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愿意輕易跟人交流這點,陸深與溫以玨倒是如出一轍。 而季明杰顯然是與他們背道而馳的另一種人,在陳主任離開后,他便分別與兩家公司打了招呼,還與其中一家公司聊了起來。 “哈哈哈,李總太客氣了,咱們都是同行,良性競爭還是很有必要的嘛!”季明杰的音量不算高,但足以令會議室內每個人都聽到。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恭維話,引得他不斷大笑,毫不謙虛地說道: “寧市城建的項目審查嚴、要求高、難度大,對中小公司來說確實是壓力太大。” “我們溫氏秉持著盡最大努力承擔社會責任的傳統,當然是義不容辭嘛!” 季明杰被這幾頂高帽子戴的飄飄欲仙,儼然一副已經成功中標的樣子。 投標區共設置了四組座位,椅子靠背上貼著黃底的公司名稱。 而從現場的座位排布也足以看出,無論是招標人還是投標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定是陸氏與溫氏的競爭。 陸深與季昕予簽到結束時,喻安洲和溫昕沅已然坐在了位置上。 一看到溫昕沅那張無辜小白花似的臉,季昕予就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原文中,陸深對溫昕沅的縱容與偏愛。 于是,在經過他時,不自覺地投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而溫昕沅也終于被季昕予挑釁的眼神惹惱,撥開喻安洲攔在胳膊上的手,猛地站起身來,指著季昕予的鼻尖低吼: “你最好搞搞清楚,究竟是誰該趁早回家。” “哦不,應該是,趁早逃命才對。” 溫昕沅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陸深獨自往前走的背影,瞪了季昕予一眼,低聲在他耳邊譏諷道: “如果被陸深知道,早有人偷了他的標書給溫氏……我的好哥哥,第一個遭殃的會是誰呢?” 說罷,他便冷笑一聲,梗著脖子傲慢的坐回了喻安洲身邊。 季昕予腹誹道:笑死,已經遭殃結束了。 他走到陸深旁邊坐下,恰好季明杰從另外一邊經過,見陸深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便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結實的手臂寬慰道: “陸賢侄啊,你還年輕,陸氏建筑也還年輕,以后機會還多得是,犯不著為一個項目愁容滿面的不是?” “再說了,你畢竟還年輕,這么復雜的項目,容易把握不住啊。” “要是賢侄真想參與一下,我溫氏的項目組隨時歡迎嘛!” 季明杰搖頭晃腦的樣子,像極了宿醉的酒鬼。 話音剛落,旁邊坐著的溫以玨干咳了兩聲,季明杰便像只鵪鶉一樣噤了聲,拍了拍陸深的肩膀離開了。 最前兩排的幾個中年男人姍姍來遲,等他們落座后,主持人便示意會議開始。 “那些是什么人啊?”季昕予靠在陸深邊上,壓低聲音問道。 對方并不理睬,他便轉而去問史晨,后者敷衍地回答了句:“都是大爺。” 陸深側頭瞪了史晨一眼,季昕予無聲地笑了笑,便也不再多嘴。 一番老套的開場白后,主持會議的陳主任才逐一介紹了前排主管部門和監管部門的代表們。 雖然衣著樣貌其貌不揚,但個頂個的來頭不小,怪不得“都是大爺”。 很快便到了激動人心的唱標環節,陳主任讓人把密封好的四份標書拿去臺上的空檔,季昕予下意識地看向了喻安洲和季明杰的方向。 只見兩個人隔著溫昕沅相視一笑,儼然是成竹在胸,準備發表中標感言的樣子。 按照遞交標書的時間順序,陳主任率先將其他兩家的標書按照檢查密封條、拆封、宣讀的流程公布出來。 不出所料,那兩家給出的價格毫無競爭力。再看他們云淡風輕的表情便知,他們心知肚明自己只是過來湊數的。 下一份便是溫家的標書了,季昕予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陳主任圓鈍的手指頭上,恨不能長出雙透視眼來,不用受這一分鐘的煎熬。 陸深與溫以玨維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反倒是季明杰和喻安洲,按捺不住地站起來等待。 而季昕予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也緊緊攥著陸深的衣袖屏住了呼吸。 “……溫氏集團,投標價200億元,”陳主任用手指抬了抬眼鏡腿,繼續道,“折扣價格180億。” “yes!”季昕予從凳子上彈跳起來,幾乎同時,喻安洲和季明杰也擊掌叫好,見著季昕予如此開心,便更加篤定了陸氏報價高于180億的真實性。 順便,在心里祈禱季昕予能從陸深手里活下來。 “接下來,是最后一封,來自陸氏建筑。” 趁著陳主任打開密封袋的間隙,溫昕沅已然站起身,快速走到陸深身后,眼神陰狠地對著季昕予,伏在陸深耳側低聲道: “陸深哥哥,這個價格是季昕予告訴爸爸的,我不想溫氏用這種骯臟的手段贏得項目……” 話音剛落,陳主任的聲音驟然響起: “陸氏建筑,投標價150億元,折扣價130億?!” 第17章 自重 “什么?!” 陳主任宣讀報價的話音落下后,全場都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甚至連前排坐著的監管部門人員都回頭不可思議地看了陸深幾眼。 季昕予即便對建筑行業一竅不通,但也能從眾人的反應中感覺出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