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ǐysh.v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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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日光彈指過,席間花影坐前移,一晃便是叁年的光陰。 “哎,邊疆戰事總算能結束咯。” “那可不,打了叁年了,再拖下去豈不是讓那幫邊奴更得意?” “我聽說啊,這次……” 自邊疆傳來好消息,酒樓里就日日都是些討論戰事的聲音,洛嫣偶爾來酒樓查賬,回回都能聽見那幫人義憤填膺的論調,好像自己是那指點江山的將帥。 洛家再一次成為京城里的熱門,人人都在說天不絕洛家后路,叁年前山賊劫掠商隊,洛氏夫婦雙雙喪命,獨留一雙兒女在世,本就是家門不幸,結果那洛大小姐又慘遭林侍郎退婚,可謂是慘之又慘,誰想到,那看起來中看不中用的大小姐經商有道,竟然能撐起洛家。 更令人咂舌之處在于,如今率軍大破邊奴的奮威將軍正是洛家之子——洛離。 “小姐,這些是半月來酒樓的賬本?!?/br> 深褐的木刻雕花案牘之上是只膚似白雪的細嫩皓腕,日光照著她蝶羽般的眼睫上,烏發散落在頸窩,整個人沉靜似水,原本的稚氣皆被穩重替代。ρò壹㈧dd.còм(po18dd.) “本月的新菜樣上了沒?” “還,還沒。”已經是叁月初叁,本該是初一就上的菜因為味道不對遲遲未上,酒樓的管事額頭冒汗,心里止不住地發虛。 “初五之前再不上,這靖水樓的管事也該換換新了?!?/br> “您放心,明日一定。” 靖水樓是她去年新盤下來的酒樓,專以新奇菜樣吸引客人,這酒樓里的廚子也都是她花高價從各地請來的,上京不缺銀錢之人多如牛毛,這酒樓不到半年就回了本。 直到落日余暉沉沉灑下,洛嫣這才回了洛府,她依舊住在安嫣居。 “今日灰雞的情況如何?”柳青色的紗裙垂落在地,洛嫣低眸看著那小窩里奄奄一息的灰雞,它已經長成了一只健壯的大公雞,日日啼鳴,最近卻是一日比一日低迷。 “小姐,請來的大夫都說看不了,應當是沒幾日壽命了?!?/br> 她眸色暗淡,起身便往屋里走。 玉露和方才回話的花露小跑著跟上,整日在府內待命的花露邊走邊道:“今日又有許多庚帖送來,呃,還有些媒婆上門問洛少爺是否婚配?!?/br> “把那些庚帖送過來罷。” 夜幕深沉,書房卻是燈火通明,沐浴過后的皮膚滑嫩有光澤,洛嫣坐在一堆庚帖前細細翻看著,從商賈之戶到權貴世家,這庚帖中的女子更是叫人看花了眼,她嘆了口氣,把那擾人心煩的東西合上,“近日那邊可有消息?” “沒有,只聽說戰事順利,洛少爺應當是很快便能歸家。”花露是前年進府,自然不知她與洛離之間的彎彎繞繞,因此提起洛離少爺絲毫不避諱。 洛離,這兩個字被她堵在舌尖,最后又咽下去,他倒是說到做到,再也沒往家里來一封書信。 罷了,既然已經放下,也沒什么可別扭的。 “記得再把安離居清掃清掃。”他向來是愛干凈的。 “小姐盡管放心,安離居日日都有人打掃,干凈著呢?!?/br> 說來也神奇,洛嫣再也沒夢見過洛離,大抵是上天也要割斷他們之間的緣線,可偏偏有人拼了命也要把這線續上。 翌日洛嫣如往常般醒得很早,玉露慌張地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小姐,叁軍凱旋,此時正在巡城呢!” 她心頭一跳,說不清是什么情緒,手上澆花的動作不停,“巡城便巡城吧,沒什么好看的?!?/br> 玉露可太知曉當年小姐受了多少委屈,也知曉他們之間見不得光的情意,此時見那少女再不復當年懵懂,心中滿是苦澀和欣慰。 洛嫣修剪海棠花枝,卻不小心剪掉了那冒出頭來的花苞,垂著眸將掉落在地的花苞撿起,她不知該以什么身份面對他,也不知該以什么態度同他說話,她遠沒有面上看起來的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慌張。 正午時分,這次是花露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小姐,小姐,少爺他,”她跑得太急,此時大口喘氣,聽得人更是心焦。 “何事?” “少爺他,請圣上允他自立門戶,脫離洛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