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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 第69節(jié)

    【大家吃不吃地瓜葉呀 用蝦醬爆炒 脆甜的 也好好吃】

    【廣東人在此!我們也叫ong菜誒】

    【按爪】

    【撒花】

    【我搜了一圈,沒搜到那個歌怎么唱,就知道名字叫貓貓你不走】

    【藤藤菜最喜歡尖尖那節(jié)了!!】

    【閩南人也叫“應(yīng)菜”】

    -完-

    ◇ 55、牛奶花生鳥結(jié)糖

    桑寄生蓮子蛋茶

    成熟的成年男性只在這里坐了一小會兒, 即使夏皎說可以陪他再坐坐,溫崇月仍搖搖頭:“餓不餓?想吃點(diǎn)什么?”

    夏皎說:“溫老師,請不要以為可以用美食來轉(zhuǎn)移話題。”

    溫崇月只是笑, 他站起來,順手按了按夏皎的頭, 揉了揉:“什么轉(zhuǎn)移話題?怎么不叫我’崇月’了?”

    夏皎憋紅了一張臉:“……以后再說。”

    真奇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么忽然間脫口而出這個稱呼, 聽起來有點(diǎn)比平時多很多的親昵。兩人并肩去了醫(yī)院,溫教授還在休息,溫崇月和護(hù)工阿姨簡單地聊了幾句,確認(rèn)一切正常后才帶了夏皎離開。

    晚餐在一家順德老板的店里吃的,用五花腩煮出來的“一夜鮮”, 加了墨魚煲的木瓜湯,順德人擅長烹飪魚, 不喜歡用姜, 最多的還是用陳皮和胡椒來提鮮味兒。作為廣府菜的基本味道之一,順德多用糖和豉油來調(diào)菜品的味道, 譬如溫崇月第一道點(diǎn)的“群英薈萃”——不是小品上的那個“蘿卜開會”,這一道菜是先將江豚、蟹和蠔用油煎到香噴噴, 再加燒rou,用白胡椒粉和陳皮粒反復(fù)煸炒出來香味,再下清水燜到醬汁都如畫,再添xo醬。

    這一套做法聽得夏皎頭暈?zāi)X脹, 好不容易抓到機(jī)會, 她問溫崇月:“你怎么知道?”

    溫崇月說:“大廚是我朋友。”

    夏皎嘀咕:“你怎么這么多朋友?”

    溫崇月略一思忖:“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社交達(dá)人?”

    夏皎糾正:“溫老師, 你已經(jīng)跟不上啦。社交達(dá)人這個詞語已經(jīng)不常用了, 現(xiàn)在我們管這種叫做’社交牛逼癥’。”

    溫崇月批評:“夏同學(xué), 請不要說臟話。”

    夏皎小聲抱怨:“一本正經(jīng),就像你晚上沒說。”

    溫崇月很鎮(zhèn)定,他喝了一口大麥茶,開始看糖水。溫教授病情安穩(wěn),這次犯病的原因是情緒波動太大,接受到外界刺激……溫崇月要白若瑯發(fā)誓少與父親往來,明確地告訴對方——倘若溫教授身體因此不好了,溫崇月將再不會與她來往。

    溫崇月說到做到,白若瑯明顯知道這點(diǎn)。

    事實(shí)上,溫崇月并不在意白若瑯怎么想。比起來母親的傷心與否,他更在意父親的身體健康。現(xiàn)在勉強(qiáng)算是塵埃落定,他當(dāng)然優(yōu)先考慮如何讓跟隨他奔波的妻子吃飽喝足,而不是去考慮白若瑯如何。

    又點(diǎn)了一例川貝蓮子銀耳燉木瓜,這是給夏皎喝的,秋冬最適宜的補(bǔ)品。溫崇月要了一份桑寄生蓮子蛋茶,慢慢地喝,夏皎看了看自己的東西,又看了看溫崇月的,怎么看都覺著他那份味道更美。

    溫崇月不小氣,他很樂意和妻子分享食物,夏皎見他默認(rèn),舉起勺子躍躍欲試,嘗了一口——

    哇,味道有點(diǎn)怪怪的,看起來棕棕黑黑,嘗在嘴巴里面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苦澀茶味,雖然加了冰糖,但份量少,不算很甜,全是普洱焗出來的茶香,還有桑寄生,更不要說里面加的蓮子和烚熟雞蛋。這些在夏皎眼中有些怪異的東西搭配起來,卻有一股醇和溫暖的味道。

    不過。

    夏皎將這份糖水仍舊老老實(shí)實(shí)推給溫崇月:“還是我的木瓜湯好喝。”

    溫崇月只是笑,不多說,吃完飯后,他又去買了牛奶花生鳥結(jié)糖,據(jù)聞是香港銅鑼灣皇后餅店的駐店王牌糖果產(chǎn)品,不過溫崇月也說了,這里的師傅做的到底不如那邊好吃。問清楚夏皎現(xiàn)在店里有多少同事后,溫崇月就又另外買了幾份。

    “回去和同事們分一分,”溫崇月囑托,“這次緊急請假,給她們也添了麻煩。同事嘛,每天相處那么久,送些手信,就當(dāng)是一份心意。”

    夏皎用力點(diǎn)頭。

    晚上她以為溫崇月會需要,但后者只是抱著她休息。只是今晚的擁抱和平時有些不同,夏皎曾經(jīng)討厭自己的敏感,但現(xiàn)在,她察覺敏感并非壞事,至少能夠在此刻清晰感受到丈夫的低落。即使溫崇月什么都沒有說,夏皎還是忍不住想起坐在假山石遮蔽陰影下的他。

    每個人消化情緒的方式都不同,夏皎能做的,只有努力給他擁抱,陪他聊天。

    溫崇月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有些事情,他不想多講,夏皎也不會去干涉。

    溫教授還得醫(yī)院觀察48小時后再出院,這幾天,飯菜都是溫崇月做好了送過來。溫教授生活習(xí)慣健康,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也沒有高血壓或者高血糖之類的慢性病困擾。饒是如此,溫崇月仍舊做了適合病人的清淡菜肴,不過在送來的時候,會額外再給夏皎準(zhǔn)備一份她愛吃的菜,酸甜咕咾rou,或者梅菜五花腩,再或者一道水煮rou。

    病人要吃得清淡,陪病的人也得多吃點(diǎn)好吃的補(bǔ)補(bǔ)。

    夏皎總感覺這樣下去自己的體重肯定要飆升,趁著溫教授睡著,溫崇月和她一塊兒去下面花園散步,途徑走廊遇到一體重秤,夏皎立刻躍躍欲試地上去。

    體重數(shù)字被語音清晰播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溫老師。”

    “嗯。”

    溫崇月很沉穩(wěn)地應(yīng)了一聲,將夏皎從體重秤上拎下來。

    “這是咱們皎皎沒能發(fā)揮好,”溫崇月說,“下次再來。”

    夏皎:“……”

    溫崇月并不建議她按照熱量吃餐,在他眼中,只要身體健康就好,沒必要一定要保持那個數(shù)字或者怎樣的體型。溫老師對此全然不在意,但夏皎只能忍痛第七十八次發(fā)誓——

    “下次我一定只吃八分飽!!!”

    沒辦法,溫老師做的、帶她品嘗的滋味實(shí)在太好,讓人很難控制住自己進(jìn)食的欲望。

    不過,在溫老師的監(jiān)督下,夏皎也漸漸迷上了飯后散步,晨跑這件事對她來說還有難度,但夜間慢跑這件事的可執(zhí)行度不錯。醫(yī)院中病人很多,溫老師就帶了夏皎去附近的小公園中慢跑。夏皎在這個城市生活了許多年,其實(shí)晚上很少去這樣的場合走走跑跑。晚上的老年人不多,他們大多睡得要早一些,散步的多是些中年人,帶著孩子,還有人賣那種小小的,可以飛上天的發(fā)光竹蜻蜓。

    夏皎已經(jīng)過了玩這個的年紀(jì),只是停下來多看幾眼,溫崇月便拉著她過去問:“多少錢一個?”

    那人說:“五塊一個,十塊錢倆。”

    夏皎拉了拉溫崇月的衣服,小聲:“我不玩,我都多大了。”

    溫崇月不置可否,他仍在和那人講價:“便宜點(diǎn)吧,大晚上的,這東西丟了也不好撿。”

    那人說:“這樣,十塊錢仨?怎么樣?”

    溫崇月說:“我們兩個人,三個不好分。”

    夏皎的臉已經(jīng)紅成紅燈了,她站在溫崇月身側(cè),眼巴巴地看著他心平氣和地和人聊。來回幾句,十塊錢買了四個發(fā)光的竹蜻蜓回來,讓夏皎挑,夏皎挑了倆紅色,倆黃色,天氣有點(diǎn)兒冷,夏皎往手上吹了吹熱氣,眼巴巴地望著溫崇月。

    溫崇月付了錢,看著夏皎把這些東西當(dāng)寶貝一樣捧著,笑:“這么喜歡?小時候沒玩過?”

    夏皎說:“小時候玩過呀,不過……嗯,總是丟。以前還有那種糖,也是放在竹蜻蜓末端的,一般是水果軟糖,還有個小哨子,吃完可以裝起來飛……”

    她很開心地和溫崇月談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玩具。不過家里面爺爺奶奶攢錢很難,奶奶是典型的家庭主婦,偶爾去打打零工;爺爺是建筑工人,和好幾個人一塊兒組隊(duì)干活。

    夏皎見過奶奶包錢的藍(lán)色棉布手絹,一毛錢、兩毛錢也要整整齊齊地卷起來、理好,裹在一起,十分辛苦。

    一顆糖就要兩毛錢呢。

    夏皎總是丟玩具,每次都找不到,慢慢地就決定不買了。

    后來上初中,到了爸爸mama身邊,mama帶著夏皎去超市買東西,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夏皎唯獨(dú)看中了有著軟糖的竹蜻蜓,不過地區(qū)不同,那時候早就漲到一塊錢一個。她表達(dá)了自己想要的意愿后,mama很吃驚:“皎皎,你這么大了還喜歡這種?而且這糖里面全是色素,吃下去不好……”

    夏皎最后也沒買成。

    然后,再一次擁有竹蜻蜓,就是現(xiàn)在,還是會發(fā)光的。

    溫崇月教她怎么才能將竹蜻蜓搓動、飛高高,掉進(jìn)草叢了,夏皎再跑去撿。周圍玩這個的多是小孩,溫崇月也不在意,笑著看她興沖沖地?fù)炝酥耱唑鸦貋怼?/br>
    倆人在外面逛了一個多小時才回醫(yī)院,到病房的時候,剛好是晚上八點(diǎn),醫(yī)生查房。還是昨天那個看了夏皎好幾眼的醫(yī)生,這次和溫崇月聊完之后,才笑著看夏皎:“夏皎?”

    夏皎聽這聲音有點(diǎn)耳熟,但是分辨不出。她疑惑:“你是……?”

    對方?jīng)]有摘口罩,只是笑,眼睛彎彎:“認(rèn)不出了?咱們一塊兒上初中,你忘啦?我郭晨材啊。”

    夏皎愣了愣。

    這個名字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當(dāng)初,說她告老師、帶頭孤立她的,就是郭晨材。

    初中班級里幾十個人,很多名字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唯獨(dú)這個,刻骨銘心。

    夏皎遲遲沒有動靜,良久,才客氣地說:“好久不見。”

    她沒有打算和對方握手。

    對方好像早就忘了這件事情,笑著說:“是挺久的,那時候咱們不一塊兒考上一中嗎?高中時候也沒怎么看見你,后來聽說你考北京了……”

    溫崇月坐在溫教授病床旁,正和父親說著話,聞言,抬頭看過來。

    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些害羞,微微垂著頭,羞澀和對方溝通的模樣。那個自稱是她初中同學(xué)的醫(yī)生表現(xiàn)的倒是十分十分熱情,一直在敘舊,聽上去像是已經(jīng)十八年沒有和女生聊過天了。

    溫崇月微不可察地蹙眉。

    在醫(yī)生再度說:“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就坐你后面——”

    溫崇月站起來,他客氣地打斷對方:“你好,我是夏皎的丈夫,溫崇月。”

    郭晨材怔住,問夏皎:“你結(jié)婚啦?”

    夏皎:“嗯。”

    郭晨材忙和溫崇月握手,只是話客套生疏了一些。病房里不是適合聊天的地方,三個人去了走廊,現(xiàn)如今走廊上人很少,寒暄幾句,才握手離開,一直到告別,夏皎都沒有再看郭晨材的眼睛,她有一些發(fā)呆。

    溫崇月平靜地問:“在這地方見到初中同學(xué),會不會感到點(diǎn)溫暖?”

    夏皎感覺他話的語氣稍微有點(diǎn)不對勁,不過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在于她剛剛看到了一個讓她半個青春期都蒙在陰影中的男人。

    夏皎悶聲說:“何止是溫暖,我看到他就氣到要冒火。”

    說到這里,她聽見溫崇月笑了一下。

    莫名其妙,夏皎抬頭,奇怪地看著如今看上去像如釋重負(fù)的男人:“我氣到冒火你為什么開心?”

    溫崇月笑著揉了揉她腦袋:“因?yàn)闇乩蠋熗砩峡梢越o皎皎燉下火的鯽魚湯。”

    夏皎說:“你的眼神看上去很不對,看上去不像是給我燉下火的鯽魚湯,更像準(zhǔn)備拿我下唧唧。”

    溫崇月伸出手指,勾了勾她鼻尖:“夏同學(xué),請端正你的言行。”

    夏皎捂鼻子抗議:“溫老師,請不要體罰。”

    溫崇月只是笑,夏皎今天完全摸不透溫老師的心意,只能在次日清晨惡狠狠地吸走溫崇月早餐的香氣,讓這個男人只能吃到?jīng)]有香味的早餐。

    第二天上午,夏皎沒有去醫(yī)院,溫崇月讓她好好休息,睡飽了回籠覺再說。反正醫(yī)院那邊有他,不必?fù)?dān)心。夏皎美滋滋地一覺睡到十點(diǎn)鐘,發(fā)現(xiàn)早晨給溫崇月發(fā)的那條詢問短信還沒有回復(fù)。

    她早晨想問問對方,昨晚買的冰激淋放在哪里了。

    夏皎打著哈欠起床,給自己泡了咸檸檬,一邊喝,一邊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溫老師發(fā)短信。

    小皎皎:「你怎么還沒有回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