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一個激靈，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姜歸：“秦淮河上？”

    “不!”林婉娘駭然失色：“怎么會。”她又開始哭，豆大的淚水滾滾而下，心虛愧疚之下語無倫次，“你弟弟醫(yī)藥費不夠，娘實在是沒辦法了。來弟，娘也不想的。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娘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嫁人后你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

    她怎么會把女兒賣到那種地方去，只是打算把她早點嫁出去，一些娶不上媳婦的人家愿意花錢買媳婦。

    “沒辦法。”姜歸嗤笑，“不賣老太婆的首飾，不賣房子，不賣漂亮的姜明珠，也不賣你自己，偏偏就要賣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重要。”

    無言以對的林婉娘只能淚流滿面，喃喃：“來弟，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你別怪娘。”

    原劇情里就是如此，林婉娘一邊割姜來弟的rou一邊哭著說對不起。

    “怎么可能不怪你，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姜歸面無表情地盯著林婉娘，替原身把心里話說出來，“你生了我，也親手毀了我。如果有的選擇，我寧愿從來沒被你生下來，你這種人就不配生孩子。”

    林婉娘肝腸寸斷，眼前陣陣暈眩，竟然出現(xiàn)重影，她愕然又慌張地倒了下去。

    姜歸挑唇一笑，美味小蘑菇，讓你免費看小人跳舞。真以為她那么犯賤還幫忙做飯，不過是為了把毒蘑菇混進(jìn)去。這毒蘑菇是姜來弟秋天時采的，采來做陷阱捕獵，原身小姑娘十分能干，生活技能滿點。可惜命不好，生在一群豺狼虎豹間。若能遇到一個好心人引導(dǎo)，人生絕對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檢查一番，確認(rèn)林婉娘徹底暈了過去，姜歸拿繩子把她綁了起來并堵上嘴。隨后她又去上房驗收戰(zhàn)果，姜老太和姜明珠都暈了，吃得多，她們暈得更早更徹底。姜歸如法炮制把姜明珠也綁起來堵上嘴，姜老太也不例外，免得她醒來壞事。

    處理好人和現(xiàn)場，姜歸出去把停院門口的馬車趕到后院。這馬車是姜家的，專門為了方便姜天賜上下學(xué)置辦，接送這樣的差事自然是姜來弟的，所以姜來弟早早學(xué)會了趕馬車。垃圾系統(tǒng)，還不如原身小姑娘幫得上忙。

    再次感謝姜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十分方便偷人，各種意義上的偷人。姜歸吃力地把五花大綁的林婉娘和姜明珠塞進(jìn)車廂，揚鞭離開三家村。

    出了村，姜歸戴上姜天賜的瓜皮小帽，把自己扮作小廝。一氣把車趕到了隔壁塘溪鎮(zhèn)，那是原劇情里姜家人離開三家村后定居的地方。

    憑著記憶，姜歸找到了當(dāng)?shù)匾粋€有名的牙婆，不是好名聲那種名，當(dāng)年姜來弟便是經(jīng)她之手賣到秦淮河上。

    “這女的勾引我家少爺，把我家少奶奶氣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我家少爺去省城進(jìn)貨了，我家少奶奶讓我趕緊把這母女倆賣了。”

    徐婆子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姜歸和車廂里駭?shù)没瓴桓襟w的林婉娘和姜明珠之間來回打量。

    “賣身契呢？”

    “在我家少爺那呢，要有賣身契，說實話，我也不來找你徐婆了，是不是這個理。”姜歸笑嘻嘻的，一幅深知你老底的模樣。

    徐婆子倒是笑了：“這沒賣身契可賣不上價錢。”

    “你看著給唄，我家少奶奶又不稀罕這個錢，就是想出出這一口惡氣。你說這當(dāng)丫鬟的，怎么都想當(dāng)姨太太呢。”姜歸唉聲嘆氣，“你是不知道我家少奶奶受了多少窩囊氣，就是我都因為這娘們被我家少爺打了一頓。”

    姜歸指指自己淤青的臉，好不唏噓。

    徐婆子就喜歡這樣的賣家，她鉆進(jìn)車廂仔細(xì)打量，年輕的是個標(biāo)志的美人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年紀(jì)大的那個長得也差強人意，還是有人要的。

    “三十個大洋，不能再多了。”徐婆子報價。

    姜歸答得爽快：“好嘚。”

    爽快得徐婆子哽了下，覺得自己價格出高了，買虧了！

    姜歸：“容我叮囑她們兩句。”

    徐婆子識趣地走到遠(yuǎn)處，騰出空間。

    姜歸鉆進(jìn)車廂。見了她，林婉娘和姜明珠劇烈掙扎起來，嘴里嗚嗚嗚嗚個不停，拼了命想說話卻又說不出，急得直瞪眼珠子。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姜歸笑瞇瞇的。

    姜明珠目眥欲裂，又恨又懼地瞪著她。怎么都沒想到姜來弟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喪心病狂。她竟然想把她們賣了，其中還包括她親娘林婉娘，姜來弟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林婉娘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簡直是傷心欲絕心神俱裂。來弟怎么會變成這樣子，她怎么可以這樣！要真讓她把明珠賣了，自己怎么對得起大爺，怎么向婆婆交代。林婉娘痛心疾首地看著姜歸，無聲控訴。

    姜歸斂起笑意，平靜道：“我沒想過做得這么絕，可你們想賣了我，我覺得我要是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是道德高尚而是迂腐。你們知道我被賣掉之后會遭遇什么嗎？有些事不親身經(jīng)歷一下是不會懂的，畢竟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并不相通。你們親身經(jīng)歷一下，大概能懂我為什么這么絕了。”

    深入骨髓的陰冷滲透進(jìn)四肢百骸，無邊恐懼將姜明珠和林婉娘徹底籠罩，二人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人不販我，我不販人；人若販我，我必販人。” 姜歸揚唇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惡劣和邪氣，“祝你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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