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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的時候,他們兩個的交際圈幾乎完全重合在一起,對彼此的行動軌跡了如指掌,裴向驪坐在教室,幾乎都能猜到,周既白起床后,會去食堂的哪個檔口,他周末和朋友出去玩,自己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是哪些貨色!反之,周既白對自己應該也是一樣的! 但這次再從劇組回來后,裴向驪發現,只要不問出口,永遠不知道周既白在做什么,突然一種微妙的不爽感彌漫在心頭,裴向驪將手里的筷子往碗邊兒上一搭,再沒什么胃口了。 能怪誰呢?走也是自己走的,回來也是自己回來的,都不用人家哄,就自己假裝可憐兮兮的跟人家跑了的也是自己,現在在這兒沒頭沒尾地想什么呢? 心里這么自嘲著,但周既白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還是迎上了裴向驪帶著幾分怨氣的眼神。 周既白太了解他的情緒了,但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自己哪兒又惹到他了,只看見劉全在對自己擠眉弄眼,臉上的五官都要移位了。 就算弄不明白裴向驪因為什么不高興,他出發的時間也到了。 他臨出門的時候,將屋子的鑰匙交到裴向驪手里,朝電梯走過去的時候,回頭,見裴向驪瘦高的身形半倚在門框上,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富貴腦袋上揉搓著,目送著自己,心里面突然有些悸動,探頭道:“我盡快回來!” 裴向驪不知道他慷慨出征的這一出是從哪兒來的,見他們進了電梯,擼著狗頭,將房門關上。 下午裴向驪按照劉全的交代,給富貴準備了狗糧和罐頭,自己回到房間去睡午覺,結果這一下子就睡到了窗外天色都暗了下來,睜開眼睛,富貴已經在外面哼哼唧唧地撓門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現在已經快要六點鐘了,今兒一天什么都沒干,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翻個身,將臉埋在松軟的枕頭里面,從中午就開始無故蔓延的思緒,并沒有在睡夢里得到緩解,胸口悶呼呼的,好像有一團雜亂的棉絮堵在哪兒,不是想發脾氣,卻就是煩躁又不好受。 他一句話,老子meimei都不陪,大老遠顛顛的從老家回來,結果人家把自己晾在這兒了,讓我和條傻狗一起過年? 沒能在床上賴多長時間,外面的狗子,就已經從嗚咽,變成了哼哼唧唧的不滿叫聲,裴向驪推開被子,赤腳從床上下來,剛打開門,就被富貴咬著褲腳帶到了食盆前面,里面已經啥也沒有了,舔的干凈的快能照鏡子了。 裴向驪給它填滿狗糧后,蹲在一邊很看著它“哼哧哼哧”的干飯,一邊去翻劉全給他帶來的背包,從里面掏出遛狗繩,劉全特意交代了,要是一天不溜它,第二天家里就等著重新裝修吧... 裴向驪沒養過狗,但看著富貴吃飽喝足,斜著眼睛盯著自己,也能感覺出...這不是個善茬。 隨手找了一件衛衣穿上,在外面搭了一件長風衣:“過來,咱們出去散步了!” 本以為按照常理來推算,它一定興高采烈的就和自己出去了,但裴向驪一轉頭,卻親眼看著富貴如同沒骨頭那般,順著墻角,四只爪子攤開,儼然一副全身不遂,無法動彈的樣子。 任裴向驪如何呼喚,都耷拉著耳朵巋然不動,一副吃飽喝足要養膘的架勢。 裴向驪最終耐心耗盡,蹲下身子,將牽引繩套在了它的前爪和脖子上:“不對啊,你身為一條狗,散步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 富貴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勢,但即使裴向驪用力往前拖它,也只能讓它像塊抹布一樣,橫著在地面是上漂移。 裴向驪算是看明白了,這狗不是不想出門,而是單純的想和自己作對,大概突然被扔給一個陌生人養著,它心里面也不痛快吧?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裴向驪試探著,將扎頭發的發繩扯了下來... “嗷嗚!”富貴瞬間一個驢打滾,腿也不瘸了,爪子也不沒力了!探著頭,圍繞著裴向驪挨挨蹭蹭,將自己身上的黑白毛,全都蹭到了裴向驪呢子面兒的大衣上。 裴向驪被它折騰的沒脾氣,現在自己連牽引繩都用不著了,撩撩頭發,它就一步不差的跟上來。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名評價它是蠢還是色了... 周既白住的地方屬于高檔住宅,院子里面的園林設計都是有專業人員來維護保持的,業主們為了維護好的居住環境,也自發的,基本不在院子里面遛狗,以免有噪音或者排泄物收拾不干凈,污染了景色。 從正門出去,走不過三百米,就有一個小公園,里面有跑道和健身器材,可以供人散步遛狗。 屋子里面暖氣地熱一起打著,走出來瞬間幾十度的溫差,裴向驪牽著繩子的那只手,凍得冰涼冰涼的,只能來回替換。 而富貴在看見公園里的同類之后,一瞬間好像被點了激活的開關,見前面一只小博美穿著小鞋子,碎步走在主人身邊,頓時一個猛沖...然后,停在半路上了! 裴向驪開始沒反應過來,歪著身子就被它帶著往前沖去,眼見著自己牽著的傻狗,是人家小博美的幾倍大,裴向驪沒養過狗,不知道它沖過去想干嘛,生怕沒輕沒重的將人家的狗弄傷了。 電光火石之間,氣沉丹田,裴向驪雙手扯著繩子,一個馬步就扎在了小路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前幾天去醫院復查了,大夫說可以先不吃藥了,這幾天覺得喘氣都比以前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