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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裴向驪拎著兩包方便面,用腳踹了踹周既白的小腿:“起來,我去煮面,你把燈泡換上。” 周大少爺哪兒干過這種活兒,拿著燈泡研究了半天,搬了凳子站上去,扭開燈罩,被里面的灰塵嗆的咳嗽起來:“裴向驪!拿個抹布過來!” 男人好像對修理電器這些東西都有點莫名的天分,等裴向驪端著兩碗面條放在桌子上的時候,門廳的燈,也顫顫巍巍的亮了起來。 周既白是S省人,一喝酒就上臉,量也不咋地,倒是裴向驪,看起來白白凈凈的,大學寢室第一次出去喝酒的時候,憑借著一己之力,撂倒了兩個半,從此在寢室里占據著海量的位置。 周既白跟著裴向驪廝混了幾年,好的沒有長進,酒量倒是上來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三瓶啤酒就昏頭的人了。 “刺啦——”周既白打開一易拉罐啤酒,氣泡從瓶口溢出來一點,推到了裴向驪面前。 兩個男孩子都半天沒吃飯,折騰到這個時間,餓的有些狠了,沉默的碰了下杯,開始狼吞虎咽。 裴向驪吃著吃著,就感覺周既白在看著自己,臉上就寫著幾個大字“我該怎么開口....” 在國外這幾年,裴向驪不是完全不關心周既白的消息,即使裴向驪自己不去關注,也總有朋友在自己這里提起,經常從別人嘴里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裴向驪才發現,自己的生活,有太多的地方和周既白重合了。 就連朋友圈,都有一大半兒的重合。 剛發現兩人之間氣氛不對的時候,周圍的朋友都向弄明白原因,可愣是在兩個人嘴里面都沒聽見個明白的答案,于是大家紛紛放棄了。 周大少的身家背景和他自身的條件,注定了他肯定不會是一個處處為別人著想,性格溫柔的人,大學的時候,這人活的張揚的很,在學校里幾乎沒人不知道他。 裴向驪太熟悉那個時候的周既白,說的難聽一點,只要看周既白一眼,就知道這人要憋什么損招。 可后來隔著屏幕的周既白,氣質慢慢的收斂下來,做事有分寸,好像連脾氣都好了不少,可裴向驪卻感覺到了距離,不是地理上的距離,而是另外一種,心里面感受到的距離。 這次回國馬上就見到了周既白,純屬是個意外。 其實那天晚上,周既白撲上來,把自己按在了墻上的時候,裴向驪心里面是松了口氣的,若是這人客客氣氣的和自己打招呼,敘舊,那才讓人覺得挺可悲的。 這人像是變了,又像是沒變,比如現在,就沒變.... “你想說什么?趕緊說,我看你那樣,飯都吃不舒服....”裴向驪用叉子,在碗邊兒敲了敲。 停頓了一下,周既白聽見自己聲音緊澀,盯著裴向驪的臉,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這次回來,還走嗎?” 周既白眼看著裴向驪愣了一下,那離啤酒喝了一口,屋子里面安靜極了,連他吞咽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周既白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喉結上面。 只見那一塊骨頭上下移動了兩次,然后傳來了裴向驪焦躁的聲音。 “我他么還上哪兒去?光房租我就交了半年的,現在估計連張機票都買不起!” 第4章 看你再跑? 周既白聽了裴向驪的話,非但沒有一點同情,反而咧著嘴笑出聲來,感受到裴向驪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上下掃過,沒有任何收斂,反而舉起啤酒瓶,對著裴向驪示意了一下。 “驪哥現在混得挺慘啊....”周既白面兒上調侃著,心里面卻轉了好幾個來回了,頂著裴向驪嫌棄的視線,做出漫不經心的問道:“那驪哥,你準備找個啥樣的工作啊?我好歹也算比你早入行幾年,我幫你問問?” 周既白說完,自己開始覺得不妥當,裴向驪看著挺隨和的性格,甚至有些懶懶散散的,但是倆人相處了這么些年,周既白知道,這人心里面倔強的很,下定決心的事情,不管別人說什么,都要去做。 幾年內,周既白沒少在心里面罵裴向驪,榆木腦袋一根筋,心事連自己都瞞著! 從大學的時候,就能看出來,裴向驪家里條件應該不差,但是應該也不是大富大貴的那種。 裴向驪學的是導演,圈子里面做導演的,不是有后臺,就是有人脈,他一個剛研究生畢業的學生,上哪兒去找機會去?再讓圈子里面老油條騙了! 周既白是好心,但大少爺從來學不會說軟乎話,話都出口了,開始擔心,會不會讓裴向驪覺得不舒服,他會不會拒絕自己? 草!周既白猛的灌了一口酒,覺得自己為數不多的那點兒交際腦細胞,全都死在裴向驪這里了! 就在周既白兀自百轉千回的時候,盤腿坐著的裴向驪咽下最后一口泡面:“好啊,謝謝白哥.....” 周既白:誰他媽磨平了你的棱角? 周大少爺不少勸人的話都堵在喉嚨里面,差點把自己噎死,咳嗽了兩聲,他也不傻,別管裴向驪是不是一時間被貧窮控制了頭腦,反正他是答應了,自己也沒必要深度探討,他為什么答應。 “小事小事,你想找個什么類型的啊?”周既白繼續問道,恨不得裴向驪現在說完,他馬上就打電話去聯系,明兒就打包把人送去工作,省的這小子心野,萬一再給自己玩一出遠走千里,自己上哪兒找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