娛樂。 杜優優剛到門口,便接到了董事長傳召。 沈氏董事長沈坤那也是神一般的人物。 杜優優疑惑地蹙起小眉頭,他見她作甚? 睜著大眼朝公司里瞅了幾瞅,杜優優才慢吞吞地跟著司機上了車。 她在瞅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只是想瞅瞅而已,杜優優如此想著。 車子在郊區一家私人醫院前停了下來。 司機下車,替杜優優打開了車門。 杜優優正被稀世美景吸引,一時忘了動作,直到看到司機恭敬的臉,才受寵若驚地下了車。 私人醫院,山連水,水繞山,清澈的湖水與藍天相映,如置身于詩畫之中。 與其說這里是一家醫院,不如說是豪華別墅,不!比別墅還要漂亮千百倍。 杜優優一邊驚嘆著桃源美景一邊跟著司機走。 真不愧是娛樂帝王家,哦不!娛樂帝王家的私人醫院,土豪得過分,就差地上鋪層金子了。 很快,杜優優便被領進了沈坤的特殊病房。 漂亮又整潔的房間一塵不染,窗明幾凈,簡直快要晃瞎杜優優的眼睛。 她感覺,自己的腳踩在純白地毯上都是對地毯的一種褻瀆。 “扶我起來。” 沈坤在老管家的幫扶下慢慢坐了起來。 杜優優眨巴著眼睛,叱詫風云的神級人物被閻王點到名了? 沈坤抬眸,看向杜優優:“你就是杜優優?” 聲音依舊威嚴。 杜優優沒有說話,只木木地點了點頭。 “離開京焰,條件隨你開!”沈坤開口,聲音鏗鏘。 杜優優愣住:離開京焰? 她什么時候和他在一起了?原諒她記性不好,想不起這件事。 一秒鐘后,杜優優面色瞬轉。 她還以為沈坤病重,要她“下嫁”沈京焰呢,沒想到,是要她離開沈京焰。 但是,他剛剛說的“條件隨你開”幾個字,卻讓杜優優心里有些不舒服。 杜優優輕啟薄唇,不疾不徐道:“我的條件,非常簡單,就是……” 杜優優故意只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吊起了急待答案的沈坤。 一雙漂亮水眸微微斂起,仔細捕捉著沈坤臉上的表情。 你拿侮辱人當閑解茶水?我肯定得以吊人味口當余暇瓜子嘍! 沈坤雖面上波瀾不驚,心下卻已按捺不住,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什么?” 杜優優扯起嘴角,詭笑:“看好你家不聽話的兒子,別讓他再跑我家打擾我。” 帶著調皮又染著肅嚴的字節重重砸落下來,似乎砸得空氣都抖了抖。 沈坤愣怔間,杜優優揚唇一笑,沖他做著“see you”手勢開心地消失了蹤影。 本來以為今天是鴻門宴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好事,害她擔心了好半天。 看著杜優優消失的背影,沈坤冷斂的眸子里堆起了難以置信。 杜優優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即便她不強留在沈京焰身邊,至少,她也會要幾分房產或支票,但她卻什么要求都沒提,就這樣走了,而且,還非常開心的樣子。 她是真不在乎?還是欲擒故縱?抑或是,別有用心? 沈京焰趕到的時候,杜優優早已走了一南一北了。 只剩下病床上靠坐著的沈坤獨自疑惑混亂。 沈京焰踱步過去,輕喚道:“爸。” 從小到大,父子兩人專制獨裁,互不相讓,沈坤從不柔聲低語,而沈京焰也吝嗇到不給沈坤一個笑臉。 現在這聲輕喚,是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的親近。 沈京焰都很少回沈家,要么在國外奔忙,要么直接宿在公司或愛魅,他已經習慣地把沈坤當成了一個“擺設”。 若不是沈坤突發病癥,父子兩人應該仍是互不服輸,僵硬對峙。 前天晚上,沈京焰突然接到沈坤病危的通知,手術一直持續了六個多小時,醫生才把沈坤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長達六個多小時的未知等待中,沈京焰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和父親性格太像,誰也不愿低頭,但是,血脈相連,親情相系,始終是互相牽掛的。 沈坤進手術室前,手里還拿著沈京焰小時候的玩具彈弓,那是沈母去世那年,他送給沈京焰的禮物,那也是沈京焰最后一次對著他笑,最后一次收他的禮物。 沈母去世以后,父子二人便行同陌路,連最起碼的禮貌問候也省去了。 若不是突來之病,二人可能會任時間一點一滴從指縫流走。 看著病床上虛弱的沈坤,沈京焰咬住了嘴唇。 還好,父親撐了過來,如果這次他被死神帶走…… 聽到沈京焰的聲音,沈坤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將視線射向了日思夜想的臉龐。 沈京焰所有想說的話都寫在了臉上。 不管沈坤為什么找杜優優,也不管他對杜優優說了什么,他沈京焰認定的事,絕對不會改變。 沈坤何等睿聰,瞬間便看透了沈京焰的心思。 但是,他有他的使命:“爸從鬼門關爬了回來,就是因為一件事還沒有了愿,就是你的終身大事。” “鬼門關”?“爬”?沈京焰攥起了拳頭。 他堅定的心不會改變,可他,怎能不顧及父親的身體? “柔兒快要回國了,待你們完成婚禮,我也就可以去見你mama了。” 沈坤的聲音很輕很淡,沈京焰卻感覺猶如石壓。 “爸……” 沈京焰啟唇,剛想說些什么,沈坤卻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沈京焰忙伸手,撫順著沈坤。 待咳聲漸止,沈京焰才再次開口,只是,再開口,已不是剛剛的話:“爸,您怎么樣?” 沈坤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沈京焰從他的口形與眼神中讀出了他的意思,他說,爸沒事,不用擔心。 沈京焰眸中閃過一絲復雜。 他突然伸手,拉起了沈坤布滿歲月痕跡的老手。 翻開,沈坤手心處的鮮血紅得扎眼。 滲骨的恐懼、刺心的寒意襲向沈京焰。 沈坤輕輕將手抽回,用手絹擦凈:“爸的時間不多了,爸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是,你和柔兒的事是你母親的遺愿,我若達不成,怎么下去見她?” 沈京焰垂眸,未再語。 母親的遺愿,他不能不管。 父親的病情,他不能不顧。 杜優優之誼,他亦不能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