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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敏王府下帖子請各府里夫人并哥兒姐兒,尚婕和賀圓也接著帖子的,只是敏王妃畢竟是沈夫人女兒,尚婕容許小一輩的過敏王府,自己卻能推就推的,為的不想見著沈夫人,忍不住說出什么話來。至于賀圓,見尚婕不去敏王府,她自然也不去,所以將軍府只有這些哥兒姐兒來了。好在帖子是以顧秋波的名義下的,老一輩的不來倒也沒什么。沈夫人只得大家提起尚婕和賀圓,微微垂下眼,只反問道:誰說將軍夫人沒有生女兒的? 將軍夫人什么時候生了女兒,怎的沒有聽說?眾人各各一怔。 你們沒瞧見么?那位白哥兒可不是活脫脫一位姑娘家,只差換上女裝了。沈夫人語氣淡淡。 哈哈好幾位和沈府相厚的夫人不由失笑,皆接口道:論起來,這位白哥兒確是比姑娘家還俏幾分。他這要是女兒家,自然是絕色。但他一位男娃長成這樣,壞心眼說一句,這是投錯胎了。 這些夫人取笑蔣白的當兒,莫若慧卻正在幫蔣白整衣裳,一邊道:你呀你,今年都十歲了,老跟男娃爬樹打架什么的,可不大好。今兒又被撕斷了袖子,幸虧沒人細看,若不然,也真丟臉。你身上穿這件衣裳是上回老夫人拿去廟里祈過福的,這會斷了袖子可不是好兆頭。若是回了府,老夫人少不得要說的。再使她知道這是桐哥兒撕斷的,更要生氣。 尚婕每季做新衣,都會把蔣白當季第一件新衣拿去廟里祈福,求佛祖保佑蔣白平安長大。這會蔣白身上穿的,正是尚婕上回拿去祈福的衣裳。這祈過福的衣裳被沈天桐撕斷,蔣白用腳趾頭也想得出尚婕的臉色。她這會眨著眼道:打架便打架了,只要沒被打著,祖母倒不會說什么。這撕斷袖子,還真怕她生氣。慧jiejie,你得幫我想個法子瞞一下。 還能怎么幫?除非把斷掉的袖子接上。只這件衣裳的料子卻不常見,這會兒往哪兒去找相同的來代上?莫若慧說著,忽然想起一事,拉拉蔣白的袖口道:那斷掉的袖子落在何處了?我去揀回來,待回了府,悄悄兒給你補上。只要在接口處繡上纏枝花遮著,另一邊沒斷的繡上相同的花樣。若不細看,也就遮的過去了。 斷掉那截袖子啊?蔣白這會想得一想道:桐哥兒撕斷我袖子時,那截袖子就扯在他手里,想必拋在樹下了。 你那會躍下樹,我也過去幫你數(shù)筐里有多少桃兒的,可沒瞧見樹下有什么袖子。莫若慧心細,回想了一下,拍著手道:這知道這半截袖口在那兒了,你只管安心,我定幫你討回來。 莫若慧才走開,喬香巧便湊上來了,怯怯道:白少爺,我作了一首詩,你幫我看看成么? 不成!顧元維掩了過來,看看喬香巧道:白哥兒要是說你作的詩不好,你一激動就會昏倒。要是說你作的詩好,你一激動,照樣會昏倒。最好的法子是,我來幫你看。 站在另一邊的周蘭茵狠掐著手里的桃花,掐的桃花汁洇紅了手心,卻恍如不覺,只默默想心事。看樣子福王卻真?zhèn)€像外間所傳的那樣,不喜女色呢!自己一個姑娘家,本來聽不得此事,只是再不為爹爹謀劃,就怕爹爹前途不保,此等話也忍著聽下來了。本以為是空xue來風,沒料想?yún)s有影兒。剛才福王那聲分桃,只怕不是隨口說說的。再瞧那白哥兒,分明比女娃還嬌美三分,換作自己是男娃,也難保不多瞧幾眼。若要和女娃爭人,自己還有三分手段,但是和男娃爭人,卻沒了勝算,這可如何是好? 這會在宮內(nèi)的尚太后臉色劇變,手里的杯子咣一聲摔在地下,摔成好幾瓣,只抖著手道:這作的什么孽啊?分桃都說出來了。 太后息怒!周嬤嬤也嚇著了,忙使眼色給宮女,讓人收拾了杯子下去,這才上去給尚太后撫心口,斟酌言詞道:許是福王殿下同白少爺開玩笑呢,哪能當真? 我倒是不想當真,但是當年三皇叔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元維性子可不是像三皇叔?尚太后一掌拍在案臺上道:元維要是也行此事,我斷斷容不得。 尚太后所說的三皇叔,卻是先皇的三弟,年少時放蕩不羈,府里雖娶了王妃,卻因好男風和王妃生了隙,以至后來絕了后。周嬤嬤自然知道這個事,因暗暗嘀咕:那還不是先皇為了防禮王爺,硬塞一個王妃給禮王爺。后來納的側(cè)妃又是你老人家作主的,根本沒有一個是禮王爺自己喜歡的。就禮王爺那個性子,自然寧愿和男人親熱去了。這會大著膽子道:太后娘娘,福王殿下就算有心思,奈何那白少爺不過十歲,就算是俊美些,有些事兒只怕還不懂呢! 你不知道,他們有那起心思的,就愛年小俊秀的,大了懂事了反而不喜。尚太后見沒有其它人在,這些難于啟齒的話終也說了出來,又氣的拍案道:難道就沒人拘得住他么? 太后娘娘這會只是猜測,福王殿下未必一準就是愛這號事的。如今倒有一法子試得福王殿下的心思。福王殿下不是喜歡白少爺么?何不周嬤嬤俯耳過去說了一通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