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執(zhí)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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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和玉帝互相一笑,宛如故人相談甚歡。 玉帝也不知是被菩提寧愿舍棄太白為自己泄憤的誠意感動(dòng),還是對菩提的感激,臉上笑容濃郁,真摯無比。 菩提老祖再也沒說話,只是轉(zhuǎn)過身去,對著太白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走遠(yuǎn)。 太白的身子依舊顫抖不已,隨著菩提的離去,太白抬起頭來,面色尷尬難堪的看了一眼那個(gè)臉色不露喜怒的龍袍男子,緩緩嘆氣,強(qiáng)行擠出一個(gè)僵硬的笑容,同樣隨著菩提緩緩轉(zhuǎn)過身去。 這次相見,兩人的境遇比上次相見簡直是完全顛倒了過來。 當(dāng)初,太白一句話便逼得這個(gè)龍袍男子不得不退位。 而此時(shí),玉帝只需要一句話,便可讓太白就此消失。 玉帝永遠(yuǎn)是玉帝,正如你大爺永遠(yuǎn)是你大爺一般。 看著菩提和太白緩緩走遠(yuǎn)的身影,玉帝溫煦的笑容緩緩散去,兩眼重新變得陰冷起來。 菩提……玉帝是真的沒想到,當(dāng)年的太白逼宮,竟是出自菩提的手筆。 玉帝一直以為,太白是如來的人,而菩提則是想要幫自己。 而如今看來,雖說同樣是幫自己進(jìn)入了妖盟,甚至獲得了比在那個(gè)不斷被西天靈山欺壓的天庭作為玉帝時(shí)還要寬綽的實(shí)權(quán)。 雖說自己依舊可以成為真正的三界之主。 可是…… 玉帝眼中忽然一陣痛苦,身子一個(gè)踉蹌。 玉帝忽然想起那個(gè)死在自己懷里、死在自己手下的那個(gè)紅衣女子。 那一場戲,完全是菩提借如來的勢,自導(dǎo)自演。 許久,玉帝緩緩呼出口氣,顫抖的呼吸平復(fù)下來,兩拳緩緩握緊。 龍袍男子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復(fù)雜的遙遙看向那兩個(gè)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身影。 龍袍男子忽然冷笑起來,滿臉狠厲。 “菩提……我與你好好配合……但是,她的死,算在你的頭上?!?/br> “你若給我真正的手握三界,我便遵守承諾?!?/br> “但是,如果你……我不管你還隱瞞了多少手段,我都會……” 玉帝說不下去了。 他只是再次緩緩嘆了口氣,腳步艱難的轉(zhuǎn)過身去,一步步的朝著大雪山走去。 ………… 菩提走在前,太白走在后,兩人依舊一句話不說,氣氛詭異無比。 但與來時(shí)不同的是,兩人再也不用一步步的步行走來,而是動(dòng)用神通,每邁出一步,身形都越發(fā)飄忽,出現(xiàn)在十里之外的地方。 沒多時(shí),太白跟著菩提已然走到了西牛賀洲的邊界,正是數(shù)月前兩人來西牛賀洲時(shí),剛剛踏足的地方。 空氣已是變得溫暖起來,四周樹木蔥郁,鳥獸蟲鳴。 然而太白的內(nèi)心依舊冰涼,跟著菩提一路走來,都是提心吊膽。 隨著前方的菩提停下腳步,太白身子竟是微微發(fā)抖,卻也同樣停下了腳步,只是彎下腰去,朝著菩提的背影深深一拜。 太白竟是不敢抬頭去看菩提老祖的背影。 因?yàn)樗隆?/br> 菩提老祖并未轉(zhuǎn)過身來,只是緩緩嘆了口氣。 太白額頭有冷汗溢出,卻依舊未敢抬頭。 “太白,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方才我對玉帝說了什么?”菩提聲音不急不緩的傳來,聽不出喜怒,平靜無比。 太白顫抖的身子猛地僵硬下來,咽了口唾沫潤潤喉嚨,干澀的張了張嘴,聲音卻依舊沙啞的說道。 “弟子不敢亂想?!?/br> “你果然還是亂想了啊?!逼刑岷鋈恍Φ?。 太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卻也不敢反駁,只是把頭低的更深。 他面對菩提時(shí),總感覺自己被一眼看穿。 “太白,我待你如何?”菩提忽然如此說道,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一絲情緒夾雜在其中。 太白身子抖若篩糠,面如白紙,仿佛預(yù)感到了什么,聲音顫抖道:“老祖,老祖待弟子……很好?!?/br> 太白出奇的沒有說什么恩同再造之類的話,若是放在之前,太白免不得要好好拍一番馬屁。 可是太白現(xiàn)在沒有心思卻拍馬屁了,他生怕自己拍在馬蹄子上。 他心中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不妙,他不住地埋怨自己早就該想到,菩提帶他來西牛賀洲見這個(gè)人的意思。 他本不該來的。 “恩,是很好?!逼刑峤又溃骸澳悄阏f,我若是想要你死,是不是也很容易?!?/br> 菩提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顯得很是溫潤慈祥,聽在太白耳中,則是如同晴天霹靂。 這一聲霹靂,震得深彎著腰的太白的兩條腿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如同瞬間癱瘓一般猛地跪在地上,朝著菩提的背影不斷磕頭,卻不再說話了。 他已不知道要說什么。 因?yàn)槠刑嵋坏Q定讓他死,他無論說什么都已經(jīng)沒用了。 菩提早已將他看的透徹?zé)o比,菩提說他沒有用處了,他便真的沒有了用處。 此時(shí)那個(gè)跪在地上,顫抖不已的白衣小仙的瘦弱身影,就如同一條狗一般。 菩提仿佛沒有等到太白的回答,只是緩緩嘆了口氣,自問自答道:“我想要你死,也很容易啊……” “比如,把你送到妖盟,或者,把你送到三清老祖府上……當(dāng)然,這些都不如把你送到西天靈山來的輕松。” “想必如來若是知道你是我的人……” 菩提不說話了。 聽著菩提格外溫潤的聲音,太白心中卻冰寒無比。 當(dāng)菩提最后一句話落下,太白終于再也無法忍受這股恐懼,竟是淚流滿面,夾雜著汗水滴在地上。 太白身體顫抖的猛地磕頭,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磕的棒棒作響,鮮血淚水冷汗凝聚在一起,模糊的染在地上石子上。 他并未說什么乞求的話,因?yàn)樗勒f了也沒用。 但他不想死。 菩提忽然笑了起來,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好笑的看著跪在地上如同一條狗一般的太白,哈哈大笑。 太白僵在那里,不知該不該繼續(xù)磕頭,終于是緩緩抬起頭來,一臉鮮血的看向菩提,兩眼之中滿是迷茫。 他已經(jīng)有些糊涂了。 菩提笑著伸出兩只手,將太白緩緩扶了起來。 太白并未抗拒,因?yàn)槠刑釤o論做什么,都不是他能夠抗拒的。他只能顫抖著身子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菩提。 菩提看著一臉鮮血的太白,臉上笑意更甚,伸手抹了抹太白額頭上留下的鮮血,笑道:“你這是作甚,我又怎能讓你死,我告訴過你,你可是我用來執(zhí)棋的手啊?!?/br> “執(zhí)棋手,是比任何一個(gè)棋子都重要的執(zhí)棋手,只有通過你,我才能開啟布局……” “我先前的話,不過是逗逗你。我跟玉帝也只是說,你現(xiàn)在很重要,玉帝他絕對不能動(dòng)你,否則我不惜跟他翻臉動(dòng)手?!?/br> 語氣真摯。 菩提說著,伸手拍了拍太白肩膀,十分用力。 太白被拍的身體晃動(dòng)、站立不穩(wěn),可是原本已經(jīng)呆愣的眼中卻緩緩有了神采。 “好了,接下來還有事做,趕緊把臉擦干凈,變回原來的樣子吧。你這樣,怪難看的?!?/br> 菩提笑罵道。 太白這才徹底回過神來,如蒙大赦一般的滿臉感激感恩,連忙對著菩提祖師笑笑,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血淚和冷汗泥土混雜在一起的污漬,隨后使了個(gè)術(shù)法,回到了之前白衣潔凈的樣子。 “多謝老祖重視,弟子定然……”太白聲音恭敬道,可是他的身子還是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方才菩提的那幾句輕飄飄的話,當(dāng)真是讓他體驗(yàn)到了將死的干瘦。 “先別說這些,一會兒還有事情要你去做……”菩提聲音平淡的打斷了太白。 太白聞言,兩眼中涌出了濃郁的慶幸,仿佛大難不死、劫后余生一般,顫抖的身體終于在這一刻平靜下來。 他此時(shí)終于安下心來,確信自己不會死。 因?yàn)槠刑徇€有事要自己做,所以自己還有價(jià)值,所以自己還能活下去。 太白心里忽然有了一絲復(fù)雜。 菩提卻接著說道:“太白,你回西天靈山吧,去找如來。估計(jì)他正在發(fā)了瘋似的找我,你跟他提一下我的名字。” 太白猛地跌坐在地上,臉色徹底變得如同死人一般蒼白,身子也沒有再發(fā)抖,只是僵硬了下去。 【啦啦啦,第三章~有點(diǎn)晚了……老蛇下午一直拉著我打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