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我張云雷頓時語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兒,總不能告訴夢里的凌九夜,我在做夢吧,結(jié)巴了半天,才道,我我迷路了 啊?凌九夜沒聽懂,眨了眨眼睛,你說什么? 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德云社了!反正是做夢,慫就慫吧,張云雷一股腦兒的喊了出來,可憐巴巴的看他,辰兒,你幫幫我。 你是德云社的,現(xiàn)在迷路找不到德云社了?凌九夜覺得這可能是個很好笑的繞口令,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呢!!你就沒迷過路嗎!!既然是做夢,那張云雷更不在乎什么里子面子了,干脆直接撒潑了,理不直氣也壯!我迷路怎么了!還不讓人迷路了啊! 說的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凌九夜抿唇定定的看著他,揉了揉額角,只能道,我送你去。 真的?張云雷喜出望外,說不定到了德云社,他就能夢醒了呢!那咱走吧 他剛要走,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右腳傳了上來,緊接著,他的左臂也痛的無法動彈,渾身都劇痛無比,一下跌坐在路邊,只能哀哀叫著,辰兒 你怎么了?凌九夜剛要帶他走,就看到他一下摔在路邊了,趕忙蹲下查看,見他臉色都白了,有些疑惑,哪兒不舒服? 疼好疼張云雷想緊緊抓著辰兒的手,可是壓根抬不起來,只能死死盯著他的臉,但不知道為什么連視線都變得越來越模糊,意識也漸漸陷入了黑暗之中,只能一遍一遍的念著他的名字 辰兒 救救我 我不想死 [滴] 儀器上的心電圖已然變成了一條直線,手術(shù)室的大夫嘆了口氣,主刀醫(yī)生有些不忍心,最后道,再給他打一針。 既然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那也算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注射液的藥水進(jìn)入血管,搶救在繼續(xù),幾秒之后,心電圖上原本的直線突然重新跳躍了起來! 手術(shù)繼續(xù)!! 手術(shù)室那盞綠色的燈,亮在了人們的心上。 凌九夜昏昏沉沉的做著夢。 他一大早起來繼續(xù)拍戲,最后一場殺青戲拍到臨近中午才完,本來打算跟劇組吃一頓殺青宴的,偏偏陳曼曼說南京有個緊急工作,讓他立刻收拾行李趕車,只好婉拒了劇組的好意。 上了車,他本來想給張云雷打電話,卻沒找到,還是陳曼曼說他電話昨天忘了充電,現(xiàn)在只能先給他充電,讓他用小蘇的手機(jī)聯(lián)系張云雷,可打過去卻關(guān)機(jī),只能作罷了。 想必是昨天工作太晚,還沒起床吧。 凌九夜只能嘆了口氣,在車上準(zhǔn)備瞇一覺,等到了南京再聯(lián)系他,讓他在家里等自己,明天回北京。 這一睡,他見到了小時候的張云雷。 這兒不知道是北京的哪兒,人煙稀少,只看到十一二歲的張云雷正站在院子的門口,背著手低頭,長生辮垂下來,晃晃悠悠的,臉色不是很好。 凌九夜下意識的走過去,喊了一聲,辮兒? 小小辮兒抬起頭,看到他,有點(diǎn)茫然,你是誰呀? 那嗓子有些尖銳,帶著童音,比現(xiàn)在清脆高亢,神情沒有任何改變,眼睛里的純真一如既往,仿佛是閃耀的星辰一樣,熠熠生輝。 凌九夜笑了起來,走過去蹲下,抬頭看他,我是你師弟。 啊?我怎么不記得有你啊,你叫什么啊?小小辮兒不疑有他,看著他問道。 我叫凌九夜,是九字科的,凌九夜看他好玩兒,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被他一巴掌拍掉了,苦 笑一下,小時候就這么兇啊? 什么九字科啊,沒這字兒,你少騙我!小小辮兒一撇嘴,堅決不上當(dāng),我告訴姐夫去! 辮兒!凌九夜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了,只能騙他道,我還沒拜師呢,你跟師父說也沒用啊。 學(xué)員啊?小小辮兒這才明白,抬眼看他,那你憑什么叫我姐夫做師父啊? 他一口的天津方言,凌九夜忍俊不禁,低頭道,我這不是著急嗎? 著急也不行,這是規(guī)矩!小小辮兒叉腰瞪他,仔細(xì)端量,你干嘛學(xué)相聲啊,你長得挺好看的,比大哥還好看。 長得好看不能學(xué)相聲啊?凌九夜覺得有趣極了,真想把他摟在懷里親一親,抱一抱,可他太小,怕嚇著他,只能跟他閑聊,我真心想拜師的,你帶我逛逛唄,成不? 成,那我?guī)愎涔浒桑⌒∞p兒挺好商量的,拉著他瞎溜達(dá),一邊溜達(dá)一邊說,我姐夫出去演出了,讓我在家練功,我不想練,他回來肯定要打我了,咱倆先溜吧。 成,凌九夜差點(diǎn)笑出聲,由著他拉著自己,往街上走去。 一路上說說笑笑,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小辮兒突然開口了,我餓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凌九夜無奈的看著他,哪怕是做夢也逃不掉伺候師哥的命運(yùn)。 我想吃漢堡,小小辮兒看著旁邊一家快餐店,期待的道。 行,等著,凌九夜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去買了漢堡,一出門,發(fā)現(xiàn)小小辮兒不見了,辮 兒? 眼前的景象瞬間發(fā)生了改變,他看到小小辮兒站在一座橋上,慢慢的往前走著,頓時著急了,一把丟掉手里的漢堡,往前跑去,邊跑邊喊,辮兒!! 小小辮兒似乎聽到了,回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然后縱身跳了下去 辮兒!!! 凌九夜一下驚醒,滿身都是冷汗。 怎么了!本來也在補(bǔ)眠的小蘇被吵醒了,趕忙看向他。 凌九夜說不出話來,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都是汗水,抹了一把臉,搶過小蘇的電話就要打給張云 雷,被陳曼曼一下按住了,曼曼姐? 別打了,到了,陳曼曼見車已經(jīng)停下了,有點(diǎn)忐忑,糾結(jié)著措辭,半晌才道,辰辰你聽我說,昨天小磊出了些事故,現(xiàn)在在醫(yī)院,你待會兒上去一定要冷靜 事故?!凌九夜一聽到這詞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不由分說拉開車門下了車,一看眼前是醫(yī)院,愣住了。 董九涵就等在醫(yī)院門口,一看他下來了,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強(qiáng)忍著過去,哥 辮兒呢!凌九夜一看他都來了,還哭成這樣,心里的恐慌瞬間被放大,想起剛剛那個夢,著急的道,他在哪兒呢! 重癥監(jiān)護(hù)哥!!董九涵話沒說完,就見凌九夜一下往醫(yī)院里頭跑,趕緊追了上去。 凌九夜顧不上許多,看到醫(yī)院標(biāo)識的層數(shù),趕緊上電梯,到了重癥監(jiān)護(hù)這層,無視醫(yī)院的規(guī)則,往病房跑去,轉(zhuǎn)過拐角,就看到走廊上或坐或站都是人,全是自己的師兄弟們! 一看他來了,師兄弟們都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凌九夜也顧不上了,剛要說話,就看到楊九郎從人群里竄了出來,一下拉住他,辰兒! 辮兒呢!他怎么了!我要去看他!凌九夜看他欲言又止,立刻沒了原本的冷靜,就要去扒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門,師兄弟們一看,趕緊上來給他拉開,怕引起sao動,也打擾到里頭的醫(yī)護(hù)人員,強(qiáng)行把他扯到偏僻的角落里。 辰兒你冷靜點(diǎn)!辮兒他他沒事兒,啊,真沒事兒,就進(jìn)去待會兒,聽話,他這么激動,楊九郎哪敢提病危通知書的事兒啊,一個勁的安慰他,卻見凌九夜眼圈一下紅了,頓時慌了,辰兒別這樣,你別這樣,辮兒還等著你呢,啊。 哥你告訴我,他到底怎么了?凌九夜強(qiáng)忍著難過,一字一頓的看著他,哽咽的道,他出什 么事兒了,為什么我不知道? 辰兒他楊九郎跟著掉眼淚,半晌才道,他從車站上摔下來了剛剛才出手術(shù)室 凌九夜只覺得腦子里瞬間一片空白,他明明聽懂了楊九郎這句話的每個字,卻那么抗拒,甚至恨不得自己聽不懂! 看他沒了反應(yīng),楊九郎慌了,趕緊去搖晃他,怕他受不了打擊,辰兒,你別嚇我啊,辰兒!你聽我說,辮兒他沒事兒,啊,大夫說了,只要度過危險期,休養(yǎng)兩年就沒事兒了,聽著沒,沒事 的,沒事! 他怎么摔的?凌九夜壓抑著心里的難過,咬緊下唇,一針見血,他怎么會摔的?誰跟著他的? 楊九郎頓時語塞,甚至覺得他有些可怕,明明心里難過的要死,卻能在一瞬間追究到事情的根源,趕忙道,就是意外辮兒他喝醉了,所以 誰跟著他的?凌九夜眼神一下變了,死死盯著楊九郎,咬牙道,我知道不是你,是誰? 誰都不重要了,咱不追究這個行不?現(xiàn)在你要做的不是去追究責(zé)任,而是辰 兒!!楊九郎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頭一回在他臉上看到了戾氣,哪敢告訴他真相啊,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凌九夜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就走,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他媽宰了那孫子!!凌九夜猜也猜到跟著張云雷的是哪個混蛋了,不由分說就要去報復(fù),結(jié)果被楊九郎死死抓住,放開我! 他倆這一鬧,其他師兄弟都聽見了,董九涵頭一個趕到,有些懵,眼見不好,趕緊上去跟楊九郎一起拉住他,哥!你別這樣! 辰兒!你冷靜點(diǎn)兒!我替你揍過那孫子了!揍了!你別跟著亂了成不!!楊九郎知道這時候讓他找到人,那多半就真沒命了,哪敢放手啊,倆人一起抱著凌九夜,趕緊喊人,快點(diǎn)把他按住! 這么一喊,其他人全都聽到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師兄弟趕忙過來幫著按住凌九夜,可他這時候情緒太過激動,幾個人竟然都差點(diǎn)抓不住他,最后干脆把他摁地上了,只差五花大綁,紛紛勸著,辰兒你冷靜點(diǎn)!你想想辮兒!他還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呢!!! 最后這句話起了作用,凌九夜一怔,不再掙扎,靜靜地趴在地板上,眼淚奪眶而出。 別這樣,沒事兒的,能過去!啊,能過去!別怕!楊九郎一下想起他當(dāng)初看著凌老爺子過世的事兒了,示意其他師兄弟放手,把他拉起來摟在懷里,拍著他后背,哽咽的道,沒事兒!辮兒會好的,會沒事兒的!相信他,啊。 哥!凌九夜再也忍不住了,抱緊楊九郎嚎啕大哭起來。 在場的師兄弟也跟著抹眼淚,董九涵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所有人的心全都懸在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凌九夜才把難過的情緒宣泄的差不多了,由著楊九郎他們把自己拉起來,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光呆呆的,不言不語,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楊九郎不敢離開他,生怕他再一時沖動,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如今辮兒還生死未卜,萬一他再出點(diǎn)事兒,就算辮兒平安無事,也會因?yàn)榱杈乓苟鴵?dān)憂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畢竟現(xiàn)在來說,沒有什么比張云雷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看著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大門,楊九郎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能熬過這一關(guān)。 只要命在,那什么都好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愿我角兒平安順?biāo)欤矘窡o憂 第64章 (加更) 張云雷出事的第二天,德云社的師兄弟幾乎都來了個遍。 當(dāng)天他被送去搶救,郭德綱就從外地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南京,緊接著楊九郎,馮照洋等師兄弟也都立即到了醫(yī)院,凌九夜因?yàn)樵谂膽颍前聿诺降模@時候郭德綱已經(jīng)去準(zhǔn)備醫(yī)療費(fèi)用,為他聯(lián)系了最好的大夫,處理其他相關(guān)事宜。 等他再來到醫(yī)院,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了,急匆匆趕到重癥監(jiān)護(hù)的門口,看到徒弟們都圍在這兒,除了有演出任務(wù)只得離開的,其余一個沒走,心里頭既欣慰又心酸,只盼著孩子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別無所求了。 郭德綱走了兩步,瞧見楊九郎身邊兒坐著的凌九夜,微微皺了皺眉,放輕腳步走過去,俯身看他,凌九夜靠著墻似乎睡著了,雙眼紅腫,顯然哭了不止一次,心情復(fù)雜的嘆了口氣,朝想要起身的楊九郎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動,坐著吧,這時候別講究這些了,啊? 師父,您也歇會兒吧,楊九郎抹了抹眼角,看他坐在凌九夜身邊的空位上,才放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喃喃道,我們好不容易把辰兒給摁住了,他想去找人 我知道,郭德綱一下就聽懂了,有點(diǎn)心疼,又有些抵觸,伸手想去摸摸凌九夜的頭,可怕把他吵醒了,最后收回手,嘆了口氣,這我怎么對得起老爺子啊 楊九郎怔了怔,頓時明白了師父的意思,試探的道,我聽師兄弟們說他說了些混賬話 郭德綱看向楊九郎,挑了挑眉,卻見楊九郎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出聲了,剛要開口,就見身邊的凌九夜突然驚醒 辮兒! 辰兒,沒事兒!楊九郎嚇了一跳,看他一下跳起來,趕忙去拉他,沒想到凌九夜站立不穩(wěn),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