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當初聽了如此評價后,裴向驪在寢室的床上笑的氣兒都上不來,被周既白臉朝下,按在被里面好一頓磋磨。 幾年不見,如今看起來,收斂多了。 裴向驪昨兒還和陳燃發微信,問道:他這幾年一直這樣嗎? 陳燃那邊回復的很快:畢竟太畜生了,在這個社會里面還是吃不開吧。 裴向驪哽了一下,回了陳燃:有道理。 拎著兩個袋子,進到屋子里面,果然在電暖氣邊兒上找到裹著大衣的周既白。此人覺得助理買的黑色大衣顏色看起來不暖和,生生讓劉全出去重新買了兩件兒大紅色的長款羽絨服。 為什么是兩件,因為其中一件兒是裴向驪的。 “這多好啊,看著就暖和還喜慶!” 裴向驪把紙袋遞給周既白。 “薛影帝買的,你們以前熟嗎?” 裴向驪一邊把吸管插在蓋子里面,一邊問道。 周既白打開袋子,試了試咖啡的溫度,冬天的緣故,薛蒙景買回來的都是熱的,放了一段時間后,變得溫吞起來,比掌心的溫度稍微高一些。 裴向驪余光一掃,就知道周既白在想什么,抬起下巴朝外面示意了一下:“想喝涼的,在外面放一會兒就是了。” 裴向驪實打實的第一次跟這么大的片場,高導忙起來顧不上他,雖然說是助理,可高導也沒什么地方能用到他的。 裴向驪在片場晃悠的時候,跟燈光道具混得也挺熟的,轉場的時候,幫著搬搬道具,扛扛設備什么的,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道具的大哥也沒見過長成這樣,還這么粗糙的演員,新奇了幾天,看他確實沒有架子,也就放心大膽的使喚他了。 整天呆在屋子里面,著實是學不到什么,在導演的視角,更多看到的是演員的表現,而不是對整個劇組場地的掌控。 還沒到裴向驪的戲份呢,裴向驪已經先和攝像學了不少怎么在鏡頭里面找角度了。 演員正式開拍前都是要走位的,就是為了調整在鏡頭里面的角度和方向,怎么才能不背對著鏡頭,怎么才能自然的走到拍攝最好的角度,不同的角度,有時候呈現出來的效果完全不同。 比如哭戲,除了懟在臉上拍的近鏡頭,要如何才能最大程度拍出來古裝劇特有的唯美,哪個角度拍攝才顯得最打動人心,而不是被拍攝到鼻涕眼淚一起的畫面。 “我看高導不應該給你兩份工資,應該給你三份,你這場務干的還挺好的!”副導演抽著煙走過來,拍拍裴向驪的肩膀,和他開玩笑。 本來以為和周家大少爺能相處到一起去的,也是個少爺脾氣,沒想到是個踏實,專業知識還挺過硬的。 周既白就算想天天看著裴向驪也不行了,這幾天他的戲份開拍了,少將軍不少都是武戲,周既白以前專門請人學過,拎著長刀找了找感覺,就直接上了。 裴向驪在周既白拍戲的時候,在監視鏡后看過幾次,高導揣著手,滿意的點頭,對裴向驪說:“既白的基本功還是到位,你看那身段,多利索,我還專門請了武替,看這樣也用不上了!” 在學校的時候,裴向驪也看過周既白演戲,但那都是在學校的舞臺上,或者是學期作業,在片場還真是第一次。 大少爺在鏡頭里面,和在鏡頭外面一點也不一樣,比如周既白本人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的主,在鏡頭里面卻腰背挺直,行走如風,舉手投足之間在粗獷和儒雅之間,拿捏的恰到好處。 少將軍出身侯門勛貴,出身在富貴榮華的京城,他身上那種教養禮儀,是與生俱來的,可他又從少年時期,就同父輩一同行伍征戰,邊塞的風,邊塞的血,給他骨子里面刻上了不一樣的東西。 有幾次,裴向驪坐在那里,甚至看的有些入迷。 鏡頭的那邊,好像時空穿梭,星移斗轉,完全是另一個世界,每個人有血有rou,卻和這個世界永遠也不相通。 只要鏡頭關上,那些人就消失了,這種錯亂感著實讓人覺得著迷。 裴向驪好像找到了,自己剛決定要進入導演系時候的感覺,時隔多年,當時的感覺又回來了一般。 這天,裴向驪蹲在地上,幫著攝像大哥調整著地上攝像機要經過的軌跡,突然間肩膀一沉,一縷頭發擦著自己脖頸而過,周既白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嘛呢?” 裴向驪想回頭,可周既白一只胳膊撐在裴向驪肩膀上,彎著腰,限制了裴向驪頭能扭動的角度,另一只手在口袋里面掏了兩下,掏出一盒煙來,分給幾個跟裴向驪一起干活的場務。 “人我先帶走了哈!”周既白沒骨頭似的靠在裴向驪身上,裴向驪使了很大力氣才站直身子,歪頭一看,周既白假發也沒摘,戲服應該是匆忙換下來的,黑色的襯衫領口歪斜著開了兩顆扣子。 鮮紅色的大衣丑的明媚。 場務急忙擺擺手:“小裴是來幫我們忙的,你們忙你們的,辛苦小裴了!” 周既白掛在裴向驪身上,明明他比裴向驪還高出一點,此時卻好像盤在樹上的菟絲子一樣。 裴向驪被壓得走路走七扭八歪的,想把人推開,伸出手又縮回來,剛在地上摸了半天,埋汰的厲害。 “你自己多重心里面沒數啊?”裴向驪聳了聳被他壓著的那邊肩膀,周既白的下巴被他的肩骨磕了一下,差點咬了舌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