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那個男人看上去呆呆的。蛤蟆鏡和帽檐遮住他大半神情，只留一張嘴巴。游偀也無法從這里探索出更多信息，見他不回應(yīng)，以為白茂歸生氣了，心里正犯嘀咕。

    白茂歸猛然回神：“嗯，沒關(guān)系的。”

    游偀見應(yīng)付完事，便打算溜了。白茂歸正想多和她說幾句話，撞上前來尋游偀的李允。

    他自然認(rèn)得李允。李氏是H國政治家族，李允身為族長顯祖的謫孫，崔折中政敵的兒子，常常被父親掛在嘴邊。白茂歸和李允簡單寒暄幾句，李允便帶著游偀離開。白茂歸想游偀要社交賬號，又被突閃而過的崔慧玲引走注意力，只得將這件事放在腦后，可以從李允身邊下手，白茂歸便有恃無恐。

    不曾想升上大四大家各忙各的，聚少離多也漸漸不聚了，他倒是從別人口中和社交軟件上關(guān)注到游偀，他們卻沒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

    一直到今天。

    白茂歸走神被游偀抓個正著，她伸手在他面前晃幾下，被白茂歸抓住。他面朝天躺倒在床，一只手攥著游偀，就這么保持十幾秒，也不見她掙脫。身邊有動作，白茂歸轉(zhuǎn)頭看向游偀，她學(xué)著他側(cè)身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

    困勁漸漸又起了，游偀半閉著眼睛說：“好奇怪啊，明明我們才見一面，就發(fā)生這么多事情。”她調(diào)整角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反握住白茂歸的手：“現(xiàn)在這個氣氛，也不會讓我覺得難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睜眼第一件事也不是急著趕他走，反而和白茂歸在同一張床上聊天嬉鬧。身體動作是內(nèi)心深處的映射，總是比她自己表現(xiàn)得更誠實(shí)。

    游偀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接納了白茂歸，她想明白了，也開始放松地打瞌睡。

    白茂歸看著交纏的手，低聲說：“是嗎？這樣很好，在你身邊，我也覺得覺得很舒服。”沒有明確的表態(tài)，游偀卻無聲承認(rèn)他，也許只是酒精作祟、懶惰帶來的慣性反應(yīng)讓她直接躺平，對發(fā)生的事一概接受，讓白茂歸鉆了個空子。

    他便變本加厲地湊到游偀面前，在她額頭上親一口。看似熟睡的人沒有反應(yīng)，他又親吻游偀的臉頰：“如果我做更過分的事，你也會覺得不難受嗎？”

    隔了很久，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進(jìn)枕邊人的耳朵，她悶悶地回答，卻是斷斷續(xù)續(xù)地，嗓音也放輕很多：“嗯，嗯。你這么好，不會讓我難受的。”

    她是真的困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白茂歸松開兩人緊握的手，將游偀摟在懷里。游偀很自覺地抱住他，臉頰靠在白茂歸頸窩，躺了一會兒覺得不舒服，搖著腦袋鉆出去，頭發(fā)散亂鋪在枕頭上。白茂歸不想扯到她的頭發(fā)，將其攏好別到一邊，才徑直躺下。

    他又忍不住，在游偀腦門上親兩口。嫌棄這個擾人清夢的舉動，游偀發(fā)出一聲重重的鼻音，白茂歸哄她：“睡吧，睡吧。”自己便側(cè)身躺下，摟著懷里的人便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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