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兇猛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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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蒸了白面饃饃,還煮了白米粥。劉翠花把舍不得吃的咸rou切了一大塊,炒了蘿卜和白菜。 多長時間沒見過葷腥了,rou的香味直鉆鼻子,菜還沒出鍋,饞的兩個孩子直咽口水。 中午這頓飯幾個人終于敢放開肚子吃了,大伯給拿來的這些糧,足夠他們吃到年底。而且不封城,很快就有村上的人來鎮上賣東西,估計有幾個月,鎮上就會慢慢緩過來。 吃完飯劉翠花帶著幾個孩子去西屋睡午覺,老爺們坐在東屋炕上聊起這場疫病。 劉樹春對這個瘸腿的老秀才特別敬重,一是因為他救了自己弟弟一家,二來他們村上這么多年也沒出過一個秀才。 “疫病怎么起來的?好好怎么會鬧這個。” “這病還得從去年冬天那場大雪說起,咱們隔壁鎮子糟了雪災,死了不少人。開了春就有人去撿那死人的東西,誰成想三撿兩撿把病沾了回來,就這么在城里傳開了。”劉老漢搓著大哥帶來的煙葉說。 “難怪,村子里消息閉塞,那場大雪把山路封了也沒人進城,等開春了我們才知道鎮上不讓進人,圍了一圈的兵爺。” 劉老漢嘆了口氣:“病死的還是少數,餓死的才是大頭,這幾個月我們提前存了糧尚且不夠吃,那些沒存糧的人家怎么熬下來的?” 劉大福:“衙門不管嗎?就把人堵在城里自生自滅?” 張秀才:“管?怎么管,這幾個鎮才多少人?莫說是幾個鎮,就算泗水縣又如何?聽說一樣被封了幾個月,餓死的人一點不比咱們這少。”他們這群升斗小民不足以驚動朝廷,況且朝廷對疫病一向是談之色變,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即便把他們全餓死在城中也不能放出來讓瘟疫蔓延。 “提起這個我想起前朝,武邑年間,隴西一代也發生了大規模的疫病,武皇帝直接命人關了城門,在城中放火,大火燒了七天七夜,足足三萬人全部喪命在城中。我們能活下來,還算落個便宜。”張秀才捋著胡子自嘲的笑了笑。 旁邊幾個人聽得咋舌,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農家漢子,還從沒聽過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幸好盛帝仁慈…… * 西屋里,劉翠花摟著小丫睡著了,徐淵吃的有點積食睡不著。 劉靈芝也一樣,一個人吃了五個大饅頭,吃飽又喝了一瓢涼水,饅頭在肚子里泡開,撐的他直打嗝。 徐淵摸著他漲起來的肚子忍不住笑:“哥,你吃的太多了。” “嗝…大郎…嗝…白面饅頭真好吃。” “以后我讓哥天天吃饅頭。” 劉靈芝捏了他小臉一下:“你…嗝…還挺厲害。” 徐淵捂著臉:“三爺爺說我現在考個童生沒問題了,如果發揮的好興許能考個秀才呢。” “我們大郎這么厲害啊?”劉靈芝打趣道。 徐淵有些不好意思:“也…也不一定,興許考不好。”張秀才跟他說過考場上的事,有的人雖然平日水平一般,但到了考場上反而發揮的不錯。還有一種人平時特別厲害,一到真章的時候就拉了胯了。 張秀才沒好意思說自己就是后面那種,不然憑他的才學考上舉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如今城內解封,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參加一次試試水了。 * 時間飛逝,一轉眼已是三年后。 “奶,吃饃饃,吃饃饃。”三歲的劉小丫已經滿地跑了,穿著一身杏色的小棉襖手里拿了兩個油炸糕,捏的到處是油。 “誰給你的啊?”劉翠花從衣襟里抽出手絹,幫孫女擦了擦手。 “娘拿回來的。” “幺兒回來了?”劉翠花抱起孩子去了偏房,見劉靈芝正捧著一包油紙,坐在徐淵身邊看他默寫文章。 劉翠花悄悄把門帶上,不打擾大郎學習。 屋內徐淵眉頭輕皺,思索一會拿起毛筆,沾著清水開始在石板上默寫。每個字寫的都極為工整,仿佛拓印下來的一般,待一篇文章寫完,張秀才捋著胡子看過后,石板上的水跡慢慢干涸。 “不錯,這篇比之前寫的有進步,但還有一點需要注意,你對時事見地太過偏激,所謂過猶不及,若是遇上中庸的考官,恐怕不喜。” 徐淵收起臉上的鋒芒,點點頭:“謝謝三爺爺指點,我知道了。” “寫完了吧,快快趕緊吃,剛出鍋的油炸糕,我揣在懷里帶回來的,一會該涼了。” 徐淵收起筆擦了擦手,笑著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粘粘的糯米粘的嘴都張不開了,里面包裹著甜滋滋的豆沙餡料,又香又甜。 劉靈芝:“好吃嗎?” 徐淵點頭:“嗯!真甜!三爺爺你也吃兩個。” 老爺子一呲牙:“我不吃,我這幾顆牙別給我粘沒了。” “三爺爺你歇著吧,我領大郎出去透透風。”劉靈芝牽著徐淵出了屋子。 兩人坐在院子里的長凳上。 徐淵吃著炸糕問:“怎么中午有空回來了?” “鋪子里不忙,剛好看見有賣油炸糕的,買了幾個捎回來。”劉靈芝也揪起一個扔進嘴里。 自從去年冬天劉翠花扭了腰,劉靈芝就不讓她去賣rou了,安心在家看著劉小丫,自己則和爹早起殺豬出攤。 如今的劉靈芝身高超過八尺,肩寬腰細腿長,身材沒了之前的壯碩感,但脫了衣服里面依舊都是肌rou。這幾年人也成熟了許多,明白父母的苦衷,為了不引起麻煩,每次出攤都穿著裙裝,頭上系好圍巾,遮住半張臉。平日里很少說話,幾乎不會被人認出是男人。 坐在旁邊的徐淵雖然個頭依舊不算高,但也長成了青松般的模樣,疏眉秀目唇紅齒白,頗有些俊俏小郎君的味道。 “縣試準備的怎么樣了?”劉靈芝就著油紙擦了擦手問。 “名額已經報上了,三爺爺給我寫了保書,明日還需要去鎮上的私塾里找另一個先生寫保書,之后等衙門核實,年后就可以啟程了。” 第二十二章 那場疫病足足讓整個縣城緩了三年才恢復到之前的模樣,科舉也耽誤了三年。 去年年末鎮上傳來消息,縣試可以報名了! 縣試也稱為童試,可以說是讀書人的門檻,考驗合格后方可參加府試和院試,若是全部通即為秀才,也稱生員。 縣試一般為每年的十一月份開始報名,來年二月份開考,三年兩場。 徐淵聽到消息后早早就報了名,如今初審已經通過。初審比較簡單,主要是調查戶籍,只要不是商戶,奴籍,罪犯,捕快,身體患有殘疾這些都可以參加科舉, 其次還需要兩名以上的秀才寫保文做保,一般需要花些銀子。徐淵有張秀才幫忙寫一封保文可以省下幾兩銀子,剩下另一個封則要花錢請鎮上的其他秀才幫忙寫。 如今鎮上的秀才也不多了,徐淵找的這人跟張秀才還有點淵源,只收了他半數的銀子就幫忙寫了保文。 待兩封保文交上去后,沒多久鎮上就傳來消息,徐淵的審核已經通過了,拿著戶籍去縣里就可以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了! 考試地點在泗水縣,出行的日子訂在正月十六。 原本劉靈芝想和徐淵兩人去,劉翠花死活都不同意,在她心里這倆人還都是孩子,單獨出遠門怎么行,最后決定由劉老漢帶著二人一同前去。 劉老漢活這么大歲數也沒出過遠門,不過年紀大的人心細,事情考慮的周全一些,出門之前特地跟附近的商戶打聽了一下怎么去縣城,到了縣城在哪住店,哪的吃食比較便宜…… 打聽來打聽去被秦家娘子聽見了,恰好她相公過幾日要去縣城買染料,索性過來問了一嘴:“劉大哥,你要去縣城干啥呀?” 劉老漢頗有些自豪的說:“嗐,我家小女婿,這不是要準備參加科舉嗎,家里沒人去過縣里,第一次去難免有點發怵。” “哎呦,這可是好事,不知你們什么時候啟程?” “明日就得走了,聽說縣里房子不好找,怕去晚了沒地方住。” “那正好,我家相公也是這幾日去縣城,你若不嫌棄,跟著我們家的車一同去吧,路上還有個照應。” 反正去縣城也是空車,多帶幾個人不礙事,說不定還能賺個人情。 “那可太謝謝了,我正發愁該怎么去呢。” 兩人約好時間,明日卯時秦娘子的相公會趕車過來接他們一起走。 回到家,劉老漢把秦娘子的話跟家里人一說,大伙都挺開心的,有個熟人照應總比眼前一抹黑強。 晚上劉翠花打開箱籠,把這幾年攢的銀子拿出來清點,一共一百三十八兩銀子,除去三十兩是當年兒子們的賠償金,其余都是老兩口這些年省吃儉用攢的。 劉老漢吧嗒著煙袋:“拿十兩銀子吧,別去了不夠用。” 劉靈芝白了他一眼:“十兩銀子好干嘛的,萬一有什么事你還能回來現拿錢啊?” 劉老漢被她嗆聲也不還嘴,嘿嘿的笑了兩聲。 “噥,這十八兩銀子我給你裝進錢袋子里揣好了,褲子里我再給你縫二十兩銀子。”劉翠花拿出針線,把二十兩碎銀子包進一個小布口袋里,仔細的縫在劉老漢的棉褲腰里面。 “用得著帶這么多嗎?” “窮家富路,總的提防著些,讀書上的事我不懂,既然咱們選擇讓大郎去考科舉,何不準備周全些?” “嗯。”劉老漢點點頭,他老婆子別看是個女人,眼界比他寬闊多了,所以這些年都是劉翠花當家做主。 準備好銀子,又開始收拾衣服,他們要在縣里待半個多月,至少要拿兩身換洗的衣服。這幾日天氣寒冷,聽說考試的地方不給生火,劉翠花怕大郎凍傷風,特地做了件厚棉襖。 東西都收拾妥當,劉翠花嘆了口氣:“你說,我這心里怎么跳的厲害,第一次去這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路上安不安全。” 劉老漢嘬著煙袋:“跟著秦家的車怕什么?” “哎,也不知道大郎這次能不能考上,若是真考上了,咱們也跟著沾光了。” “三叔說只要大郎正常發揮問題不大,況且考不上也沒事,聽說春風樓招賬房先生呢,不行就讓大郎過去試試。” 劉翠花:“呸呸呸!別說不吉利的話,咱們大郎看著就是有本事的孩子,將來沒準還能當大官呢!” “行,你說啥是啥,快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 劉翠花給身邊的小丫掖了掖被角,吹了油燈。 * 偏房里徐淵和劉靈芝還在聽張秀才講考試的事。 “進了考場千萬別緊張,我打聽過了,今年縣試的人比往年更少,聽說還不足一百人,想來也沒幾個有真本事的,你只要正常發揮,拿個前幾名不成問題!” 徐淵點頭。 “筆墨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前幾日叔領我新買的,昨天我在紙上寫了文章還給您看過呢。” 張秀才一拍腦門:“你看我這記性。” 當年張秀才可是拿過縣試的案首,最后折在鄉試上,如今輪到徐淵,老爺子比自己考試的時候還緊張。嘮嘮叨叨說到了戌時,見時候不早了催促兩人趕緊回去睡覺。 躺在炕上,劉靈芝握著徐淵的手問:“你緊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