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兇猛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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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ao你大爺的!咱們倆有那?么大的仇嗎?你竟然要殺人?” 李寶文不說話,新仇加舊恨揮舞著匕首想?要置他于?死地。 “老吳呢?老吳那?么好?的人,你居然能下殺手!你他媽真是個畜牲!” 眼看著他拿刀逼近,盧青自知不是對手,一咬牙直接跳下船,船艙里劉靈芝聞聲扶著船舷出來,就見到?剛剛那?一幕。 李寶文把盧青逼下船,扭頭又看向臉色蒼白的劉靈芝,拎著滴血的匕首慢慢朝他走過來。 劉靈芝喉結滑動,他現在身體虛弱站都站不穩。腳步虛浮的接了李寶文幾招,突然船晃悠了一下,劉靈芝倒退幾步被逼到?了甲板邊緣,本來就暈船,扭頭看了眼江面差點吐出來。 李寶文手中?的匕首直逼面門,劉靈芝忍著惡心跟他對了幾招,一個不穩直接跌進水里。 冰涼的江水瞬間將他淹沒,劉靈芝屏住呼吸雙手雙腳拼命的撲騰,不能死!家里還有人在等著他回?去! * 半夜遠在冀州的徐淵從?床上驚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點燃油燈。剛剛做了個噩夢,夢見靈芝哥面色蒼白,渾身濕淋淋的站在自己床前似乎有話要說,徐淵剛要伸手拉住他,人瞬間不見了!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靈芝哥那?么厲害怎么會遇見危險呢?肯定是自己胡思亂想?。 明日?府學就要開學了,自己還是趕緊休息吧。 第65章 六月初六,府學開學了! 一大早天還沒亮劉翠花就起來做飯,特意給?大郎煮了幾?個雞子,還包了豬rou芹菜餡的大包子。 徐淵昨晚做了噩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臨近天亮好?不容易瞇了一會,聽見外屋有聲音又?醒了,穿上翠花嬸子新做的薄褂衫下了炕。 “大郎醒啦?不再睡會。”劉翠花正在?和面?,包子餡是昨晚剁好?的,麻溜利索得包上一會就能下鍋了。 “睡不著了,嬸子我幫你燒火。” “不用不用,你去一邊呆著,別把新衣服弄臟了,我這一會兒?就好?了” 徐淵打?了個哈欠準備洗把臉,院子里張秀才正坐在?井邊修剪胡須。 “三爺爺早啊~” “嘿,大郎你看我這胡須剪的怎么?樣?” 徐淵豎起大拇指:“精神!” 老爺子拿布巾擦了擦脖子:“去了府學可要好?好?努力學習啊,當年我只差了兩名?沒考上府學,無奈回泗水縣念了縣學,你可知這兩名?,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徐淵乖乖的坐在?一旁聽三爺爺講以前的事。 “當年跟我同窗的一個秀才考進了府學,后來還考上了舉人。天盛七年去青州一帶補缺做了知縣老爺,而我碌碌終生再也沒能進一步。”老爺子嘆了口氣,滿臉都是遺憾。 “三爺爺您放心,去了府學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能有這么?好?的機會實在?不易,自己更不能懈怠。 “去了府學多學多問,千萬別覺得跟夫子請教?問題不好?意思,夫子們可都是有大學問的人!你能學到十之一二便是本事。” “嗯!” * 天蒙蒙亮,劉家一家人坐著牛車朝府學走去。 冀州府學在?整個北方都非常有名?,除了有名?師,更因為它有超高的中舉率,幾?乎每年都會有考中舉人的學子。 徐淵坐在?車上越走越緊張,隨著牛車一拐,終于見到府學的大門口。 冀州府學建立距今已經?有三百多年,最早可以追溯到乾朝。三百年間從這里走出了太多名?人。有朝廷棟梁,文人sao客,還有名?留青史?的學者大儒。 古香古色的門庭上掛著一副巨匾,上面?用燙金寫著冀州學府四個大字,左側題字:學而不厭,右側是:誨人不倦。 這里是多少人終其一生都不能邁入的門檻! 徐淵仰頭望著它心中心潮澎湃,忍不住熱淚盈眶,張秀才同他一樣也是哽咽的泣不成聲。 兩人正激動著,劉翠花抱著小?丫指著旁邊的石像問:“這老頭是誰?腦門怎么?這么?大?” 徐淵哭笑不得:“嬸,那是孔子像。” “哦哦,俺知道,就是你平日里說的那個子曰嘛。” 劉老漢叼著煙袋道:“咱們牛車停在?哪?里頭怪干凈的,進去別拉人家一院子牛糞。” 不遠處突然跑過來一輛馬車,兩匹高頭大馬拉著車跑的飛快,眼看著要撞上他們的牛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嚇的小?花牛哞哞直叫,一個撅子差點把劉老漢拽倒。 “吁,吁~”劉老漢閃了下腰,強忍著疼使勁拽住小?牛才把車停穩。 “叔,你沒事吧!”徐淵急忙扶住劉老漢。 劉老漢扶著腰擺了擺手。 馬車在?學府門口停下,一個穿著藕色長衫,頭戴玉冠,腳踩長靴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身邊跟著兩個仆人。 徐淵氣憤的走上前去:“在?下與你素不相識,為何縱馬傷人?” 那人上下打?量徐淵,輕笑一聲:“撞著你了?” “沒有,可是……” “沒有便結了,你們還想訛人不成?粗鄙賤民。” 徐淵臉色一變怒道:“何為貴?何為賤?” “位高者為貴,低者為賤,怎么?說你一句賤民你還聽不得嗎?” 徐淵還想上前去理論?,劉翠花急忙拽住他,怯怯的說:“大郎,莫要跟人鬧口舌。”他們本就是屠戶出身,跟那些高門子弟沒法比,若是真把人惹惱了,以后在?學府里處境怕是艱難。 張秀才也拉住他小?聲說:“阿淵,莫要爭一時的意氣,好?好?讀書出人頭地,我們才能不再受今日之辱。” 徐淵氣的臉色漲紅,半晌才平復下心情,拿起牛車上的書箱和行囊,目光堅定的說:“叔嬸三爺爺,你們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報道。” 劉翠花有些不放心,奈何他們進去也幫不上多大忙,只能捏了捏他的胳膊:“娃,叔嬸不怕人笑話,也不怕受委屈,只要你好?好?的。” 徐淵點點頭:“我知道了。” 送走家人徐淵臉色一變,目光冷冷的看著那人趾高氣昂的走進學府。 身后突然有人道:“小?兄弟,你不與他爭辯是對的,這人叫陳淮禮是冀州布政使的兒?子,平日里最愛欺辱寒門學子,你若是惹惱了他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徐淵聞聲轉過頭,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背著書箱走過來。 “在?下覃易安,是府學二年級學子。” 徐淵連忙朝他拱拱手:“徐淵,今年剛入學的學子。” 這覃易安是個古道熱腸的人,見徐淵年幼又?跟自己一樣同為寒門學子,忍不住升起同情心,邊走邊給?他介紹府學里的事。 “你初來乍到可能不了解,這府學里現分?為三派。其中之一就是以陳淮禮為首的官二代派,他們大多是直接舉薦入的府學,平日里橫行霸道囂張跋扈,你最好?不要招惹。第二派則是世家子弟,他們也都是名?門之后,有自己的家族背景。最后就是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誰都惹不起,在?這里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徐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多謝易安兄告知!” “不謝,前頭就是新生報名?的地方了你快去吧。” 徐淵告別了覃易安,過去報名?。 今年新入府學的學子一共三十三人,其中有二十人是按院試成績入取的,另外十余人則是“關系戶”。 六品以上的官員有一個舉薦名?額,可以直接舉薦親朋好?友入府學。那些官宦人家早早就把家中有出息的子侄送過來學習,為的就是延綿家族興旺。 報名?處有不少人在?排隊,徐淵看見幾?個院試的熟面?孔,其中就有安陽縣的神童白逸嵐。 “徐淵!”身后突然傳來叫聲。 不遠處齊銘一臉欣喜的正在?朝他揮手。 徐淵驚訝的朝他點了點頭,沒想到齊銘也來了,想必是他在?京都做官的叔叔給?走了關系。 前邊排隊輪到他了,徐淵出示了入學通知,填寫個人檔案,有專門的人領著他去學子住的舍房。 學府有食堂和宿舍,雖然不用交學費,但?住宿和吃飯的費用還是要交的,每個月大概一兩銀子左右,朝廷給?的補貼剛好?夠用。 府學里每旬有兩日的假期為休沐日,學子可以自由安排。 徐淵住的地方為丁字一號舍,舍房是按照入學班級安排的,今年入學的新生統一都是丁班。 一個月后會進行第一次分?班考試,成績優異的可以進入甲乙班,成績差的會分?到丙班和丁班。 差班的學子會取消廩膳生的資格,如果三次考試都為最末則會被勸退,所以壓力還是挺大的。 徐淵拎著行李進了舍房,一號間有四張床位,每個床上都掛著木刻的銘牌。徐淵的床位在?最邊上,床頭有一張兩尺長一尺寬的小?桌子,床下是木頭箱,可以用來存放雜物和行李。 鋪好?被褥后,同舍房里的其他人也到了。宿舍大概是按照院試名?次安排的,這四個人剛好?就是院試的前四名?。 第一名?白逸嵐,第二名?劉鵬,第三名?陸之謙,還有一個便是徐淵。其中屬白逸嵐最為年幼名?氣也最大,大家都對他頗為好?奇。剩下兩人年紀也都在?二十歲上下,皆可稱得上一聲青年才俊。 幾?個人互相介紹完后,一起結伴去了班級。 一進去齊銘急忙朝他招手:“徐淵,這里這里!” 徐淵徑直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 “沒想到在?這能碰上你!我還以為你不能來冀州了呢。”能在?府學里碰上同鄉,齊銘顯得格外興奮。 徐淵:“你來這多久了?” “我是前幾?天才到的,我小?叔給?我弄了個名?額,讓我在?這好?生學習。” 兩人正說著,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身材中量,蓄著短須,眉目之間帶著一股學究特有的古板氣息。 “我姓姜,你們可以叫我姜夫子,從今日起我便是你們的臨時教?諭,直至一個月后分?班考試后結束,希望這一個月里我們能相處愉快。” 大家異口同聲道:“姜夫子好?。” 姜祎捋了捋短須道:“能考進府學自然都是有真本事的,希望你們在?這里努力學習,早日中舉出人頭地。當然……”他話鋒一轉,臉色沉下來。 “還有些仗著家里有關系入學的人,我也勸你們好?自為之,自己若是不想學習盡量不要影響他人!否則我會稟明山長,讓你們哪來的回哪去!” 乖乖,他后面?這些話幾?乎得罪了班里的半部分?人,那些官宦子弟從小?都是被捧著哄著長大的,什么?時候受過這氣?教?室里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齊銘臉色也不太好?,當初院要不是碰上綁架哪會考這么?差,沒準不用舉薦自己也能考上呢! 姜祎并不在?乎這群人,他在?府學有個外號叫姜仇官,對那些“關系戶”特別不友好?,奈何他是天秉十四年的兩榜進士,教?學能力極強,這群官二代也不敢輕易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