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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yàn)槟愦T了男裝,這會換上女裝,自然不大適應(yīng)。尚婕看著蔣白,忽然發(fā)愁道:咱們將軍府的門檻好些年沒修整了,我怕不大牢固。 同怕!賀圓和尚婕婆媳關(guān)系極好,一向有說有笑的,這會接嘴道:這次回府,得讓人加固門檻才行。 好好的,怎么說到門檻上頭去了?蔣白摸不著頭腦,附和道:祖母,娘,你們放心啦!我穿著裙子雖然有些不習(xí)慣,但小小一個門檻,絆不倒我的。 哈哈尚婕和賀圓不由相視笑了。莫若慧和折桂也捂嘴笑了起來,倒讓蔣白更加莫名其妙。 賀圓笑完后,拉過蔣白,耳語道:小白,你走路不必窩著胸,須知道,女兒家有胸才是好事。要像先前穿男裝一樣抬頭挺胸。說著又低低囑了許多話,這才牽了她的手道:好啦,咱們出大殿吧! 顧元維正和顧正充等人說話,喬成和宋建忽然旋風(fēng)般過來道:福王殿下,太子殿下,將軍夫人牽著一位姐兒在前頭拜四面佛,我遠(yuǎn)遠(yuǎn)一瞥,那姐兒樣子像極了白哥兒,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你們快去瞧瞧! 有一位姐兒很像白哥兒?沈天桐心頭猛的一跳,一把站起,搶先跑了過去,忽然又想起自己有功名在身,不再是小孩兒了,又緩下了步子。顧秋波一怔,趕緊也跟了上去。 小白白換回女裝了?顧元維腿長,三兩步卻搶在沈天桐和顧秋波前面。身邊的人一下全跑了,顧正充有些茫然,忙也跟上去看熱鬧。 一行人跑到四面佛座前不遠(yuǎn)處,見得朝陽初升,殿外陽光灑進(jìn)殿內(nèi),耀的四面佛金光閃閃。佛座下跪著將軍府的蔣老夫人和將軍夫人并一個身姿綽約的少女,莫若慧和折桂在旁邊侍立著,正扶起那位少女。 少女緩緩站了起來,身量及到將軍夫人耳邊,細(xì)腰如弱柳,纖纖一握,一頭輕煙密霧般的青絲挽起,梳了一個桃心髻,鬢邊斜插了一支玉簪,綴了一朵點(diǎn)翠卷荷珠 花。身上穿的是水紅色紗挑線穿花縷金拖泥裙,裙尾拖在地下。側(cè)頭間,只見她膚如初雪,一雙秋水目顧盼生輝,美得無法形容。 顧元維,顧秋波,顧正充,沈天桐,賀信之,喬成,宋建,并其它府里幾位認(rèn)識蔣白的哥兒,皆呆在當(dāng)?shù)亍?/br> 艷驚四座中 自打上回冷泉宮避暑回京之后,顧元維雖幾次上將軍府去,無奈尚婕只淡淡應(yīng)對,并不讓蔣白出來見他,因此,顧元維也大半年沒見過蔣白了。今日之前,他還在尋思待蔣白易了裝,到時上將軍府提親便是,倒也不著急。只他對蔣白的印象,還停留在蔣白著了男裝的模樣兒,這會分辨出前頭拜佛的少女確實(shí)是蔣白時,差點(diǎn)掉了下巴。哇呀,真沒想到小白白換了女裝這么漂亮啊!幸好我的小心肝夠強(qiáng)壯,要不,會蹦出喉嚨不可! 顧元維也算是見識過許多號稱漂亮的大家閨秀,但這刻的蔣白還是成功的驚艷到他了。一時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嘴角帶了一縷笑,哈,待會就告訴母后,讓她馬上擇日子派人上將軍府提親,頂好年底就把小白白迎進(jìn)福王府,天天看著才放心! 咳,小白白作詩壓過桐哥兒,比武壓過北成國小王爺,俊美壓過所有折花郎,京城里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現(xiàn)在好了,一換女裝,居然漂亮成這個樣子,估計不上半天,京城里又會多出新一輪的談?wù)撛掝}。啊哈,咱未來的小福王妃啊,果然跟咱一樣出色。顧元維瞧著蔣白,越瞧越喜歡,只恨不得馬上就迎回福王府,心下暗悔上次在冷泉宮抱蔣白回紫光殿時有些唐突,不知道她還記恨不?再有蔣老夫人,至今對自己淡淡的,還得想法子再博得她的認(rèn)同。蔣家不是不喜歡納妾嗎?自己只要承諾這輩子只納一位福王妃,憑著親王這個身份,做下這等承諾,想必能博得蔣老夫人的歡心。不過,咱本來就想著娶一位就夠了,猶其小白白這樣的,若能娶了過府,誰還耐煩放什么側(cè)妃在身邊sao擾?顧元維心思急轉(zhuǎn),倒忽略了身邊一眾虎視眈眈的小狼們。 白哥兒是女娃?還是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娃?我沒看錯么?這幾天夜里睡的不好,眼神兒出現(xiàn)問題了?沈天桐屏了呼吸,手心全冒了汗,心里翻江倒海,只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實(shí)。一時左右手交叉,伸右手拇指狠命摁左手掌心,又用指甲深深的掐了下去,待得左手掌心吃痛,整個人這才清醒過來。 白哥兒確實(shí)是女娃!沈天桐只覺腦袋轟的一響,第一次見到蔣白時的情形;第一次被蔣白壓在地下痛打的情形;和她斗嘴的情形;被她作詩壓一頭的情形;不知不覺留意她,一聽有人提起她就豎起耳朵的情形;自打去年冷泉宮避暑時,把她絆到水里,之后被她冷遇,接著她先回京城,數(shù)次上將軍府,再沒見過,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念,半夜里繪她畫像的情形;泉水噴發(fā)似的,全涌上心頭。長久以來壓著不敢細(xì)想的心事,在見到蔣白易了女裝之后,忽的似有了一線生機(jī),心下又喜又悲,百般滋味紛雜著。 沈天桐自打中了探花郎,明里暗里都聽到一些夫人在他跟前提起自己府里的姐兒,只是裝作不知道,但心下隱隱約約響著顧秋波曾說過的一句戲言,戲言說道若蔣白是女娃,一定要娶進(jìn)府。一時也暗暗想著,若蔣白是女娃,自己會如何?當(dāng)時只是搖頭,暗笑自己傻,蔣白怎么會是女娃呢?現(xiàn)在蔣白著了女裝,活色生香的站在前頭,不由深呼吸了幾口氣,勉力定下心神。將軍府把一位姐兒扮作哥兒養(yǎng)了這些年,這是何故?白哥兒自小扮作男娃,還會和普通姐兒一樣出嫁嗎?她可有和我一樣的心思?曾想念過我嗎?討厭我嗎?還是把我和其它哥兒混在一處,并沒有覺得我有特別之處?那回,我絆她下水,她恨我嗎?沈天桐心下有些黯然,沈家和蔣家一向不和,祖母她,會答應(yīng)自己上將軍府提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