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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不遠處的施淮和紀域一會兒,嘀咕了一聲“原來是男朋友”,便瀟灑地甩著馬尾走遠了。 施啟安跟工作人員交涉著,要把紀域帶走。 “他不用跟你們集中送回家。” 他說著拿出證件來,“康城檢測中心,我們有專業(yè)的團隊。” “當(dāng)然,我們也抽調(diào)了大部分的專家過來支援。” …… 施淮落在后面沒有上前,竟生出了幾分近鄉(xiāng)情怯。 看著紀域朝他走來,他放在衣袋里的手下意識捏了一下里頭的草莓娃娃。 “小紀同學(xué),我……”他許久沒喝水,剛開口又哽咽了。 施淮飛快地眨了眨眼睛,強忍著。 紀域在他面前停下。 施淮抬手將他的口罩摘了下來,手背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溫?zé)岬摹⒄鎸嵉摹?/br> “你怕不怕?” 他輕聲問道,仿佛怕聲音太大驚擾了什么,讓美夢破碎。 紀域放縱著自己,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胸腔guntang的愛意幾欲泛濫成災(zāi)。 他來了。 他怎么會來? 可他真的來了。 這一幕紀域記了很久很久。 他喜歡的人風(fēng)塵仆仆,只為了他而來。 “不怕。” 紀域想,他什么都不怕了。 施淮笑了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解脫。 他甚至想大喊,想肆無忌憚地釋放所有壓抑的情緒。 “可是我怕。” “別怕。”紀域側(cè)了下臉,在他的手上蹭了蹭,“我沒什么事。” “紀域,”施淮感覺頭腦有點發(fā)熱,腺體也很脹,但他想好了的,要跟紀域表白,他捂著guntang的脖頸,“我想跟你說,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股熱潮在體內(nèi)四處瘋狂流竄,像是終于在這一剎那找到一個發(fā)泄口,自腺體噴涌而出。 施淮終于撐不住,倒在紀域懷里。 徹底分化了。 施啟安立馬把人送到最近的康城醫(yī)院,這會兒想再瞞也瞞不住了。 施靜雅和于連州連夜從晉城趕了過來。 施淮大齡分化,不清醒,又沒有經(jīng)驗,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只能憑本能往外釋放信息素。 他經(jīng)過的地方,空氣中還殘留著絲絲縷縷的香甜。 檢測結(jié)果還沒出來,但很明顯,他的信息素屬于草莓一類。 他還在分化室里,Beta醫(yī)生給他打了強效抑制劑,所有人都被隔離在外面。 “胡鬧,誰讓你帶他來這里的?!”于連州很少生氣,眼下卻氣得臉都紅了,不住斥責(zé)施啟安,“他求你,你不會告訴你姐嗎?” 施啟安低著頭沒說話。 “行了,你兒子十八了,難道沒自己的思想嗎?”施靜雅看起來有點憔悴,眼睛是紅的,聲音也透露出疲憊,“你也別怪啟安。” 紀域靠在分化室門口的墻壁上,他沒來得及去驚喜施淮的信息素是他喜歡的味道,滿腦子只有剛剛施淮在他懷里縮成一團,不住顫抖的模樣。 而現(xiàn)在,他一個人在分化室里承受著痛苦,時不時還傳出一兩句悶哼來。 聽到施靜雅的話,紀域扭頭看她,眼睫低落地垂著,“叔叔阿姨,對不起,都怪我。” “這也不怪你。”施靜雅踩著高跟鞋來到紀域身邊。 她聽說了,出了這事紀域比誰都著急,從江城到晉城,他抱著施淮不撒手,也不讓別人碰一下。 兩個孩子的感情她看在眼里。 施靜雅傾身抱了他一下,“不是你的錯,你也辛苦了。” 強效抑制劑慢慢生效,施淮也安分了下來,轉(zhuǎn)到特殊病房。 看著兒子臉色蒼白,脆弱安靜地躺在病房里輸液,施靜雅到底還是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 她沒想到,造化弄人,兒子還是分化成了Omega。 施淮醒來的時候很是激動,牽扯著針管就要下床,紀域連忙按住他。 “別著急,你想要什么,我拿給你。” 于連州和施靜雅也湊了過來,一番噓寒問暖。 施淮像是終于從夢靨中回過神來,躺在床上定定看了紀域很久很久,朝他伸出手。 紀域趕忙握住他。 “我在,別著急,我在這里。” “我……”施淮開口,臉色陡然變化,“我……我!” 他急切地想要發(fā)聲,但卻發(fā)不出聲音來,胸膛急切地起伏著。 “別害怕……”紀域觀察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輸液的手,“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 施淮愣愣地點頭。 “舅舅說了,這是強效抑制劑的副作用,會在身體出現(xiàn)一定的反饋,看來你暫時不能說話了。但這都是暫時的,睡一覺。” 紀域摸摸他的頭發(fā)安撫他:“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有什么話明天再說。我在這里,我會一直在這里陪你。” 施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看向于連州和施靜雅,見到他們點頭才肯相信。 他抓緊紀域的手不肯放,但架不住身心的雙重疲憊,很快又睡著了。 于連州扶著捂著嘴哭泣的施靜雅出去。 Alpha聽力很好,一墻之隔,紀域能聽到施靜雅和于連州特意壓低的爭吵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