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調整試驗，在換去了半個領域的火焰后……像一個實驗狂人不停地調整改進，得到這一簇威力更甚之前的火焰，程亦安讓湮滅海棠樹放出火焰比較了一番，這才滿意地停手。

    沒了前面那樣要求精細的活兒，剩下的就簡單多了，當最后一縷火焰被替換去……程亦安看了眼這個算是自己臨摹下來的半成品領域，心里琢磨了一番，才揮手撤去。

    再度回到那個灰色的空間，卻見復制人心情不錯地看著她道：“休息結束了，下一場馬上開始！”

    剛剛志得意滿地出來就聽到這話，程亦安臉僵了一下，嘴角抽搐。敢情剛才把她困在領域里沒動手，只是因為那是一個中場休息時間嗎？

    還看到復制人氣定神閑地打了個響指，以前自己這么做不覺得，現在看真的好欠扁啊！

    吐槽無用，因為復制人再次帶著她那讓人憋氣的技能攻過來了。

    程亦安肌rou緊繃，精神力附著在雙眼，不錯眼地專注著對方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

    如果還不能打敗她，不如就先向她學習吧……

    第125章 、哦豁

    從術法的比拼, 到身手的較量, 再到精神力的角力……

    雖然表面看上去是處處被壓一頭，但程亦安也在這樣的對戰中, 發現復制人在很多細節的處理上都是長于自己的。如果靠她自己摸索可能還需要挺多時間, 這復制人就像是來了個“名師解讀”，明晃晃地給她指出了哪些地方不到位……

    這種因材施教的既視感簡直不要太強！程亦安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么多人對試煉塔趨之若鶩了……

    而還有一個規律便是, 只要她能夠堅持住在一輪攻擊中不被淘汰, 這復制人就會給予她一段休息時間……雖然也只是像幻毒之域那樣的困境，但這無疑給了她更多整理收獲的時間。

    而在這樣的困境中, 如果她沒能像幻毒之域一樣，用自己的能力破開，到了一定的時間也會被放出來, 繼續下一輪戰斗。

    不知道進行了多少輪，程亦安并沒有細算, 但在又一輪的間隙, 復制人再次開口了, “你還擁有的機會不多了, 如果一直以防手為主的話，是絕對拿不到最終獎勵的?！?/br>
    程亦安的心思還停留在精神復盤之中，聞言回過神來, 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有時間限制？”

    復制人學著她的樣子眨眨眼，意思不明而喻。

    有時間限制這一點程亦安倒是沒覺得驚訝，從進入試煉塔起她就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如果可以一直進行下去的話, 那這座試煉塔也太逆天了。

    而從進來到現在，唯一可以取代時間規律的，好像也只有這一輪又一輪的戰斗了。

    程亦安回頭計算了一下，自己與這個復制人已經戰斗十二場，而她記得有關試煉塔的記錄中，從未有人能待在塔中超過十五天……

    她想并不是沒有人可以超過十五天，而是這個試煉塔的規則就是以十五為定數，至于具體時間如何分配，這一切都取決于試煉塔本身。

    “還有三場，如果不能戰勝你，就算失敗了是吧……”程亦安輕聲道。

    復制人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她說：“不愧是我，反應速度很快嘛~”

    程亦安搖搖頭，也笑了，矜持道：“還行。”

    復制人見她這樣的神態，眼神中有一絲困惑劃過，不過很快就被隨之而來的戰意取代，她大聲道：“來吧，痛快戰一場，讓我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看著抬手準備了新一輪攻擊的復制人，程亦安腳尖微挪，立在原地不再想著避開。在呼嘯而至的毒刃攻擊下，驀然掀開雙眼！碧綠的光華如稀世翡翠，吸引著周身的源能顯形……

    她緩緩抬起了雙手，指尖輕快而靈巧的點擊下，一個個節點被瞬間點亮。

    毒刃到達身前，突然靠近程亦安的兩個小節點快速閃爍！霎時凌空而至的毒刃仿佛被什么攔下，被定格在離她面前二尺的地方……

    看著表情有些意外的復制人，程亦安雙手快速交錯成影，印結朝節點上打過去，原本懸浮于身旁的源能一擁而上！

    “幻毒之域·湮滅火海！”

    綠色的帶著幻之奧義的毒系源能如霧一般，眨眼就就將還在對面的復制人淹沒……無視身前的數枚毒刃，程亦安往前跨了一步，鞋跟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隨著她的動作，毒刃不甘地扭曲了幾下，化作無形……

    而進入到毒域，轉眼就只剩一片火海世界。這是相當熟悉的場景，只是地位互換，如今被困領域的成了復制人，而她反而成了掌控者。

    隔著炙熱的火海與她相望，復制人的目光中印著熾烈的火焰看不清情緒，只見她嘴角勾了一下，大概是在笑……

    幻境的火并不是真的火，但是它給人帶來的灼燙與痛苦卻是真實的，如果人的意志不足以抵抗這樣的痛苦，那么死亡也將是真實。

    這便是幻境的可怕之處……

    其實程亦安并不期望這幻境火海能將人留下，因為如果這個復制人真是完全復刻了她的信息的話，那么她自己不會承受不住這痛苦，這個復制人便也不會。

    她這樣做的目的也很簡單，一是為了驗證自己與這復制人戰斗以來得到的收獲，二也是為了先下手為強，削弱這個復制人的戰力。

    感受著周身的烈焰，復制人臉上逐漸蔓延了遮住大半張臉的毒紋，驀地閃身從原地閃開！

    一條火龍從她離開的位置竄出，如果她沒有先一步離開，可能就被火龍重傷。

    程亦安看著竄到了空中的復制人，同款毒紋覆蓋全身，下一刻便朝她沖了過去！

    兩人這時又摒棄了術法的攻擊，反而全憑毒紋加持下的身體力量在抗衡。原本復制人是稍強的，但在幻境的影響下，她的反應能力和敏捷度都有所下降，一時反倒是程亦安占了上風！

    rou與rou的碰撞，發出了金屬板堅硬的鏗鳴，被火焰遲緩的復制人讓程亦安抓住了機會，旋身一記鞭腿將她抽落地面……

    砰地砸落在地后，火焰也有靈性一般，一擁而上將人吞噬！

    看著那個在火焰中掙扎的身影，程亦安突然心中一凜，右手往身前一擋，一張精神屏障直接將那把突如而至的透明斬刃攔下……

    而在這一轉之下，如附骨之疽的火焰已被從中分開，衣服上還掛著點點火星的復制人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在毒紋未褪的臉上，她的眼瞼處被染上了不明的紅痕……

    隨著嘴角勾勒，那道紅痕更是無端透著幾分邪意。她說話的腔調帶著些許暗啞，像是壓抑著興奮道：“真不錯，我試過了，并不能奪過你領域的控制權?？磥怼瓑毫υ酱笪业目伤苄圆艜綇娔?！呵呵……”

    程亦安目光微斂，掌下的精神力如猛虎蟄伏，對對方接下來要進行的攻擊路數有了猜測……

    轟——是一道來自心靈的震鳴音！復制人所有的精神力瞬間噴涌，造成巨大的精神震蕩……

    程亦安屏住呼吸，壓抑住本能，沒有選擇與她對拼……

    震蕩到了她的身前，只覺眼前一陣光與影的虛實交錯……腦中嗡鳴，好像被甩了一百八十個圈一樣犯惡心。

    又好似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與她竊竊私語，就連固守在腦部的精神源，也有什么東西想要擠進去……

    程亦安知道這是精神攻擊，克制住生理反應，所有的精神力封住對方的退路，往腦部匯聚。

    失神不過瞬秒，在程亦安的精神力回護自己腦部時，外界的復制人也兇殘地顯露了她的獠牙……

    一根極細又鋒芒可怖的毒針朝著程亦安的眉間疾射而去，眼看就要射中，這是殺招！

    卻這時，一只纖細的手掌突然并在腦前，手掌之中赤紅的碎片格外顯眼……而也是這枚碎片的出現，竟令極速射來的毒針瞬間停止！

    而程亦安的另一只手也抬起，緊扣住從自己精神源中抓出的異精神體。手掌兀地收緊，看著臉色驟變的復制人，程亦安吐出一口濁氣道：“終于抓到你了……”

    “你算計我？”復制人目光復雜地看了眼碎片，皺眉道。

    程亦安揉了揉額頭，搖頭笑道：“這叫博弈?！?/br>
    她不要命地放開自己的精神源，請君入甕，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不知道想到什么，復制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道：“你膽子真大，連這東西也敢就這樣拿出來……”

    程亦安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舉了舉右手道：“那我這算贏了嗎？”

    站在原地沒動，復制人說：“如果你直接動手殺了我，就根本不需要問這個問題?！?/br>
    “可是殺了你我又怎么向你請教一些問題呢？”

    “……”復制人沒有說話。

    程亦安當她這是默許了，繼續道：“你是試煉塔嗎？”

    復制人目光奇怪地望著她，“我就是你啊。”

    程亦安笑了，朝她走了幾步道：“那我換一個說法，傳說中神可以創造世界，也可以創造人類。那你……是控制試煉塔的神嗎？”

    聽到她直白的話語，復制人愣了一下，目光驟然轉深，像是不可思議，又像是好笑一般，“你仍然不相信我是你？”

    程亦安“唔”了一聲，想到是自己有所求，便耐心解釋道：“說你是我本就是不可能的，或許你擁有與我一樣的記憶、身體，還有一些外物。但其實你自己也清楚，如果此時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你也可以是任何人……包括和我一起進來的其他人類，對嗎？”

    認真聽完她說的話后，復制人似是思考了一下，而后臉上表情一收，拍拍手掌道：“在你們人類中，這是表達贊揚的意思?！?/br>
    微微彎腰，程亦安禮貌一笑，“過獎。”

    “你是從什么時候發現的？”復制人雖然此時仍然保持著和程亦安一樣的外表，但神態動作什么的完全變了，就連目光都瞬間失去了情緒，好像一瞬間沒了人性。

    它的變化令程亦安怔愣一下，然后道：“大概是一開始就不曾相信你的說辭，你與我太過一致了……”

    上一個僅僅是在能力的完全復制上就已經不是人了，這一個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也只有“神”了吧。

    問出上一句，這個約等于試煉塔本身的復制人便沒了多余的好奇心，它揮手輕而易舉地收回了仍被程亦安攥在手心的精神力。平靜地宣布道：“你成功了?！?/br>
    成功了意味著通關結束，程亦安卻并不關心自己的獎勵，反而詢問：“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她揚起了手中的碎片。

    “知道?！痹诨謴涂勺约罕旧淼臓顟B后，這個復制人真實地回答。

    程亦安：“可以告訴我嗎？”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復制人很干脆地解惑道：“世界的核心碎片，你手中的這枚屬性為火，包含了幾乎所有的火元素奧義。”

    程亦安：“什么是世界核心？這東西多嗎？”

    元素奧義她知道，這“核心”又是個什么新概念？

    復制人有問必答，看起來很好說話，它說：“不，很稀少。世界核心是源能世界的能量來源，流落在世界的碎片，也不過五片?！?/br>
    這么少……程亦安再度打量了一眼手心的碎片，想到有人在收集它……繼續問道：“人類拿著它有用嗎？”

    復制人眼神無波地看過來，“或許有用，但很容易遭到反噬。想比起人類，世界更需要它?！?/br>
    目光掃在她臉上，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可以暫時擁有它，但最終它將歸于世界?！?/br>
    “什么意思？”程亦安表示沒聽懂這話。

    復制人真的不是人類，它開始講一些人類不太聽得懂的話，“人類需要它來滿足私欲，而世界需要它來穩固這個瀕死的世界?！?/br>
    瀕死的世界？程亦安越聽越迷糊，不由追問道：“你想說什么……為什么我可以暫時擁有它？這個世界怎么了？”

    復制人卻不愿多說，或者說不能多說，只道：“如果有機會，你可以收集這些碎片。無論是之前還是以后，命運只會把你推到與這個世界同一面去……”

    在它說這話時，突然好像是從空間外的地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爆炸了……

    程亦安身下不穩，卻見復制人突然抬頭看了眼天邊，那里是爆炸傳來的方向……它抬起手，手中凝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明光波球，往她身前一遞道：“這是你的通關獎勵?！?/br>
    說完就要往前走。

    程亦安接過不容拒絕的光波球，連忙叫住它，匆匆問出最后一個問題，“等等，你究竟是什么？”

    復制人頭也不回，身形逐漸淡去，只留下淡漠的一句話，“我從世界中來，回報人類以……”

    程亦安一臉問號，還不等吐槽這個神秘的試煉塔，然后就感覺手上拿著的光波球一陣閃耀！有什么東西被融入自己的腦子里，身體也被暖洋洋的能量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