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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又嘆了口氣。 江書景當初把江程交給他時,他幾乎把江程當做了自己的親侄子看待。 小他七歲,充滿青澀。 宋笙那時甚至不介意一路為江程保駕護航,這種心態和養孩子也沒什么區別了。 如果不是有中間分開的那四年,兩人這么多年朝夕相處下來,宋笙指不定真的會一直把江程當做一個大孩子。 大孩子竟然對自己有這種念頭,宋笙怎么說今晚都要把他趕出門去清醒清醒頭腦不可。 然而——宋笙不想僅僅因為江書景就將江程與其他男人區別對待,那樣對江程很不公平——他必須承認,偏偏,他們中間有了那分開的四年。 宋笙出著神。 四年后重逢,記憶中的大孩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成熟的男人。 就算在這一天時間里,宋笙已經漸漸找回了過去兩人相處時的感覺,但到底是不一樣的。 身后,床墊輕餡。 男人又靠近了他一點,顯然也根本沒睡著。 剛才對峙時明明還氣勢洶洶,張牙舞爪,可現在冷靜下來了,這個男人終究沒有放肆到會不顧宋笙的意愿,就肆意碰觸他的地步。 有些試探,有些挑釁,大概也不過只是虛張聲勢。 男人只輕輕將額頭靠在了宋笙的后頸,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噴灑著,好像在無聲訴說自己的依戀。 高大的身-軀,灼-熱的體溫,青澀不復存在,余下的只有充滿男性氣息的一切。 ——又怎么能和七年前相提并論? 宋笙輕輕垂下眼簾。 此時此刻躺在他身后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今天如果是一個陌生的二十五歲年輕男性追求他,只要合他的胃口,宋笙也不是不能接受。 宋笙從不畏手畏腳,循規蹈矩,他會活成今天這個模樣,就代表他本性就不是一個會在乎世俗眼光的人。 所以,問題的本質擺在了宋笙的面前。 如果今天追求他的那個二十五歲年輕男性是江程。 這個男人,符合他的心意嗎? 黑暗中,宋笙久久沒能入眠。 * 第二天,宋笙睡過了頭。 床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空調繼續運轉著,他身上的被子被蓋得嚴嚴實實,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顯然被關了鬧鐘。 宋笙揉了揉額頭,下了床,穿著睡衣打開了門。 廚房里傳來動靜。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抱胸靠在了廚房門邊。 江程聽到動靜,側過身見到他,頓了頓,面色如常道:“醒了?” 宋笙懶洋洋靠著,上下掃視江程一個來回。 一件樸素又不搭調的藍色印花圍裙,圍裙底下一條睡褲,然后,沒有了。 上身結實的肌rou在早餐美味的香氣中顯得格外秀色可餐,只系了一根圍裙吊帶的背部寬闊厚實,肌rou線條性感到任誰看了都會想噴鼻血。 宋笙打量完了,似笑非笑。 面對他戲謔的目光,江程淡然自若:“剛做了會兒晨練,覺得熱就脫了?!?/br> 語罷,他又說:“先去洗漱吧,洗漱完我這邊應該也好了?!?/br> 十分鐘后在餐桌邊坐下,宋笙品嘗著江程做的面條,看著男人背對著他解下圍裙系帶,撿起沙發上的上衣套上。 垂首,張開雙臂,背部的肌rou線條瞬間繃緊,勃發。 優雅的曲線一直沒入褲腰。 宋笙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男人的屁-股上轉了圈,忽然在想要是江書景此時此刻在他面前會是什么反應,想著想著又覺得饒有興致起來。 江程穿好衣服,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瞧了他一眼:“味道怎么樣?” “很好,”宋笙也沒打算馬上再提昨晚的事,和平常一般溫聲道,“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 “你以前說過讓我少吃外賣,”江程拿起筷子,“所以后來就學了?!?/br> 宋笙看著他,彎了彎唇角。 吃完飯后,江程問了句:“我能讓助理來一趟嗎?晚上有一場酒會要參加,我讓他幫我把服裝帶過來?!?/br> 明明謊言都已經被拆穿了,卻絲毫沒有走人的意思。 宋笙兀自失笑著,當然,他知道不僅江程有問題,他自己大概也有問題。 江程就這么看著宋笙步履慵懶地走進衛生間,遠遠傳來一句聽似隨意的:“……沒關系,隨你?!?/br> 江程站在原地琢磨了會兒宋笙這種態度,目光灼灼。 江程的小助理名叫牧藍,是個只比江程小了一歲的男孩子。 牧藍踏入宋笙公寓的時候,帶著巨大的好奇心,只因他從前天江程失蹤后到現在,壓根不知道江程這邊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江程跟江書景江總鬧翻了,住到了朋友家來。 昨晚江書景打電話,讓他今天記得跟江程聯系一下,把參加酒會的西裝送過去,牧藍聽了后非常吃驚——江總這是壓根沒打算把江程叫回家去??! 而接收了離家出走的江程的又是什么人? 牧藍跟了江程四年,壓根沒見過江程有關系好到能去過夜的朋友——就算是導演柏寧也算不上,因為即使是關系再好的朋友,江程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所以,這間公寓的主人到底是誰? 牧藍一個勁轉溜的眼珠子被江程發現了,江程按了下他的腦袋,丟出來一句:“別亂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